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去找一个和他相配的少女,大概也是不关我什么事的。道理我自己心里都想得很清楚,可是我还是不服气。
我不配,尽管我其他什么都好,但我已经是个坠入泥沼之中的人。我可以为了钱去和老男人睡觉,在生活的面前折损自己的骄傲与底气,我根本不配。
山有木兮木有枝,木兮已投他人枝。我剩下了什么呢,十七岁的少女情怀付诸东流,还有一封我并不想回应的情书。可我妈给我取的名这么有真知灼见,我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所以我用最恶意的方式去对待那个小姑娘,可她还是用那种热烈得过分的步伐追逐着我的脚步。
戚萝的小姑姑是我们政治老师,大名沈鲜艳。自从我们学过了”viven”一词,我们又给这位可爱的政治老师取了个别号。
Viven沈。
我看着台上的政治老师,后知后觉的想,鲜艳一词可真称她。
窗外开的是凤凰花,传闻这是我们建校时校长他老人家植的,现在长得如烈阳云火,威风凛凛,似要燃了苍穹。
凤凰木有凤凰临飞之意,所以我们政治老师常拿这个鼓励我们。
“同学们,你们看今年六月,凤凰花开得多么好,枝上喜鹊那么多,雀跃枝头,多吉祥的意思啊。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你们的学长学姐即将金榜题名,你们也要加油啊。”
想多了,我在心里拆台,老师您想多了。这政治课就是用来灌心灵鸡汤的。
戚萝手一拐,塞给我一张纸条。
“你弟也要选文科?”
我想了想,回道,“90%的几率是.”
她好奇道:“为什么?”
我在纸条上飞速写:“另外10%是因为我不想让他被vi婶洗脑了。”我指了指自己,做了个很衰的表情,接着写:"他姐已经这么惨了,就别太倒霉了吧。"
“vi婶?”
“viven沈=vi婶。Understand?”
戚萝忍不住笑起来。我看了她一眼,心想她一笑还挺好看的。不过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搞百合。
“你这脑袋里,想法挺多的。”
可不是嘛,我想,多想也好,能忘掉一些事情。
“你可不能告诉你姑姑。”我把纸条丢还给她。
她笑,把纸条揉成一团。用口型告诉我,“放心。”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弟会选文科,戚萝这样想,我也这样想。
可是不是。
平心而论,他的文科成绩要比理科好得多,他和我说过,除了政治背得东西太多所以不太喜欢。
最后我把志愿表拍到他桌上,质问道:"肖锐,你确定要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说了句,“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我选理科吧,理科吃得开。”
我看了他一眼,我说,“好,你不要后悔”。
他却像瞬间点了炸药一样,指着我鼻子骂:"肖顾笙,你有没有点良心,我可以考虑那么多吗?我不能,你以为我想去学理科?!"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钱拍桌子上,利落的转头离开,木板门甩得震天响。
肖锐从房里追出来骂我:"我他妈要你这些脏钱!"
钞票散了一地,我转回头,他就靠在墙边,黑暗倾袭了一半,但我能看到他眼底的光。他哭了。
可我还是没说什么,但我在心底自言自语,我说,**妈的,以后我绝对不会管这个臭小子。
我压住苦涩,在心底对自己说,好。那就这样过去吧,管什么肖锐,周纸洛,戚萝,傅沉香,就这样过去吧。
班主任看了一眼肖锐的表,睨我一眼,”不改了?”
