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吾等皆凡人（4）

七月后半段，韦塞克斯王室直属领地也开始再一次进入绵长的雨季。

威廉国王苏醒不久后，就开始整顿军务。

他撑着刚刚恢复了的身子，冒着雨前去城堡外围的各个防御工事里，亲自视察正在建设地下坑道的士兵们。

他又到燧发枪兵训练的场地上，观看了这些士兵们训练雨中射击移动目标的过程……并且发表了比较短的演讲。

一天下来，他基本上走遍了城堡外围的山中各个布防点和训练场，让大部分的士兵都见过了“威廉陛下已经健康无恙”。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可以提振士气、巩固各个客军之间脆弱的联系。

当然，并不意味着威廉陛下的身体真的已经完全恢复了——这是靠血魔法强行撑起来的。用的术式比较隐蔽，外人很难发现……

……

月环山城堡，说是一个城堡，其实是涵盖了城堡周围多达五层的梯级防御，以及数不清的驻防营地和炮台工事。

这里的大炮也曾经创造过奇迹——在国王所属的家族，德·诺曼底家族遭遇第一次统治危机的时候，反叛的封臣们几乎包围了月环山。那时候反叛军的数量足有国王军的2倍，然而反叛领袖正在前线刚刚造好的观察哨楼里观察敌情的时候，被月环山守军的一发石炮弹正中脸部，打掉了他大半张脸。

这位反叛军的领袖，恰好是一位非常卓越的军事统帅……而接任的人却是一群几乎不懂军事的世袭贵族。于是，两倍的军力优势也在守军的卓越战术面前土崩瓦解、节节败退。

威廉国王在上一次视察后休息了几天，然后又在城堡里会见了所有的炮兵小队的小队长……他希望各个炮手们都能发挥出“第一次月环山保卫战”的那种勇气和自信，以及“炮手的智慧”。

……

七月底的雨越下越大，几乎一直下到了八月初。威廉国王几乎把他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敌人似乎还在慢吞吞地行进。

国王陛下没有想通这里面的问题所在。但这也不怪他，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考虑到古特兰人那种奇葩的思维。

古特兰的军队确实沿着黑水河向上游进发了，也确实想要进军东部的韦塞克斯领，进而打通前往剑桥等内陆地区的道路。

虽然被禁咒焚毁了大量的魔法水晶，但依靠着刚刚从海上运来的第二批水晶补给，打下月环山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古特兰人现在派来的这支部队里，相当缺乏骆驼、骡马之类的负重动物，绝大部分的物资搬运都只能靠水运和人力搬运。在黑水河边作战还算是比较轻松，但一到内陆就会出现问题。

尤其是要背着一大堆重型器械翻山越岭，和在河边走路的轻松程度绝对是两码事。

就这个问题来说，威廉国王是考虑到了的。但他没考虑到的是，古特兰人有种诡异的洁癖——没有骡马的时候，坚决不会向布列塔尼亚的百姓们征用骡马，更不会发一些所谓的“军票”来圈取民众手里的物资。

这就导致所有的骡马都得通过购买……或者等待海运而来。

于是这支大军就活生生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一扎营地从黑水河上游的岸边“爬”到了韦塞克斯公爵领境内。到了八月初雨停了的时候，古特兰人的远征军才勉强到了离月环山外围只剩十公里的地方。

当然，这一路上，古特兰人也都没闲着……每到一个地方，诉苦、公审、士兵帮忙建设房屋和道路之类的事情都没少干。以至于现在已经有一些镇子上会在古特兰大军还没到的时候就偷偷有人跑出来找古特兰人的先头部队，询问“王师什么时候来解放我们的镇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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