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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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急雨击打着车窗玻璃，雨刷机械地刷去玻璃上的水珠，整辆轿车保持着稳定的速度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当行驶到某个路口的时候，轿车突兀地转向了。

“回家是这条路吗？”

坐在车后座的少女懒散地眯着眼，状似随意地问道。

司机放慢了车速，眼睛盯着后视镜回答道：“抱歉，大人，前面设置了避人结界，所以我换了一条小路。”

“为什么设立的结界，能查到报备记录吗？”

少女看上去并不是在怀疑司机，反倒像是在怀疑结界的设立是否合法。

“请稍等，大人。”司机在汽车显示屏上轻轻点了两下，浏览着上面的信息，再三确认过之后，他才回答道，“这是一个营救者隔离点，行动负责人是焉之序小姐。”

“停车。”

少女长叹了一口气。

她提起自己脚下的手提箱，一边检查着里面的东西，一边继续说道：“查阅他们的任务日志，距离最近一次汇报过去多久了，每次汇报的间隔是否存在差异。”

“最近的一次汇报是在一点十五分。平均每十五分钟汇报一次，日志显示，在半夜十二点五十三分，唯一一名幸存者被救出……”

司机迅速而流利的读出了任务日志，他在最后皱了皱眉头。

“现在是一点三十四分。”

少女看了一眼手机，淡淡地说道。

“五分钟以内，这是允许出现的误差。”司机继续监视着日志上的每行字，可时间跳到一点三十五分时，日志仍没有更新，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会不会是设备故障？”

“我更愿意相信是某个亚空间邪神逃出了牢笼，正准备大杀特杀。”推开车门后，少女抓着一件风衣就跳了下去，“申请扩大警戒区，继续疏散民众，你早点回家吧。”

她也不打伞，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对，这是虚先大人的命令，务必尽快执行……”

司机重新启动了轿车，他依言照做了少女吩咐的所有事情，但却并没有开车回家。他行驶了一段距离，然后停在了某座教堂旁边，那是最近恢复的教堂之一。

他打开车门，一个年轻人收起雨伞，登上了轿车。

“小孟，辛苦啦。”司机的神态和语调都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望着副驾驶座上的年轻人，恳切地慰问道，“这么晚还让你等我，真是抱歉。”

“能为母神服务是我的荣幸，代言者大人。”

年轻人恭恭敬敬地向司机低下了头，丝毫不敢有僭越之举。

“哈哈哈，你是我们吸纳的新血，就不必学着之前老人的说话方式了。”司机轻轻摆了摆手，他笑得很随和，“从前的福音在摧毁信徒自我意识时，也泯灭了太多重要的东西，神子的很多做法初看觉得奇怪，等真正执行下来，才发现大有裨益。”

“您说的是。”

目光一阵闪烁，年轻人揣度着司机的意思，口中仍附和道。

“神子安然无恙，你不必担心她。”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司机换了个话题，“妄图染指母神之物的敌人，已经不复存在，至于它残留下来的那部分……”

司机吃吃地笑了一阵，然后才继续说道：“会有一个足够难缠的女人对付它的。”

“那真是太好了……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明显松了一口气，年轻人严肃的表情也有所舒缓，他轻声地询问道。

“神子很想念她的家人，要尽快促使他们团圆。”司机帮年轻人仔细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然后和蔼地笑了笑，“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请相信我，代言者大人……”

年轻人推开车门，撑开伞走了下去，他站在原地目送着轿车远去。

伞遮不住被狂风裹挟的雨滴，很快就打湿了年轻人的肩头。直到轿车离开视线后，他才陡然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绝对会把你送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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