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 意外之盟

“钱啊！里面全是钞票！比我的私房钱都要多！”

因为连续两晚上缺乏睡眠的缘故，我感觉脑子里像结成了一条封冻的冰河，堵塞在思维的长廊间，我很难集中精力再思考怎么解决了，也许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只是这样的话我估计得算作史上最丢人的穿越者了，才穿越两天就死翘翘也没谁了。

“你给那个魔法师开脱？她的东西还寄存在你家里？该不会她人也正在这屋里看着我们吧？”

听她这语气，好像她很讨厌魔法师？

魔法师吃你家大米还是睡你家对象了？

“没、没有的事……”

“丑话说前头哦，麦穗城我不敢说，起码在厄尼尔没有人敢对我说谎，上一个像你这样谎话连篇的人我已经让他这辈子说不了话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当时你和那个魔法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不攻击你？你又为什么要庇护她？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外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我能感受到娜塔莉的心脏正在狂跳，血压明显升高，口腔干燥，像极了我小时候第一次旷课被老师逮到时的状态。

“为什么……一定……非得知道她的行踪？”

“因为我需要她帮我做一件事，所以一听说你们遭遇了个魔法师，我第一时间亲自赶来了。”

“要她做什么？”

“你有资格知道么？”

沉默。

就像丛云之间你来我往的电光与惊雷，狂风骤雨在沉默中酝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两双眼睛在无声厮杀。

直到一方退步。

“……你这眼神我喜欢。好，我给你个理由。”

“安德烈·皮里诺你知道吧？皮里诺家大家长，今天他被袭击了，就在阿克家的午宴会场，这件事给麦穗城全体贵族蒙了羞，我个人倒很喜闻乐见……咳咳，那个袭击了会场的极可能也是个魔法师。偏偏我和皮里诺关系不错。”

“所以你是、是怀疑昨晚那个魔法师就是今天袭击了他的人，你想抓住凶手，给皮里诺出气？”

娜塔莉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但她的思路意外的清晰，她很谨慎地在试探卡芬的真实意图，不愧是王女出身。

“哈哈哈，给他出气？哈哈，不可能不可能。恰恰相反！我巴不得皮里诺今天就死，因为皮里诺家族掌握着厄尼尔良田，人们都说‘麦穗喝的是厄尼尔的露水’，厄尼尔供应着麦穗城一半以上的粮食！”

“……所以呢？”

“所以他也抓着麦穗城每个帮派势力的肚皮！我和他同在厄尼尔，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拥有比他更高的地位和财富。我的赌场如今是厄尼尔最大的赌场，但我的手还是伸不进麦穗城，就因为皮里诺还活着！”

“我想见见那个魔法师，如果她就是袭击了皮里诺的人，我需要她再袭击一次，彻底杀死皮里诺，这样我就能趁势打入麦穗城。这个理由你满意么？”

嗯？

这反转……不，这不一定是真的，她之前说了她猜测我可能躲在哪里偷听他们谈话，也许她是故意这么说想引我出来，我可不能放松戒备，先稳住，让娜塔莉再和她周旋一会儿。

“你不是说你和皮里诺关系不错吗？杀了皮里诺……只为了利益吗？”

“皮里诺家是麦穗城最大的家族，我和他关系越好，我在厄尼尔就能混得越轻松，但这仅限于我愿意屈居人下。我听说那个魔法师曾一度把皮里诺挟持在手里，却没有下杀手，那人应该只是想从皮里诺那里得到什么，但如果那人能落入我手里，我就能用我现有的权势和那人联手，如果他不愿杀，我就逼他杀。”

叫卡芬的女人顿了顿，似乎是在花时间组织语言，这其中娜塔莉一直没有说话，而后卡芬又道：

“娜塔莉，我听你老板说，你姐姐以前是皮里诺家的女仆，因为和皮里诺家的人私通，被皮里诺家法处置，失手打死了，是这样吗？”

“你……”

听到此处，娜塔莉明显失控了，甚至连她手臂上的符文又隐隐有发作之势。

够了，卡芬已经开始用克里斯蒂的死激发娜塔莉的恨意了，如果她只是单纯想对我不利，她没必要牵扯到皮里诺的死活，而且我的鉴谎能力也告诉我，她对皮里诺的杀意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她在提到要和我联手时，声音明显发颤，我推测她的真实意图是借我之手干掉皮里诺后，进一步把我也干掉，永绝后患。

但已经没关系了，确认了卡芬的真正目的，我就没有藏下去的必要了，因为我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一把掀开被子。

“是你！”

胖胖的店老板一看见我便一声惊呼，他瞪直了眼指着我。卡芬正一手卡着娜塔莉的脖子，把她摁在墙上，娜塔莉看起来并没有窒息的迹象，卡芬应该只是想限制她的行动。听见异动，她犀利的双眼当即对上了我，蔓延大半张脸的狰狞皮肤像盘虬卧龙的山峦，深红的伤疤好似锤炼自地狱的熔岩，由魔鬼亲手浸泡、锤炼。

“我就是你要找的魔法师，我叫米莉丝。”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屋子四周居然围得有七八个壮汉，每个人都持有武器，我没预料到这个，看样子卡芬对魔法师相当严防死守。

“该死，都被你听到了么。”

根据刚才卡芬所言，她要壮大力量离不开魔法师的帮助，外加她也猜测到了我袭击皮里诺是为了获取情报，目前她其实压根离不开我。所以比起反抗，还有更好的方式让她对我礼貌点。

我掏出尖刀，不是对准她，而是对准我自己。

妈的，豁出去了。

“卡芬……？我不认识你，但我听你的说法，你需要我来帮你对付皮里诺，如果我死了，你还有再找替代品的机会吗？”

我是真的刀尖上跳舞啊，手掌、脖子、心脏、双腿全都在打颤，我的舌头一阵剧痛，因为我不小心咬到它了，就算这样我还得装出一副冷峻的表情，以免让她发现我根本没有以死相逼的勇气。

我他妈一点都不想死。

“而且你也知道我昨天的袭击是为了从皮里诺那里得到什么，假如我死了，我从他口中所知的情报，你就永远也没法知道了不是吗？也许稍微一点情报的缺漏，就会变成你的致命疏忽。”

我在赌。

赌她推翻皮里诺的决心，以及除我之外……找不到别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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