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晨間的風

天空渐渐发白。从视窗可见，远处的群山开始透出亮光。地平线上首先露出鱼肚白，深蓝的天空上几颗晨星开始没入地平线的后方。

空气凉得使人感到有点冷。我瞧了瞧床上的两人，她们仍然睡得很沉。我再次摸了摸李芷月的额头，烧已没有那么高，但仍然未有意识。手臂上亦已青了一片。

我穿上鞋子，推开走到门外。因为时间尚早，没有听到人声。我沿楼梯走上了天台。

从天台向四周望去，可以看到学院里面大大小小的楼群在晨光下闪着金色的光。好几处地方已经见到有人在练着剑。天台上面无人收回的白色衬衣像是幽灵般跳着舞。

金光展现时，一个人影走上了教堂的顶端。起初我以为那是一个修女或是圣光本人，但很快那个人影从教堂外面的排水管往下一跳，消失了。

很快几个女剑士从教堂走出外面，又向四周散去。

那个人影又再次出现在我附近的一座楼顶上。那是另一座宿舍。很快那个身影走得更近了，就着发白的天色，我认出那个身影就是昨晚那个紫瞳女孩。我不知道她是否看到我，我想应该不会吧。

我沿着宿舍楼顶的铁栏杆坐了下来。天上面一轮白色的残色在晨光中也微微发白，像个孤独的幽灵。很快我听到有人声聚集到我所在的宿舍附近。那个女孩往上一跳，竟然来到了我所处的天台之上。她看到我后，张大了嘴。她左右的瞧了瞧，又向下面望了望，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我。

「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果然不愿意杀掉那个女的。」

下面的人声好像愈来愈大了。太阳慢慢高昇，因此她紫色的眼眸上染上一片金光。

「你走吧。他们要来抓你了。」我心如死灰。

她不发一语。这时后面传来了声音。有人打开了楼顶上的门。一个女剑士冲了进来，拔出剑。剑在晨光中冒着光辉。她眉头一皱，说:

「你不恨我吗?」

「杀了你，就能够救她吗? 不能够吧。一但死去就再也回不到现世来，这是无可回避的现实。不论掉多少眼泪也好，多么的寂寞也好，到头来都只能一个人承受。你走吧。」

后面那个女剑士再一次逼近了。又有一个女剑士拔出剑从楼梯走了出来。楼下的人声更嘈杂了。喧闹的声音伴随风声传了上来。

这时第一道天地间的金光射到了我们所在的楼层之上。天台上白色的衬衣染上一片金色。黄金般的晨光溶在她的眼里，她轻轻巧的跳到了栏杆之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来，掟给了我。

「这个可以暂时压制住毒性。但要彻底解毒，就来找我吧。我叫杨又薇，紫薇的薇。三日后来帝国南部的扬州城找我吧。」

说罢，她翻身一跳，竟然往楼下跳了下去。我走到栏杆边上往下望，她已经挥舞着手里的东洋刀冲进了树林之中。一道焰火往她消失的地方激射而去。几个女剑士从后面追住她。

我看了看手里面的小包。打开后，是咖色的粉末。身后的女剑士走了上来抓住了我，不愿放我走。我挣扎了几下，说:

「不要挡着我。」

「你到底和她有甚么关系? 她交了甚么给你?」

「快放手!」我大声喝骂着。

那个女剑士竟把小包里的粉末随手一扬，粉末马上倾倒在天台的地板之上。我在内心惊叫出声。时值早上，虽然风势不大，但万一真的被风吹走，那么李芷月就神仙难救了。我咬牙切齿的叫道:

「快放手! 滚开!」

她们想拖走我。我见挣不脱，就用力的往其中一人的手臂上面咬去。她觉得痛了，就缩开了手去。我马上趁机伸出手去抽出她腰间的一把短刀。另一人见状，也抽出腰间的剑来。可是她慢了一步，我一刀往她手里捅去，她马上后退几步，臂上鲜血长流。

我拿着小刀，瞧着众人。

屋企上面已站满了十多个剑士。有的人和我说:

「早就知道你混进学院来是居心不良，这下可是抓个正着!」

「也未必吧?」一个女剑士说。

「反正抓住他问话就知道了。」

她们逼近前来。风势开始变大。我必须把粉末先收集好，再喂她服下。但是，眼前的剑士们显然不想让我这样做。

我突然想起了她的话来。

"如果要救人的话，就必须有所牺牲。不可能所有人都获得幸褔的。"

彷彿她现在正在这个楼顶之上，在耳边和我说着话似的。我闭上双眼，想起李芷月的脸容。发脾气的她还有乱糟糟的她，我，很喜欢她。喜欢她任性的部分，还有脏乱的睡相。

我望向天边。太阳已经把大地照得一片金黄。手里面的剑刃，这刻正在低语着。

-报仇吧-

一个女剑士走了上前，手里面的木剑向我劈来。

看到了，那上面的裂痕。

我不假思索，用手中的小刀向那木剑一迎，木剑整把断掉了。她们见我反抗，就拔出真剑向我刺来。我用手中的小刀往她们的剑刃上一割，剑身就整个断掉。一个女剑士从后面的死角向我冲来，我回身往上一刺，她的整个手腕已经被我割断。她抱着断着的手掌向后退，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她们原本以为我会轻轻的反抗，但没想到我会痛下杀手。她们开始嘴里念念有词，手里面的剑大放光芒。

没办法了。我已无退路。

-只要立下决心，整个世界都会帮助你的。我的孩子-

从小刀的尖端，电流四散。

闪电从天空之上劈落，整个天台被一片白光所笼罩着。

只是，在这个瞬间，狂风一吹。一切都静止下来了。闪电被一道看不见的风墙硬生生的阻隔了，而剑士们的火焰也被阻挡在外。

突然一片寂静笼罩着整个天台。

一个身影从人群的后面步出。是希尔薇特。她这刻身上穿一套蓝色的睡衣，打着呵欠出现在人前。她向我扬了扬手说:

「哟，早安。大家早安。」

那班女剑士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其中一个扶着那个流血剑士的女孩说:

「姐姐，他刚才是真想杀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我会处罚他的。你有甚么话要说?」

「先让我救人。事后你要怎样处罚我也可以。」

我蹲下身来收十着地上的粉末。她在看着我。好几个女剑士的眼神简直是想杀了我似的，笔直的瞧着我看。我十好粉末后，向楼梯走去。好几个女剑士围住了我，不让我通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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