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母亲的未了情

　　韩欣欲出门，谷雨母亲又拉住韩欣：“小欣不慌走，里屋纸箱子里有鸡蛋，让小雨拿出来，带回去给你爸妈吃。”

　　谷雨要进里屋拿鸡蛋，韩欣狠盯谷雨一眼，意思不许他拿，劝阻谷雨母亲：“鸡蛋不拿了，路上不好带，家里买的有，鸡蛋留着大娘和大伯吃。时间晚了，我得赶紧走。”

　　谷雨母亲拽着不放韩欣走：“买不得花钱，你每次来给大娘买东西，大娘还不许给你妈捎个礼。家里喂着鸡，哪还能缺鸡蛋吃。土鸡蛋好吃，鸡蛋你拿着，回去给你爸妈问好。”她松开韩欣，“我去挖点玉米糁你带着，回去和汤喝。”

　　谷雨望望韩欣见对方在瞪自己，晓得对方的脾气，劝母亲：“稀巴烂贱的东西拿啥？妈，您就别找事了。”

　　谷雨母亲狠狠地横一眼儿子训斥道：“一边去，你不拿我拿，大了，使不动你了。”她去里间取鸡蛋和面。

　　韩欣拦着谷雨母亲不让进里屋，谷雨知道阻拦不住母亲，示意韩欣住手。谷雨母亲进里屋抱着一个纸箱子出来，谷雨上前接着接过箱子。老人又从里间提出半袋玉米面，用勺子挖几勺倒进鸡蛋箱：“这样路上好带，磕不破。”她把面袋找绳子扎好，拎着送韩欣。韩欣明白劝也无用，硬辞肯定惹老人生气，接过面带提着，三人出门。

　　厨房，谷雨父亲正在案板上剁鸡子，瞧见三人拿着菜刀出门，大着嗓门说：“小欣还真要走呀，在大伯家吃个饭就不行么？吃大伯家的饭还能药着，咋一点不听劝，还叫大伯说你。听话，不走了，回屋，吃过饭再走。”

　　大家又劝让一番，实在留不住，一家人把韩欣送出大门外。韩欣打开车门，大家把鸡蛋和面放到车里，相互道别，依依目送韩欣开车缓缓驶离村子。

　　谷雨母亲望着路口久久不回，谷雨劝道：“人走了，妈别看了，回去吧。”

　　母亲狠狠拍一下谷雨的胳膊，恼恨地说：“别给我说话，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妈又咋了？”谷雨拿着声调做出娇气。

　　谷雨母亲板着脸问：“你们两个刚才是不是吵架啦？韩欣恁不高兴，该吃饭了非要走，是不是你又说啥不中听的话惹着人家了？人家姑娘来咱家，你就不会说点好听话么？女孩不就喜欢听好听话？长恁大，不懂一点事理。你看咱村的小孩，人家跟你一般大的，哪个没当爹。跟你爸一个德性。”

　　谷雨媚着脸说：“哪里呀，她就那样，走是她有事，您就不别多想了，我还不愁您愁啥。”

　　“他不是我儿子，笑眯着猪不啃的南瓜脸嘚瑟啥，恶心死我。”谷雨父亲气冲冲的，旁侧敲击，“生成的猪只能吃麦糠，命呀。人有本事，还要媳妇干啥？天上的神仙哪有几个成家的？那多自在。人还不急，你一个老婆子跟着瞎操啥心，犯贱！他打一辈子光棍才好，省得操了这辈子的心再操下辈子的心。”

　　“说的啥臭屁话，不会说话别说，爷儿俩没有一个！不娶媳妇，断的是你姓谷家的后。”谷雨母亲愤恨地呵斥丈夫，一脸愁容，“唉，就这样的拗脾气，啥时能会找到媳妇哩？小欣这一走，以后不知还会来不会来。恁好恁懂事理的媳妇不找，你还打算找个啥模样的哩？啥时间是个头儿，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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