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荡的后台1

1

国庆过后，学校开始实行冬令时的作息标准。

夏令时拥有的额外一个小时午睡时间被减去了，但我还是会在下午第一节课前睡上十几分钟。

就算睡不着也会把这段时间趴过去。

今天睡不着，趴桌上假寐，想事情。

方格学姐的演出就在明晚，从放学后再过一小时开始，持续一个小时。

想起之前在操场的偶遇，问她要签名是下意识的举动，但并不只有一个选择，甚至另一个选择才是原本的我应该做的——装作不认识，就像每天都会做的那样，普普通通地穿过操场回到教学楼。

但那时的我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无论是渐渐僵硬的步伐还是不住地往那边扫的视线。

就算她并不知情，我也骗不了自己。

因为她唱摇滚很好听，于是整个暑假都在听摇滚。

因为她说不要让后辈失望，所以努力成为优秀的前辈。

看到她会感到紧张。

想要她的签名。

去看她的演出。

这......

大概都是粉丝会做的事吧。

我......

算是她的粉丝了吗？

有种拿到友人赠予的纪念物的感觉，小小的一件，却藏着许多彼此创造过的回忆。

心里痒痒的，我忍不住睁开眼睛。

阳光的角度刚刚好，光线止步眼前数厘米的地方。

窗外的天空是很淡的蓝色，仿佛是时间让它变得苍老。

云很高，那白色让我联想到毕业晚会上她的妆。

说实话有些狰狞......

之前在操场遇见的时候她是素颜，明明有一张干净漂亮的脸。

不过是希望舞台效果好一点才化妆成那个样子的吧？

毕竟无论长得多么出众，在观众席都是看不清楚脸的。

在上课铃响的前一分钟睡过去了，紧接着就被铃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揉眼睛让自己赶紧进入状态。

2

因为跟同学没什么共同话题，所以在学校都是独来独往。

如果感兴趣，偶尔也会参与到聊天中，虽然只是“嗯嗯”、“确实”、“真有意思”这类像是附和的答话，但其实是在认真听的。

傍晚放学，我找到上学期一起参加晚会的那个女生。

她正在手忙脚乱地整理书包。

“那个——”

我刚开口，一本书从桌上凌乱的书堆中被挤出来掉到地上。

她捡起书本，发现了我，但没有停下整理的动作。

“什么事？”

“一起去吃饭吗？”

“诶？吃饭？等一下，我不记得有过约定啊。”

“对不起，我没有说清楚。待会不是要看演出吗，所以想着要不要顺便一起吃个饭......”

“演出？”

“方格学姐——”

“啊，我记起来了，是去年......不对，是上学期毕业晚会上的那个人吧？”

那个人？

这么生疏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嗯，那个.......人。”

我迟疑地使用对方的称呼来作答。

“抱歉，我要赶回去追热播的电视剧，没法陪你了。”

她似乎是整理好了书包，离开座位，侧身从我旁边走过，急匆匆的样子。

上学期晚会的时候，我记得她去后台要签名来着的。

“路转粉了，以后她每次演出我都要追。”

好像这么说过。

可是她甚至不记得有这次演出。

天色渐暗，我独自去了食堂，吃完后回教室拿了书包直奔演出的地方。

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报告厅里已经有一些人在了。

乐队的成员们在舞台上交谈着，学姐动作很大地挥舞着手臂在说什么，像个指挥家一样。

我选了靠后的位置，悄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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