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间珍宝千千万

“世间珍宝千千万，下落不明占一半。”

“且不说下落不明是咋回事，另外那一半呢？”

“那堆垃圾，自然是让它们灰飞烟灭喽~”

*

“正心尺？”

栾轻羽满脸疑惑。

“正心尺，一柄能够正视内心、解百毒的上古神兵，能够知晓持有者内心深处的真心，并给予持有者最强的守护。

更重要的是，正心尺，也有天生剑灵。”

“天生剑灵？像你一样？”

“话说你本体是把刀，为什么孕育出来的智慧体叫做剑灵？不应该是刀灵什么的？而且剑灵的产生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问过柳依青，她也没回答过我。”

栾轻羽将话题向雪月身上引，尽量想避开“正心尺”。按照以往的惯例，要么这是雪月要坑自己了，要么就是柳依青布了个局，通过雪月来坑自己。

雪月自然是看穿了这一切，而对于栾轻羽的不信任，雪月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一般来说，剑灵算是兵器的灵智，可以认为是兵器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基础来源于持有者的思维。

普通人难以产生剑灵，他们对魔力的契合度太低，用你们世界里的话来说就是波长不对应，当然这也是错误的说法，但已经是最贴切的说法了。

剑灵的基础有几种，常见的有持有者自身对与武技的认知和理解，在战意极度浓厚的情况下，一般会是在死斗的时候产生。所以这一类剑灵的战斗方式和它们的主人如出一辙，不同点仅在于失误率，所以如果有人拥有了剑灵，他的战斗力相当于翻了一番。而且剑灵本身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因为魔力太弱和武技太弱的人是不可能产生剑灵。”

“可是，雪月，你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只是我把你收为剑灵，又是怎么回事？”

“剑灵不仅仅是战意的产物，对世界原理的参悟、对某个目标的决意，甚至是情感都可能孕育出剑灵。

在此例外之上，还有最后的一类。”

“那就是天生剑灵，就是你。”栾轻羽接过话。

“是的。”

天生剑灵由世界意志中产生，是世界规则的一种体现，更是知晓世界意志的唯一入口。

“所以你才知道正心尺。那柳依青她……”

“不能让她继承正心尺！最好让她从来都没遇到过，当作是在这个世界里遗失了。”雪月扯着栾轻羽的袖子往城门走。

“呃，为什么不能让她继承正心尺？她不是想要吗？”

“你们有句话说得好，叫‘凡事都有两面性’，天生剑灵本来就不为大部分人所知，只有各帝国权力巅峰、以及千年前那堆骨灰知道，其中更多人以为拿到天生剑灵就实力大涨。实际上，它们会考验誓约者以确定对方是否合适作为自己的主人。”

“考验？”

“天生剑灵都会对誓约者进行考验。以正心尺为例，她会引出内心的阴暗面，或者说，你的心魔。战胜了心魔，即使没有正心尺的守护，心智也会更加坚定，对个人修炼大有脾益，最起码，普通的幻象是无法迷惑他了；若是败给了心魔，就会被心魔吞噬、同化，最终受控于正心尺本身。”

“这种情况下，就算考验的人脱离了正心尺的控制，他的内心也疯了，救不回来了，是吗？”

“是的。”

“你们的考验，都是这么残酷的吗？”

“是的。”

“所以你们都被封印起来了？你被封印在山上，而正心尺在驻龙城内。”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雪月的内心仍是没有任何波动。

“那柳依青有可能通过考验吗？”

“在下认为，没有可能。可即使能通过考验，也不能让她去冒险。”

“那为什么拉我去冒险！”

栾轻羽愤怒地将手甩开，雪月也没有别的动作，就这么站着。

“看来是没打算抱歉了？连歉意都没有。什么时候被你坑死了你才满意是吗！”

“由在下护着，保你无恙。”雪月头也不回，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可是主人如果不继承正心尺，柳依青就会死。”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栾轻羽啐了一口唾沫。

“柳依青死了，悠寻会伤心。你不希望看到她哭吧。”

啊，忘了这茬。

柳依青是悠寻的老师，对悠寻百般照顾，将自己压箱底的知识都倾囊相授。而悠寻对自己也有恩情在，至少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就算悠寻在照顾，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头几天也是在悠寻的帮助下逐渐认识这个世界。

雪月是看准了这一点吗？那也未免太心计了些。

罢了，当作是自己挖了个坑往下跳吧，反正有雪月保护着，估计也不会有大问题。雪月至少不会食言，说到做到。柳依青的话……

总之，不能让悠寻伤心。

“话说回来，你的考验，又是什么呢？”栾轻羽看着雪月的一头秀发，白色的冰晶正在慢慢消融。

“……在下砍了主人一刀。”