我是学生会主席,有什么盖章还得找她签字,我和她关系还挺好。
“不改了。”
我回到座位的时候戚萝还在生闷气,她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没超过五秒又看了我一眼,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推了推她,“别转了,你以为你不倒翁啊,摇头晃脑的。”
她狠狠一拍我手,“肖顾笙,你别和我说话,你去把肖锐的表改成文科再和我说话。”
“改不了了。”我低头,“我算什么呢?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改不了了。”
也许,有一种东西,真的叫命运。
其实在昨天,傅沉香打过给我电话。我们十点半下课,刚一回到宿舍。我就被付虹姣的大嗓门给吓着了。
“顾笙,快,你电话。”
我一边漫不经心的接过听筒一边问她,“谁啊。”
“傅沉香。”
我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像那种天天有专车接送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像我这种底层贫苦人民住学生宿舍。
“不接。”
“真的吗?"她冲我眨眨眼,“弄不好以后你就会后悔错过了这么一段浪漫青涩的校园爱情,现在你的行为真像作死的女主角。”
付红姣喜欢看小说,也喜欢看戏。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管他什么bgbl还是gl,好看的书才不管性向是啥。所以她对傅沉香和我的八卦分外热衷,甚至说打算在网上为我们写本虐文连载。
“所以?“我问。
“按照校园文的情节来看你一开始是对她百般拒绝的,这一点你已经get到了。然后是人家伤心失意下终于找到了真爱,可能是邻居家的小竹马也可能是其他可爱清纯的学姐(?)。然后你幡然悔悟,突然发现她才是你的真爱,百般阻挠他和其他小姑娘,可是你的阴谋都失败了,最后黯然退场。她们快乐开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咯。”
“姣姐。”我沉默了片刻,“你真应该去写小说。”
她笑嘻嘻,回我:"过奖过奖"。然后顿了一下,劝我:“你的未来可能是要从女主角沦落到恶毒女配角啊,你真的不想试一试?弄不好还能当一当她心里的白月光呢。”
“白月光什么的,听起来有些很狗血啊。”我吐槽道
“哎呀你智商见长嘛,居然都能看出来这个梗狗血,好吧,刚刚那堆我都是胡说八道的。”
“……”我忍不住开口道,“你很闲吗?”
所以一直在看戏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不想和她再说话了。
付虹姣是我的下床。我深刻的思考了一下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对我之前残害她的报复。
因为我的床上会堆很多东西,洗面奶抱枕花露水润肤乳等等等等。我和她的床这一边靠墙靠得不紧,被子的边边角角都会落下。从开学就是这种状态,但我们都懒,不太想推,便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
直到有一天打破了这种平静。
半夜三更的时候我睡得昏昏沉沉,朦胧中翻了一个身,然后下床传来一声惨叫。我顿时被吓醒了,“怎么了?”
好半天下床才传来闷闷的声音,“你的洗面奶砸到我脸了。”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但我瞬间就没有睡觉的心思了,怕我又朦胧中翻个身残害到了下床的少女。
然而世事难料。
又是咚的一声传来。
“什么。”我连忙探头去看她,结果又响起一声比刚才还深沉的响声。
“你的润肤乳和花露水。”她好半天才回答我。
“什么?可是刚刚那时候我没动啊。”
“……。”付虹姣沉默了片刻,“可能是我动了。”
然后她对我说,“明明,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花露水能不买玻璃瓶的吗,好痛QAQ.”
“明天我就把床推过去。”
综上所述,我严重的怀疑她是在报复我。
今天是个晴天,但明显我心情不好。
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那道题,索性用黑色碳素笔细细的把它涂掉,涂到黑色沾满一小块,在我的本子上,有好几块这样的痕迹。毕竟是本子,不像电脑一样,能够一键清除,总有一团墨迹。心也何尝不是,没有修复的余地。
周纸洛第一次来我们班找我,居然是为了傅沉香。
我有点想笑,那个我一直喜欢着的,无比耀眼的少年。居然第一次为了别人在我面前示弱。他皱眉的样子也好看,就是吐出来的话语有些冰冷刺骨。
"肖顾笙,你能不能离傅沉香远些。"
我挑了挑眉,用了无所谓的语气说
:"校草,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她来纠缠我。"我扯了扯嘴角:"我可是被害人。"
他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可能你不知道,我和她才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他用不屑的语气道:"我知道程鹏,当年他还求过我大哥办事,我见过他一面,肥胖如猪。"
我突然笑了,看着他,“你说得挺对,周纸洛。”
“想来你也发现了,我一直喜欢你。可是现在我觉得,喜欢你是件费劲的事。我这人一向挺懒的,既然费劲,那么,我就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你有运气遇上傅沉香,我没运气,所以遇见你。更悲伤的是,你配得上很好的女孩子,我却配不上你。
时过境迁,这个字用得太过妥帖。
我觉得他说的这番话真是太好了,打破了我那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程鹏,是以前一直包养着我的金主,我的恩人。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啊,他们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相依为命的弟弟厌憎我,我喜欢的人鄙视我,我怎么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呢?
谁会来这脏兮兮的泥沼里,去救一个这样的人。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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