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送离虚境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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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坠地，魔王降世，一切啼鸣尽归于虚无。

满地的血肉之中，不知从何处挤出了一堆白骨，灵巧的触须卷动着那些白骨，眨眼之间便搭建出一座样式精致的白骨王座。严丝合缝的对称，富含底蕴的装饰，这绝非是蛮族能创作出来的造物，尽管看上去鬼气森森，但是不得不承认……

这就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

那团从婴儿床之中升腾而起的红色光球，从空中缓缓飘落，恰好落在王座上。

光球的体积很小，只能勉强照亮白骨王座的一角。

当红色光球落下后，覆盖着天花板的血肉开始消弭成体积惊人的血水，那些血水并没有落下来，而是被某种特殊力量禁锢在其上，并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来主攻。”

科伦娜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振动蝠翼向着王座飞去。在响彻如雷鸣的爆炸声中，她裹挟着一身如纱裙般的云雾，将声音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请保护好自己，主人。”

爱丝翠德围绕着焉之序轻飘飘地转了一圈，双眸中的怜惜都快溢出来了。

“我会的。”

焉之序轻轻挥了挥手。

得到回应后，爱丝翠德绕开科伦娜的突击轨迹，振翅飞向了王座的侧面。因为这个空间并不大，从这里到王座也没有多远，所以她们抵达的时间并不会差太久。

王座上那团扭曲的红光之中，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掌。

那不是人类的手掌，无皮，少肉，指节共有四节，手指却只有三根。无论怎么看，这只手也不像是能轻松抵挡住科伦娜突刺的样子。

可是科伦娜手中超音速的长枪，却偏偏被这只手掌给停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这只手掌的其中一根手指。

左指的指尖针锋相对地撞上了科伦娜的枪尖，在激烈的对撞之中，科伦娜那头银发都快被狂风吹断了，纤细的手指却没有半点反应，枪身却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科伦娜不甘心就此作罢，她用指甲划破掌心，想用鲜血继续加固枪身。再过几秒，爱丝翠德就会从王座的左侧，杀向藏身于红光之中的怪物，取下它的首级。

只要撑过这几秒……

那根左指突然随着手掌一起旋转，直接戳碎了硬度可以比肩特殊合金的血枪。

然后，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

“什么？”

科伦娜难以置信地微张着嘴，她在震惊之余，及时将原本打算加固枪身的血液转化为一面血盾，险之又险地挡住了那个弹指，也避免了被弹爆脑袋的下场。

尽管头部碎裂之后也能恢复过来，但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扭曲的红光之中，又探出了一只手掌。

只是做了个抬手的手势，就有三道血肉组成的墙壁依次从地面上隆起，恰好阻挡在爱丝翠德的冲击路线上，厚度与宽度都不是能轻易突破或绕行的程度。

显然，手掌的主人并没有放任爱丝翠德接近的意思。

见躲闪不及，爱丝翠德拼命催动头上的光环，尽可能加强自己防御力的同时，咬紧牙关，不躲不避地撞上了那两堵血肉之墙。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响彻在死寂的空间内，宛若将两块巨石丢进池塘，碰撞点处溅起了两朵高度夸张的血花。眼看着爱丝翠德即将撞上第三堵，但此时惯性减缓大半，一旦撞上，她恐怕会被那些贪食血肉的触须永远地留在墙里面。

突然，一股向上的力量温柔地将爱丝翠德托了起来。

“主人……”

爱丝翠德咬了咬嘴唇，她低声呢喃了一句。

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爱丝翠德借势扶摇直上，成功避开了面前的血肉之墙，但是她没有停在原地，用翅膀调整好平衡后，她又重新向王座上的红光俯冲而去。

“Noche oscura……”

反倒是科伦娜，借着红光被吸引注意力的机会，向后飞了一段距离，她伸展蝠翼，修长的十指交叠于胸前，轻声念诵着一段咒语。

“Luna antigua……”

红光想分出一只手来对付科伦娜，但是被爱丝翠德一脚踩住。近身的爱丝翠德要比科伦娜还难对付许多，她的力量实在太强了，甚至可以同红光一较高下。

双手都被压制，红光愈发强盛，连续发出了三道冲击波，想借此打断科伦娜施法，但尽数被焉之序用无形无影之力制止了，不过确实击飞了许多围上去的无形猛兽。

“El miedo se acerca……”

清冷的月辉洒落在这片扭曲的空间，原先足以让人发狂的恐怖景象，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月辉之后，似乎也变得没那么令人恐惧了。一轮巨大的圆月，浮现在科伦娜头顶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无论从哪个角度观测，都只能看见圆月正面。

“攻击你头顶的漩涡，它的本体在那里面！”

胡乐菱担心科伦娜会被白骨王座误导，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不用你多嘴。”科伦娜本就洁白的肌肤上又镀了一层月辉，假如收起那对蝠翼，她还真有些圣洁的感觉，“我当然知道该攻击哪里！”

说完，那轮圆月就直直地撞向了白骨王座顶端的漩涡。

漩涡瞬间就停止了转动，白骨王座上的红光消失了，反倒从漩涡中伸出一根手指，试图抵住撞来的圆月，但最终还是被整个推进了漩涡里。

无数的血水倾盆而下，众人都用各自的方法躲避着腥臭的血雨，房间内的血肉开始枯萎腐烂，很快就变成了一团团平平无奇的灰烬，只有白骨王座依旧屹立在那里。

‘预兆之子，你扳回了一局，但我会回来的。’

焉之序猛然抬起头，她看了一眼侍立在身旁的胡乐菱，后者没有半点反应。她不动声色地听着，先前的反应得益于这场倾盆血雨，并没有被胡乐菱察觉。

‘尽管来吧，你的小板凳我就先收下了。’

焉之序笑了笑，她大致知道白骨王座的主人是怎样的存在了。

‘哼，你会为此付……’

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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