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白在天元殿耽搁得许是久了些回来时夜已深。
小道处寂静得只有虫鸣声张梓白托着一纸糊的灯笼走得分外的小心翼翼生怕风把火给吹灭了。这会儿苍穹如黑幕黑压压的一片只有稀薄流动的云与零星一点儿的月光芒大殿外安静得令人心悸。
白玉阶梯在月光映射下晃得涔白一片显得朱门格外墨红远远得也不见一个人影儿殿前似乎也没人伺候着。
按常理来说张梓白每日学成回来后都得去月神殿下那处请安。
可这会儿他住着的地方窗户关得很死门也关住了。
此番来看他八成是睡了。
张梓白心里头大喜反射性地转身拎着灯笼准备回自己的厢房结果才走至步廊黑暗里突然就这么窜出了一个人影儿出来张梓白被吓得不清手也被人拉住揪紧不放。
“你总算是回来了。”
张梓白眼皮一跳心一惊举起纸灯照了照他。
原来是月神大人的亲侍。不过这么晚了他找我有何事?
亲侍大人一手拧紧了张梓白纤细的腕子仔细瞅了会儿张梓白的神情抿嘴话也不多说转身便就要把张梓白往一旁带。
“怎么了?”张梓白慌了。可四周安静得出奇她又不敢大声声张。
“你没去学法术。”亲侍用的是极为肯定的语气。r
“……去了。”只是没课上先生早退。
“三殿下差人打听了”他站定挑眉回了张梓白一种你赖不掉的眼神“殿下用晚膳的时候突发奇想居然说要找你来伺候他。”
那还真是突发奇想。这位仁兄用词真妙。张梓白抖着眉拧着他的手想抽出爪子望了他一眼。
殊不料这位大人一点也不给张梓白面子眉一抖继续疏落道“结果我们搜遍了整间大殿都不见你。直到现在殿下都还没进食。”
我
张梓白不得不说她和月神君的交情好像没好到他见不着她就吃不下饭的地步吧。
可这位大人显然也懒得和张梓白瞎磨叽一把揪住张梓白的衣袍子一边锲而不舍地往前冲。
张梓白踉跄地跟着不情不愿。
张梓白算是发现了他找到她后的那一霎那脸上写满了如释重负表情也堪称为愉悦脚步很轻松不少。
……她却正巧相反。
她想她与他的不同在于他把他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面。
殿门越来越近了。张梓白突然觉得窒息得很。
亲侍大人突然顿住了当张梓白以为他良心发现地时候他却突然凑过来冒出了很小声地一句话“等会儿殿下无论是骂你或是做出了啥事儿你都承受着别把我们拉下水。”
“会很吓人么?”张梓白惊了扭头问,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嘛要骂她对她做啥事儿啊她不就晚归了些么没天理啊没天理。
张梓白赶紧儿趴着柱子再也不肯往前踏一步了势有他不回答她就宁死不去的意思。
“做下人的不敢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思。”亲侍大人望了张梓白一眼叹息声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法术轻而易举地就把张梓白揪了下来“每年这月的这一日殿下心情都极度不好你切记要忍着。”
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啥法子?只怨自己等级法术都不如他总归是只有吃闷亏的份儿。张梓白被他连拖带拉揪到了三殿居门前。他跑去传信。
张梓白立着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亲侍大人推了张梓白一把板着脸冰冰冷冷地叫她进去然后自己缓缓悠悠地朝外走着最后撒丫子跑得比谁还快。
张梓白总算是见识了如今啊这人心黑着呢。
张梓白在门口心绪不定左顾右盼惶急莫名。
“难不成还要让我亲自请你进来么。”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瘙痒极了直刺入张梓白耳膜。
“小人不敢。”
张梓白忙疾急跨门槛而入。
屋内燃着一盏灯月神君大半部分的身形隐没在黑暗中一旁的桌上大张旗鼓地摆放了好些吃食一双箸就这么搁在箸架上没人动,显得有些寂寞。
我张梓白本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进来的瞄见屋里这副模样心里边突然一紧莫名的没底气了起来。
“给殿下请安。”张梓白垂首作福很难得给了个很标准的姿势。
“还请安呢有这个时辰请安的么?”月神君身子舒展抬袖为自己添了盅酒薄唇抿着只是斜了张梓白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庞隐约显露出一丝冷笑。
张梓白头皮一麻“殿下传召我不知所为何事?”
“你说呢?”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话又兜转到她这儿来了。她真要知道就不会问了大半夜还要出在这儿挨训。
桌上的奇珍佳肴张梓白到是不敢伸着脖子看只觉得那箸啊真是漂亮。无一丝瑕纹的翠玉镶嵌在象牙箸上在灯光下发着诱人的光。
“莫不是让我陪吃?”张梓白委实老实。
月神望了张梓白一眼没说话。
张梓白悟了生生将这种可能掐死在萌芽中。
箸只有一双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张梓白垂头不敢瞎望了。
四周安静得颇为诡异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酒香月神君的身形隐没在黑暗中只有那银发格外的醒目似水流年一张脸透出点冷艳来。也让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张梓白呆杵着憋闷得慌敢怒不敢言。
这个人不会就这么要她站一夜吧她这会儿饿得慌偏守着一桌东西不能吃还得看他独酌。
张梓白手捏着衣襟有些不安分起来了小心翼翼地瞅了月神一眼
月神那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觞酌饮之银发散乱整个人别有种凌乱慵懒之态不望她只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跪下。”
话刚落张梓白就直唰唰地跪杵在地上。待跪完才反应过来她干嘛那么听话。
“知道那儿错了么?”月神的手撑在脑侧修长白皙的手指下的发丝隐约约地透出一点银色的亮泽看起来柔软似水。醉醺醺地朝张梓白瞅来。
张梓白摇头有些茫然。
“那你跪什么。”月神挑眉反问手持着觞问得慢条斯理。
汗还不是你老让我跪的吗?
