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前尘，君已陌路（二）

舞乐不止，难免闹烦。

你：你一向不喜这等场合，忍到如今已为极限。

你：“猎场上似是在赛马，本宫也就不拘着你们了，都去吧。”

你：忽然看向一袭粉衣者，语调温和。

你：“想来，曼陀女公子不介意陪本宫回厢房吧？”

独孤曼陀：哪想到你会提她，诧异后，颇感受宠若惊。

独孤曼陀：“娘娘不嫌弃曼陀，曼陀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会介意。”

独孤曼陀：急忙起身，引着你往厢房而去。

厢房略有偏僻，倒是隔绝了猎场的嘈杂。树影打下，颇有夏感。

风吹动树叶，也吹动不远处树下那人的袍角。

于非白：朝你看来，浅浅的笑着。

你：“曼陀，你也去看赛马吧，改日若得空，便入宫来，陪本宫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独孤曼陀：本就心思玲珑，看你二人的态度便知你二人相识，当即一福身。

独孤曼陀：“臣女可就厚着脸皮攀上娘娘这棵大树了，改日一定进宫好生烦烦娘娘。”

独孤曼陀：“臣女也惦记着阿顺，先行告退。”

于非白：人将一走远便忍不住上前，细细端详一番，似感慨似叹息。

于非白：“变了。”

你：“三年，怎么能不变，我瞧你与三年前也已不同。”

于非白：“央央，对不起，三年前我……”

你：打断，“非白，你如今当称我为皇后。”

于非白：“……”

于非白：“以往，你都是叫我非白哥的。”

你：“今时不同往日，我是大周的皇后。”

于非白：“你在怪我吗？对不起，三年前我应该帮你的……”

你：轻笑，“我何时怪过你，我与圣上成婚，是皇兄下的旨，我心甘情愿接的旨。”

你：“我与他无缘，怎能怪你不帮我。”

于非白：“这个皇位，不该他宇文觉坐。”

你：惊，“住口！”

你：“这等忤逆之语你怎敢说？今日只我一人便罢了，若有旁人，这可是杀头之罪！”

你：“你纵是不在乎己身生死，总不能不顾于家上下！”

于非白：“在你面前，我不想再去说那些违心的漂亮话。”

于非白：“不过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

于非白：“你如今可是皇后了，就没有什么赏赐要给我的？”

你：无奈，你抬脚往厢房去，他便跟在你身侧。

你：“我活了二十多年，这自己讨赏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你这一次随于老大人回长安，是为册封柱国一事而来吧？”

你：“堂堂燕国公的嫡长孙，还能缺了什么不成，竟让你开口讨要赏赐。”

于非白：笑，“皇后娘娘赏的，自然格外贵重些，便是说出去也好听。”

你：“我倒真不知该如何回绝你了。”

你：驻足，轻笑看去，“我新近得了柄玉如意，雕工不错，给你把玩？”

于非白：“我可记住了，你若是忘记，改日我便入宫去讨了。”

你：他这般模样让你想起儿时的许多日子，笑意更甚。

最近一扇厢房的门打开，恰好落入彼此眼中，四人相立，略有僵滞。

宇文护：视线扫过于非白，最终落在你身，轻笑一声，眸中却不见半点笑意。

宇文护：“难得碰上皇后娘娘，娘娘可真是好雅兴。”

你：这话多少有些刺耳，面上的无动于衷维持的艰难。

于非白：“太师！”

于非白：哪管那么多，迈出一步，隐隐将你护住。

于非白：“太师为国之重臣，岂可对国母不敬！”

宇文护：“哦？”

宇文护：挑眉，“于小世子便问问这位国母，我可有不敬？”

何其嚣张！

你：“非白。”

你：你叫住他，不愿他二人起冲突。

于非白：眉头紧拧，虽心意难平，却还是退至你身后。

宇文护：“于小世子与当年一般，谁的话都不听，独独听皇后一人之语。”

宇文护：刻意加重皇后二字的语调，听上去煞为咬牙切齿。

你：“燕国公与太师一般，为国之重臣，太师此言若传进燕国公的耳中……”

宇文护：“你心疼了？听我这般说他，你心疼了？”

宇文护：“你是皇后，是我大周国母，可你若有丝毫逾约，这个位子也就该换人去坐了。”

独孤般若：看着你三人颇为针锋相对，难免尴尬。

独孤般若：她和宇文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于礼不合，更何况独孤信是有名的忠君之臣，而宇文护……

独孤般若：奸佞罢了。

独孤般若：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独孤般若：福身，“娘娘，太师厢房已安顿妥当，有太师在，臣女便先行告退。”

独孤般若：得你颔首后匆匆离开。

独孤般若：你和宇文护之间的事她知个大概，并无几分好奇，何必因此惹了你的厌弃。

三人沉默许久。

宇文护：忽然扣住你的手腕，“跟我来！”

于非白：上前拦下他，“宇文护！你要干什么！”

宇文护：“与你何干？”

于非白：“今日我在，你便不要妄想伤她一分！”

宇文护：“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你急忙按住非白的手，“非白，你先离开，我与太师单独谈谈。”

你：他二人平日都不是冲动的，可每每凑到一起总归不太平。

你：如今宇文护已不是当年的大将军，于非白也不再是东宫的太子伴读，他二人若打起来，朝野必起波澜。

于非白：“你……”

你：“他不会伤我。”

你：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坚信他不会伤你。

你：他再恨你，也只是说几句狠话。

你：哪像你，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狠狠一刀，扎在他心上……

于非白：眸光复杂的看着你，半晌，妥协，移开落在宇文护手臂上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宇文护：“你倒是笃定。”

宇文护：忽然开口，攥着你的手腕便将你拉入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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