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准备对撞（二）

这么说来，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按照佣兵们的汇报以及一行人在进入森林时的所见所闻，即使是在距离这片未知区域小时计脚程的外围森林，也已经被混沌魔力所严重腐化：动物这种天生就容易被腐化的生物种自然不用多说，就连部分荆棘以及灌木都显现出轻微的污染痕迹，相比较起来，这里的混沌魔力确实少的可怜。

“稍等片刻。”

示意莫德特向后退让出些空间，认同了莫德特怀疑的多莉娅开始默念起术式启动名。

“（这是？）”

感受到了某种并不存在于自然界之中，却不同于纯魔力的力量搅动了空气，莫德特一言不发的向后退却了两步，并用几个简单的手势示意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塞西留斯以及赫尼多不要紧张，继续警戒。

莫德特对于混沌魔力稀薄的判断可不是空穴来风，作为一个活动着的「污染源」，浑身上下都充盈着混沌魔力并由混沌魔力支撑生命的莫德特能够察觉到哪怕自己周身哪怕最细微的混沌魔力变化，这种规格外的敏锐对于由纯魔力这一秩序能量“组成”的人类而言是不可复制的。

但莫德特没想到眼前的前公主的城府要比自己想象中深很多。

“（这是，幻觉系的魔法........）”

莫德特无法定义那搅动着周遭混沌魔力的力量，也不清楚多莉娅此刻施展的魔法效果究竟几何，但那熟悉的感觉让莫德特笃定的确信，多莉娅此刻正使用着幻觉系的魔法。

自己目前短暂人生中第二尊敬与爱戴的人：凡德尼兰也曾经向莫德特展示过类似的法术。

“嗯...的确，混沌魔力的浓度和外围森林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如果真的和森林外围的混沌魔力浓度一致的话，光是在我们战斗的时候这些野兽人就应该继续异化两到三次了。”

没过多久，多莉娅就收回了那肉眼无法看见的搅动空气的力量，并对周遭的环境下了判断：

在刚刚进入森林的时候，周围的混沌魔力如果不依靠服用炼金药剂进行抵御就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但现在一行人所处的环境中，混沌魔力的浓度已经基本上与城市街道差不多，就算不使用炼金药剂也能够自由的行走与呼吸。

混沌魔力浓度的降低是毫无疑问的，但单单只是确认了这一点并不能够说明什么，真正重要的是找出为什么一行人向着本应该指向混沌魔力源的方向前进，混沌魔力浓度却反而降低了的原因。

不过，这个问题不应该由自己来解答；毕竟，如果要说对于混沌的认知的话，恐怕还是莫德特更加权威一些。

这么想着，希望莫德特能够对自己的判断做出总结或者分析的多莉娅向男爵的方向看去。

但很快，女剑士脸上的严肃就转变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噫，你盯着我干嘛。”

故意提高了音高，故作“少女”的轻噫了一声，多莉娅调侃起那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莫德特来。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相持，最终却反而是作为后来者的多莉娅在刹那之间获得了胜利。

“你，会用幻觉系的魔法？”

作为失败者的莫德特撇过头以将视线拉远，并没有正面回答多莉娅问题。

“嘿欸，怎么，你这是害羞了？被本小姐施法时没有防备的脸给吸引了？哼，别想了，我盔甲上用于自律防卫的魔法阵可是随时都会出发的哦。”

虽然明知道现在不是说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但回想起刚刚莫德特那直发愣的眼神以及现在这张死人脸露出马脚的样子，多莉娅不仅并未感觉到被冒犯，反而觉到十分的解气与舒畅。

眼前这个男人老是神神秘秘的，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如果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多莉娅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真的把他看做是异类。

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排异心理－－凡德尼兰老师说的话大多数都是这么的有道理。

眼前的男人姑且还算是个人类；多莉娅对自己的这个发现颇为自得。

就在前公主这边美滋滋的享受着发掘地底秘密的刺激冒险感时，莫德特这边却陷入了严重的动摇之中。

对于莫德特而言，紧盯着一位女士是一件兼具精神以及生理层面困难的事情，那在多莉娅眼中的“直勾勾”不过是一次突兀的走神，而绝非是什么“被吸引了”。

但这次走神也让莫德特心生警兆，自己出发前服用的药剂效果正在飞速消退。

最近药效消退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原先足够支撑半天的药剂量，到了现在却只能支持几个小时。

这不是个对自己有利的趋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炼金药剂的耐药性的叠加在最近几个月变得异常的迅速，库存的材料已经开始有些不太够了。

是因为最近所遭遇到的压力太大了吗？

“你，会使用幻觉系的魔法？”

那已经侧过去的目光并未捕捉到多莉娅脸上的得意，莫德特平复下开始因为药效消散而泛起波澜的情绪，重复着刚刚的问题。

虽然自知多少有些岔开话题的嫌疑，但莫德特可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对幻觉系的魔法非常有兴趣。

毕竟，虽然无法使用纯魔力来操纵元素魔力使用魔法，但如果是那个虚无缥缈的、作为所谓的第5大元素存在的「精神」的话，说不定自己还有希望。

但莫德特心里也有数－－「精神」这个第五大元素是已经被神化的词汇，而既然是已经化为传说一部分的存在，就没可能这么简单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虽然并不抱希望，但莫德特绝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幻觉系和念动系的魔法是只有英雄和恶魔才能涉足的领域，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就是复制下那些前人为我们准备好的术式模型，照本宣科而已。”

或许是对莫德特回复常态这一事实感到了无趣吧，多莉娅叹了口气，夸张的耸肩道。

的确，我非常清楚这一点－－察觉到了多莉娅那上下抖动身体的剧烈动作，莫德特下意识的想要挪开视线，但旋即他就想起，多莉娅是着甲状态。

恩哈秘银制成的胸甲反射着令莫德特安心的光芒，将前公主那傲人的丰满勾勒出充满杀意的棱角。

“好了，谈笑－－如果这也能够叫谈笑的话－－也已经足够了吧，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因为叹气而没能注意到男爵小动作的多莉娅对幻觉系魔法似乎并不是很上心，所谓的神化词汇「精神」显然也并不在前公主的注意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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