“回殿下我自骨子里透出的乖巧是从小到大为数不多引以为傲的优点之一。”张梓白垂首蹙眉也低声音“而且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你倒是灵牙利嘴更甚以往。”
以往?哪儿啊……乱说以往她连个屁也不敢放。
月神弃了手中的觞摇摇晃晃地起身修长的指抚在桌子上撑起了身子朝张梓白走来缓缓单膝蹲下手碰上了张梓白的脸。
一时间酒气迎面扑来
那清冷凉薄的袍子贴在她的脸颊旁。张梓白心提紧望向月神时有些惊惶了。
月神贴得张梓白很近一双凤眸近似迷离像是想极力从张梓白脸上看出辨别点啥。手指拂在张梓白的唇边暧昧的气息在二人的呼吸间流淌月神的脸上隐有酒醉后的迷乱睫毛遮住眸里的情绪脸庞离张梓白很近近到炙热呼吸拂上张梓白的耳侧发梢就要灼伤她了月神单手环住张梓白的后脑勺一股很强势的气魄从月神身上袭来张梓白睁大眼一怔眼神迷离也忘了反抗。
月神身上有股令人入迷的妖艳。俗语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张梓白身子软软地倚上去作势盼望着月神。他想做什么……让她侍寝么?
张梓白仰着小脸浑身施着无辜的气息软着小身子骨儿倚在月神的怀里挪了挪屁股还未调整好姿势。
“你倒是能屈能伸又放得开。”月神君的声音传入张梓白耳的同时一个硬家伙却口是心非地违背了主人的意愿抵住了张梓白的屁股。
不是吧!
可秀眉一蹙转念想着这玩意儿的位置有些不对劲儿冰冰凉凉又有些蠢蠢欲动还抵在张梓白胸襟处滑腻极了。张梓白琢磨着稍抬眼往下一瞅金蛇那小脑袋正软趴趴地搁在她胸前瞪着眼望着她嘶嘶地吐着信子。
张梓白身子踉跄一软被唬得不轻“这圆溜溜金灿灿滑润润的东西打哪儿蹦出来的?”r
“本君金蛇鞭碍你眼了?”
“模样儿委实神武。”
月神君眼睛眯起来语气那阴柔不定的感觉又出来了“知道么我不喜欢你这么油腔滑调与我说话。还有别试着惹我不高兴。”
月神真真是醉得不清缓缓逼迫而来俯身压在张梓白上方银发顿时倾泻了一身剑眉入鬓醉眼微醺地望着她。
原本那么亲密的气息一瞬间就全部化为虚有有的只剩下强硬与君霸天下的气势。
突然,张梓白有些怅然所失。
月神捏着皮鞭轻微碰了碰我的脸颊动作中警告的意味颇为浓烈“虽说你是炎殇的人,可是妖就是妖,永远都学不会忠诚,永远只知道背叛!你要牢牢记住这千年来想爬上我榻的肮脏女人多了去了无论是谁都不能是你。”
像是响应着主人的号召金蛇游移着小眼轻蔑地望张梓白一眼后离开了张梓白的前襟奔向了主人蛇尾缠上了月神殿下雪白的皓腕格外诱惑人。月神单手将张梓白压得很紧委实有几分魄力那握紧金蛇鞭的修长的手还很有闲情地替张梓白捋了捋发但那架势……张梓白毫不怀疑他会突然想刷地一下就赏她一鞭子。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乖巧了?”
“因为我无话可说。这年头连玩笑都不许开生活也太无趣了些。”
月神狭长的眼一眯顷刻间笑得开怀张梓白的下巴被他拧住了“看来你还不是十分的乖巧。”
当下手一扬金蛇鞭挥起只见金光一闪风声猎猎划过空气凉意渐起张梓白躲身忙用手遮脸暗叫叹声苦结果预料中的疼痛没来鞭子也没抽在她身上。反倒是桌上传来碎瓷的声响一壶酒便卷着入了他的手。
咦……原来不是要抽她啊。
月神静静看了张梓白一会儿眼神里隐有受伤手撑地拎着酒壶踉跄着席地起身。张梓白想要扶他却被月神一下子推开了月神望着张梓白微笑了一下“俗话说得好女人还不如酒来得暖心窝。”
他何时又得出这一番新结论?果然酒醉的人的行为举止与言行不是常人所能猜得透的深奥真是深奥。想必他定是曾被一个女人伤过。不过这么漂亮的男子有谁会恨得下心舍得伤他。
烛火下他仰嘴喝着酒浸衣襟豪气十足那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帅得一塌糊涂。屋内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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