这顿饭吃得很快,可肖銮谰却觉得自己在百般煎熬和难过中才结束了这场痛苦。
午饭后,肖銮谰回到了二楼自己的小房间里,她趴在床上,倾刻间泪如雨下,可她没能放肆自己,没能嚎啕大哭,她将哭声塞进了棉被里,害怕惊扰到他人。
……
寒假是一个学生们都盼望着除夕之夜到来的过度假期,因为那一晚之后便是大年初一,那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收压岁钱的日子,但肖銮谰对新年最大的期待却只是因为那时候饭桌上的荤菜会丰盛许多,年夜饭上不会有人再阻止她的进食量,她可以打开肚皮尽情地满足口腹之欲。当然,她也能收到一些压岁钱,虽然从大年初一开始,大部分由亲朋好友递过来的压岁钱她都得无条件上交,但至少她身上能留下个二三十元的,这钱便是她往后买文具的钱。
潮阳的那间简陋的出租屋里早已经空空如也,贾鸣人被父母带回到了贵州老家,他刚抵达自己家乡的那天就像是一条离水太久的鱼突然被放入了池子里,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贾鸣人又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们聚到了一起,每天,他都过得无忧无虑,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连眼睛里都闪着光芒。
他和伙伴们去小溪里捕鱼、去山上捉蛇、去平地上烧烤、去山洞里探险……他像极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肆意妄为着。
贾鸣人:今天去哪里玩?
今天的阳光甚好,温暖的阳光从木房子的缝隙间照射进客厅里,刚吃完午饭的贾鸣人将手搭在了旁边的一位小伙伴的肩膀上惊喜地问着,他的嘴巴里还在嚼着最后一口饭,在他的身后传来贾母担忧的声音:
贾母:鸣鸣,千万不要去太危险的地方了,别走太远,晚饭前要记得回家!
她的声音在贾鸣人的耳边变得越来越小,贾鸣人和等候在屋外的一帮小伙伴们飞奔着离开了家,他们的脚上像踩了风火轮,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贾鸣人:知道了!
跑出家门后贾鸣人才回应了一声,听到这声音后贾母的心才定了定,转身,她便拿着清洗碗筷的盆进了厨房。
贾鸣人和他的一帮小伙伴跑到了不远处的半山腰,那里是他们先前就约定好要去一探究竟的秘密之地。
一行人爬上山去之后来不及喘息,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错愕不已,他们望着眼前那些大小不一的棺材发呆,这就是他们一直好奇却又不敢单独来探险的悬棺葬之地。
若不是在大白天和一群小伙伴们相互壮胆至此,这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被这种情景给吓破胆。
百闻不如一见,如今约上了伙伴,贾鸣人便像充了电的马达一般,全身都是劲,他好奇悬棺葬之地的秘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兴奋不已。
小伙伴们四下打量着眼前的情景,在他们看来,那只是一副又一副的不知名的尸骨被装在了一只只大小雷同的棺材里,岁月久远,棺材早已经被风蚀得破败不堪,其中一位小伙伴或许是因为害怕,竟然在旁边撒起了尿来,贾鸣人听到声音后便转身望向撒尿的那位小伙伴,他的眼神变得犀利,神情严肃,眉头紧蹙。
贾鸣人:不要在死人面前撒尿!
他的声音显得严峻冷酷,让那位小伙伴一下子收住了往外撒的尿液,小伙伴怔愣着看着贾鸣人,贾鸣人用手指了指眼前的那些棺材,又道:
贾鸣人:你就不怕他们从棺材里跑出来抓你的小鸡鸡?
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鬼脸。语毕,山洞里忽然飘来一阵幽幽之风,这风阴冷且夹杂着听不清楚声音的碎声,可把这群小伙伴们吓得够呛,他们大惊失色地尖叫着“鬼来啦鬼来啦”!然后就逃也似的转身往山下奔跑着。
贾鸣人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没跑几步,他又回头望向那个山洞,山洞幽暗地看不见其它东西,只有光线充足的山洞口那清晰可见的一副又一副棺材,它们像极了一双又一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这群人,这让贾鸣人后背一阵发冷,进而不寒而栗。
到了山脚下后,小伙伴们都气喘息息地大眼瞪着小眼,他们惊魂未定,但贾鸣人却故作轻松地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贾鸣人笑得前仰后合,都面面相觑着,不明所以。
贾鸣人见状,只好收起了笑声,解释道:
贾鸣人:难不成那风是我唤来的?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就在他也不明所以时,众人心照不宣地一拥而上,狠狠地将贾鸣人爆揍了一顿,贾鸣人在小伙伴们的拳脚相加中不停地喊着:
贾鸣人:哎呀,真不关我的事啊,我当初提议去那儿也是征求过你们的同意的,你们是自愿跟我上山的……
但他的解释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该他承受的疼痛一拳都不少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头上、脸上。
这一顿劈头盖脸的受打让贾鸣人丝毫没有招架之力,他只能抱着脑袋任由伙伴们胖揍,不同的是,在潮阳上学时,他可不会如此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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