“砍了我一刀？这么恐怖？我怎么不知道？倒不如说我怎么还活着？”

听了雪月的话，栾轻羽心里吓了一跳，两手在身上摸了几下，没有摸到伤痕。

“从精神层面的攻击，无视所有防御，只有心智可以抵抗。”

说着话，雪月拔出了刀横在身前，雪白的刀刃折射着战场上遗留着的火光。

这天下，就没有她斩不断的事物。

“那之前的昏迷，或者是柳依青提到的受到魔法冲击是……？”

“那就是在下对主人的考验。”

“那结果是？”

“活下来了，勉强合格。”

还只是勉强合格吗？真是严格啊。

栾轻羽苦笑一下，心里思考着能让雪月打满分的存在得是多强大。

恐怕只有全知全能的神才有机会吧。

进入城门，门口的士兵没有将她们拦下。

当雪月君临战场的时候，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里。有着一刀击杀敌方大将、随手就能将“烈魂剑气”劈成两半的实力，就算是沃特金斯城主大人，也得给雪月让出一条道来。

“话说，你不希望柳依青死，但她人又死哪去了？”进了驻龙城内，栾轻羽发现城内实在是破烂不堪，成片的房子被巨石砸毁，道路上遍地是碎木板、石砾和垃圾，城没破，但和城破差不了多少。

“她应该是去照看吸血魔蝠了。柳依青如果想要继承正心尺，吸血魔蝠，或者说魔族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吸血魔蝠还没有恢复行动能力，但不排除柳依青强行将她带去封印、甚至是直接杀了取走结晶，前往封印尝试破除的可能。”

“那我们是立刻就去解除封印？”

栾轻羽还想着洗洗澡睡上一觉，没想到就传送完毕后休息了一会，又得去忙活了。

封印……就像是之前，山上那样，到处都是陷阱，最后就是雪月所在的鹰嘴岩？

可是现在是晚上啊！

我要休息！我要睡觉！

晚……上？

柳依青不是说……

日出时分就能到达的吗？

日出呢？

“在下刻意将传送阵传送的时间延后了，所以传送完毕的时候是傍晚。没有日出看，但晚霞也很美，不是吗？”

“美到丢了神了。”

“柳依青的计划应该是，早上传送到达驻龙城，休息半天后带着吸血魔蝠潜入封印阵。晚上的吸血魔蝠实力大涨，也只有这样才可能破除得了某些特殊的封印。”

需要魔族的力量才能破除封印，感觉有些蹊跷。魔族不是早就灭绝了吗？而且人类居然曾经和魔族走到了一块？

“诶，不对！你是说柳依青需要魔族的力量来破开封印，但她怎么知道我们会抓到吸血魔蝠？”

栾轻羽停下脚步。

不信任感在栾轻羽的内心滋生。

“你冤枉在下了。还记得腐狼狼王吗？”

“风魔之力？”

“魔兽也带‘魔’字。它们的力量自然也符合破除封印的条件，让他人使用自己的力量但终究不如自己的威力大。”

“也就是说，柳依青有了更好的选择了，是吗？”

“是的。她得到了吸血魔蝠，但时间上却落后于在下了。

将到达驻龙城的时间调后半天，使得疲惫的吸血魔蝠恢复体力后，仍需要等待半天至日落，不然力量不足以破开封印。

且在传送时，在下将她往外推了一把，直接让她被炸晕，恢复过来至少要一天。

且毫不意外的是，悠寻肯定会对吸血魔蝠进行照料，同时一定会拉上柳依青，这样，即使柳依青想按照原计划，用风魔结晶破除封印，也完全不可能进行了。”

说到这里，雪月转过身来，淡蓝色的双眼直视着栾轻羽的瞳孔：

“这样心计的在下，你会厌恶吗？你会不信任在下吗？”

面对雪月炽热的目光，栾轻羽一度想要移开目光，但她的内心拒绝这样做。这样是不合礼貌的。

内心有种痒痒的感觉。

“这个嘛……的确是有些许恐怖啦，但是……也不至于到厌恶的程度吧……回头要跟吸血魔蝠道个歉什么的，毕竟将她救下后又伤害到她什么的，蛮不好意思的，是吧，她这么信任我们，还跟我们走。”

“那还真是，太好了。”

雪月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下能斩断的，可不仅仅是拥有实体之物。

她没能发现这件事，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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