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个有用的发明都没（下）

“索菲娅小姐，这罐药剂又是什么？”特蕾西娅好奇的举起一瓶装着鲜红色液体的大瓶子，液体黏糊糊的，不像是血。

索菲娅回答：“这不是药剂……非要说的话也是吧，但不是我发明的。”

“不是索菲娅发明的？”特蕾西娅说。

“是的，这是莫里斯——诺萨里斯主教的审查官——发明的一种专门用来折磨犯人的恐怖药水。莫里斯把这药水称为‘魔女审判’，我初步确定这种药水是用强力辣椒粉和海鱼油混合而成。因为海鱼油有很强的渗透性，‘魔女审判’被涂在皮肤上的话会渗进去，辣椒就这样进入毛孔，使人长时间的承受浑身被火焰炽烤、生不如死的痛苦！”

特蕾西娅赶紧把瓶子放回书架，她像是刚握了烫手的烙铁般，一下把双手和在一起，默默忏悔起来：“原谅我们……原谅我……”

艾伦又拍拍小女孩肩膀：“特蕾西娅，这和你没关系。”

索菲娅也道：“没错，特蕾西娅小姐是个善良的人。不过……”

红发女孩想说更多，但想了想她没有立场劝特蕾西娅更多关于她信仰方面的东西，于是不再言语。

＊＊＊

“这是水壶？”艾伦拿起人头大小的铜罐，上面有一条铜管延伸出来。“应该是吧？。”

艾伦又观察了一会，确信的点点头。

索菲娅摇摇头：“我是准备把它改成水壶的，它其实是个蒸汽罐。”

“蒸汽……罐？”特蕾西娅问。

“没错，你们知道水烧开后会变成气体吧。我在想如果把水壶装满水放在火炉上烧，用一根导气管连接在会旋转的东西上。要是可以靠烧水产生的蒸汽来驱动船桨，岂不是可以造出不需要风帆的船了？”

“可行吗？”艾伦问。

“仔细想一想漏洞很大。虽然不要风帆了，可是反而需要更麻烦的火炉和木炭来烧水。货仓都得装满木炭。”

“哈哈，而且在木船上烧火可不是个好主意……”艾伦笑道。

“这倒不是大问题，我预想是用钢铁来造一艘船。我在本古老的造船书籍上发现个原理：物体在液体里受到的浮力等于撑开液体的总质量，如果这个理论成立即使是铁皮做成的船也……算了。”

索菲娅注意到特蕾西娅脸上的迷茫，显然小女孩理解不了她说的，于是放弃了解释。一直认真听着的艾伦也没继续多问。

＊＊＊

艾伦随意的踱步到一块看上去像是长条形的铁矿石的实验品前，这块铁矿石被铜制成的奇怪线圈缠绕。

“索菲娅小姐，这是什么？”艾伦好奇的问。

索菲娅微微苦笑一下，说：“艾伦先生，你猜一猜吧，我保证你绝对猜不到这是什么的。”

“难道说，这是贤者之石？”

“啊？贤者之石是什么？”索菲娅一脸懵。

“果然不是……”艾伦笑了笑。“索菲娅小姐，你知道吗，上个世代的炼金师并不是和你这样专门的研究各项发明的存在。他们追求的是……炼化自我。”

“炼化自我？”红发女孩歪歪头，问。“怎么炼化自我呀？”

“从我听到的逸闻故事里看，上个世代的炼金理论非常奇特，与现在区别很大。我们的祖先相信世界上的千万种物质彼此之间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只要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物质之间的区别只在于‘价’的不同——你可以理解为不同的物质就是市场上不同的商品。”艾伦解释。“比如燕麦和布匹，啤酒和刀剑，铁矿和金矿，这些商品在市场上都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上世代的炼金师致力于在工作台上实现这些。”

“哦！我懂了，那你说的贤者之石一定就相当于炼金术的‘钱’对吧？把商品换成钱，再用钱买需要的东西。这不就是等价交换吗？”

面对这种逻辑性问题，索菲娅的头脑转的飞快。说完，她又考虑了一次自己是不是更适合当个商人。

艾伦有些意外：“没错！索菲娅小姐真聪明。以前的炼金师致力于找到传说中能炼化万物的宝藏‘贤者之石’，一旦得到贤者之石也就等于拥有了世间万物！不仅得到了点石成金的无尽财富，甚至炼金师自己借助贤者之石的力量能轻易长生不老！故事里有炼金师尝试直接用炼金材料改变自己的身体，以自己作为熔炉，试图让贤者之石在自己身体内部成型……”

索菲娅皱皱眉：“吃炼金材料？！这会把自己毒死的。”

“确实，很多很多炼金师都失败了。”

“这么说有成功的？”索菲娅眼里充满期待。

艾伦摇头：“反正我没听说过。”

女孩眼里流露出大失所望的神色：“唉，谢谢艾伦先生告诉我这个。既然那么多前辈都没成功过，那看来炼金术是条死路。我也得趁早放弃了。”

艾伦晃晃手里的奇怪石头，道：“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呢？”

“这个呀，电磁转换器。”

“电磁转换器？”艾伦重复了一遍。“好炫酷的名字。”

“老猎人不是告诉我说磁石是被闪电击中的铁矿吗？”索菲娅解释起来。“我就想，闪电击中铁矿可以让铁变成这样的磁石，那是不是因为闪电的力量以某种形式储存在了磁石里才会让铁带有磁性……也就是说电是可以转换成磁的。那么我能不能反过来研究一下是否也能把磁铁里的电力释放出来。”

艾伦瞪大眼：“天啊！索菲娅小姐，你的这个想法太帅了！掌控雷电的力量！”

“别这样期待，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管怎么摆弄这颗磁石也没看到一点电光。”

“也许是……方法不对呢？”

“也许吧，反正毫无头绪。”

索菲娅把这个缠着铜线圈的电池转换器放回书架。

“好啦两位，我就说了我的发明没什么好看的吧。”

“不，我觉得索菲娅小姐的奇思妙想很有意思。”艾伦认真的说。“来这里绝对不虚此行。”

特蕾西娅也点头道：“没错，虽然这些实验品都失败了，但我很敬佩索菲娅小姐的探索精神。”

红发女孩听到这些话显得很安慰：“走吧，我们去那边阅览室。”

她重新走到窗户前，准备拉上窗帘。这时，艾伦的目光借着窗外的余光看到书架最下层还有一本像是画册的小册子。

“等等。”他阻止索菲娅，俯下身拿起这本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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