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越是痛苦，才越是要笑着面对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像是医院。

各色的护士匆匆忙忙行走，而一个小孩趴在一个封闭房间的玻璃窗上不断向这其中窥视。

“重症监护室”

贴着这样的字样。

夏泽就一脸迷茫的站在旁边，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的夏泽很疑惑。

似乎别人看不到自己，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之前自己不应该是在施畅的出租屋里吗？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而且这里好奇怪……为什么一切那么恍惚？

就像是假的一样？

而在这片世界里，存在感最强的似乎就是那个趴在门口不断向着屋子里窥视的小孩……莫名的世界，先弄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吧。

“小弟弟，你在干什么呢？”

说着，夏泽拍向了那个小孩的肩膀——而后直接穿越而过。

诶？！

自己的存在消逝的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夏泽再一次试探的去触摸这个孩子——依旧不能触碰，而且自己还直接将手**了门墙！

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无法触碰？诶？为什么又能摸到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忽然间夏泽冷静了下来。

她看到了门口窗面之上的倒影——那个孩子，好像小时候的施畅同学。

诶？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玻璃上没有自己的倒影？

等等！

刚才自己摸墙的时候似乎没有触感……不疼……夏泽一边拉着自己的脸皮，一边发着呆。

这是梦？

话说……今天施畅同学好像和阿姨讨论过什么灵魂和量子，还有梦什么的；难道这就是？

那这里应该就是施畅同学的记忆？

诶？

自己在施畅同学的记忆里？

好费解。

夏泽同学蹙着小脸，脑袋上面画着一团乱麻。

罢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话说，这就是施畅同学的小时候嘛？这么小小的一只好可爱！弯着腰的夏泽满脸好奇的看着施畅。

“……”

一脸悲伤，这又是医院……施畅同学的记忆？难道这是施畅同学藏在心底的记忆吗？他到底在看什么？

终于夏泽望向了“施畅”所看的位置。

重症监护室。

一个成年男子，各种看起来只有很糟糕情况下才会使用的医疗仪器围绕着那个男子……呃……这个年纪的施畅同学好像是小学吧……那么……这个男人估计就是施畅同学的父亲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了夏泽的耳朵。

“世嘉，小施当时直接受到那么大计量的辐射，没有直接死亡说真的已经很幸运了。唉……之前要不是小施果断，估计只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我明白。”

“只是，只是……院长！”

同样听到了声音的施畅循着声音来到了一处医院走廊的死角……而死胡同里，穿着白大褂的世嘉妈妈站在那里，相比夏泽之前所见的世嘉妈妈无疑是年轻了很多。

“你说当时留下的那个人是我该多好？”说着，抽泣声便接连传来。

“……”

“唉……世嘉，你要坚强。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呢。你也知道，射线造成的器官衰竭、血液病变、基因崩坏……即时有再好的医疗设备……小施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我知道……”

世嘉阿姨一边疯狂地抹着眼泪，一边坚强的说着。

施畅同学的父亲就要死了啊。

难怪……

夏泽同学蹲在一旁，望着就在自己身旁双目失神盯着地面的“施畅”。看不出“施畅”的悲伤，这孩子只是再一次默默地回到了重症监护室，一言不发的趴在窗口望着其中。

医护人员依旧匆匆忙忙。

趴在那里的“施畅”就像是一尊雕塑，不哭，也不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好难受。

夏泽忽然捂住了心口。

眨眼的一瞬间，世界一片漆黑。而此刻的世嘉阿姨一脸疲惫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双手搭在“施畅”的肩膀之上说道：“小畅，进去和爸爸最后说说话吧。”

“施畅”点点头，走了进去。

梦啊。

穿过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门，夏泽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施畅”。

呼吸装置就挂在父亲的脸上。

施畅的父亲整个身体被包裹得像一个木乃伊……高强度的辐射破坏了他的细胞，皮肤溃烂，纱布之下隐隐透露着血色。

唯一睁着的眼睛望向了床边的施畅。

“爸爸。”

纱布微微牵动，男子似乎露出了笑容。

指节微微颤动似乎想呀做些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做到。“施畅”很懂事的将手附了上去。

“爸爸，你要死了吗？”

握着男子的插满了仪器导管的手掌……面对着天真的疑问，男子的艰难支撑的独眼之中露出了温柔的颜色。

“嗯……”

痛苦的肯定声传了出来。

“爸爸，妈妈很难过，你能不死吗？”期盼的望着男子，施畅恳求道。

男子闭上了眼睛，脑袋几乎无法察觉的摇摇头。

失望的表情爬满了施畅的脸。

“为什么爸爸？”

然而男子依旧摇摇头。

“……”

“爸爸，什么是告别？为什么他们都说你要走了？爸爸，你要去哪儿？我可以一起去吗？”

“……”

“爸爸，你可以不走吗？”

“妈妈很难过，我也很难过……我好几次看见妈妈哭，是因为爸爸要走所以妈妈才哭。我不想妈妈难过……”

“我可以不去游乐园了。”

“所以爸爸你就留下来吧……”

男子的指节缓缓按压，而后一道沙哑的声音渐渐飘出：“越……是悲伤……越要……笑着……”

“要让……妈……妈……高……兴……记住了吗……”

“男子……汉……要笑……”

施畅呆呆的望着这个几乎认不出是自己父亲的男子，他不明白为什么此刻这明明裹满纱布恐怖样子自己一点不会感觉到害怕……哪怕自己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要笑？”

施畅疑惑的声音飘荡。

“不……哭……”

“要……你…………开心。”

嘀——

病床上的男人闭上了眼睛。

哐当！

重症监护室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一群高大的身穿白大褂的怪人闯了进来，飞速的来到了男子的面前。

“肾上腺素……”

“呼吸器……”

“心跳呢……”

然而就在那刺耳的“嘀——”的一声响起的时候，施畅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无情的推了开来……那一刹那，自己握住的那个手掌好像失去了什么；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掌再也无法相合。

一切都变得模糊。

一切化作了黑暗。

模糊的、陌生的声音传来。

这篇记忆的世界没有了方向，夏泽再也看不到了其他……只有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一个小小只的“施畅”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趴在地板之上，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看着那个方向。

直到“施畅”的嘴角微微抽搐……

最后……

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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