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真是抱歉,虽然说好了可我们真的是有事,十分对不起!”
茶道部部长双手拘谨的握在一起稍微低了下头,不好意思的对我们说道。昨天下午来的时候,说好等十分钟,结果我们等到了快七点都不见人。站的我腿都麻了啊喂!
“...唉,没什么的。我在此之前感谢一下同意让我们来这里参观学习,为期一个月的时间就拜托了。”
雪下妍略微低头说完抬起来注视着茶道部部长。对方笑了笑,雪下妍还是平静的神色。
“那就请进吧。”
部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跟随着她一起进去了。
屋子里非常简单,社员竟然比我们社还要少,只有仅仅两人。我看向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的那个男生,他面无表情,就算我们进来了他好似也当没有这回事。自顾自的品着看似美味的香茶。
“这位是本社唯一的入社社员,算上我只有两人呢。如此清凉,真是不成敬意,望各位海涵!”
“太客气了呢,我们本就是客人,怎敢肆意妄为的评价主人的屋子呢?既然是客,又怎么可以说主人什么呢。”
雪下妍淡中含笑,开始细细观赏屋里的摆设。
“这话真是不敢当呢,各位请坐吧。”
我们顺着她的指示,坐到了靠近右手墙边的四张椅子上,看起来像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她们二人在我们正对面,中间没有桌子。这样总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呼,各位可能非常奇怪吧,也是呢。这里本来是学校以前存放杂物的房间,最后给了我们茶道社,说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呢。”
她推了推眼镜,捧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
“是这样啊,我还奇怪为什么屋里连桌子都没有,可...是不是还少了些什么啊!你们觉得呢?”
涛子看向我们三人。言语中像是透露着一些不满。
“真是十分抱歉!由于学校对我们这种社团不支持所以没有社费什么的,别说你们的杯子了,就算我们的杯子也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这样啊,嘿哈哈哈,这个学校也真是奇怪哦,什么都没有要我们怎么开展社活呢?看起来只能这样喽。”
“今天本来就是先来了解情况的,文君!知道了这些后,我们就可以对应想出办法,比如明天我们也每个人都带来杯子然后来这里喝茶。岂不美哉?”
叶茗温将散乱在额头前的发丝向旁边撩了撩。闭上眼和雪下妍一起开始沉思了。我和涛子面面相觑,对面的人也不说话,安静的在品茶。
“飞哥飞哥,这...不尴尬吗?我们两人不能就这么坐着干瞪眼吧!!!”
涛子语气沉重的在我耳边低声问道。可我也没办法啊,旁边两位少女都没有离开的意思,看起来像是商量好一直就在这里待着一样!真是可怕。
“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估计也没办法实现啊!你看看这两人,根本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很僵硬啊!”
“那可咋整啊!飞哥!你想想办法啊!都快急死我了,这里没事干,我还想回家打游戏呢,干坐着简直是浪费宝贵的娱乐时间,就算她们是我们的...那啥,也不可以这样啊!”
“那你说!要咋样!敢不敢直接说呢?不敢的话就安稳的坐着。”
虽然我也有些烦,但不是无事可做的那种烦躁,而是对于剩下四人的态度。主人暂且不谈,和我们一起的两个客人好像无所事事的在闭眼...打坐?把我们两人晾到这里算什么啊。
“话虽如此,可你不觉得这氛围怪怪的吗?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明明很愉快的社活,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呢?这样的话,我看还不如不参加呢。”
听完这话,我伏在涛子耳旁小声的低喃了一句。
“其实吧,我也是这么觉得。可能明天就会好了吧,今天这种是个意外,明天我们就可以来这里愉快的喝茶了。再忍忍!”
......时间流逝的异常缓慢啊!花开两生面,佛魔一念间,此情非可道,珈蓝苦禅怨。作完一首诗后,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定格在了六点钟。
什么鬼?我感觉度过一个世纪之后,再次睁开眼见到的居然是没有改变过的时光。说好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呢?简直在和我开玩笑吧!
站起身,我看了看四人。一个人走到了屏风处开始仔细观察画中的角色,这是古代的仕女图吗?一个个仪态万千,体态丰满。感觉像是唐代的画风。
“怎么样?这看起来有什么感觉?”
我回过头,原来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茶道社社员。现在,我才能好好仔细认识了一下这位仁兄。剑眉星目?我不太懂是形容什么的,但我觉得他很锋利。没错,就是锋利。
“没什么,只是觉得此物像是唐代的画工,但肯定不是古物吧。”
“哦?这位兄台何以见得?”
他温和的笑了笑,看向我的眼神也变了又变。
“我不懂装懂了,如果此物真的是唐代的屏风,那么必然是价值相当不菲吧!怎可让两个小孩子无事摆在这里?这个不提,就算是文学价值,也不允许放在这里吧?”
“哈哈哈哈哈,兄台好见识好眼光。我以为你要从画面的材质和功力来下判断呢,怎料到,会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摇了摇头,不懂其中的意思,有什么好笑的?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笑完后,正色道。
“兄台也是个懂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画中人物是唐代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呵!兄台也不必抬高我,这画中人物雍容丰满,手持圆扇,只有唐朝才以胖为美,故此我大言不惭的说出了这番没有道理的理论,见笑了。”
“不不不,兄台慧眼如炬能从各个方面入手分析,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
我苦笑了一声,有些淡然的摇了摇头。为什么总有人这样抬举我,然后再把我狠狠摔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见笑了!只是在下比较喜欢看唐代的古装电视剧,只对唐代的一些东西略懂皮毛而已。说真的,在下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唉唉哎。”他摆了摆手。“茶道社本来人就少,如今能遇见兄台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品茶。”
“请问有杯子吗?”
“额...啊哈哈哈哈,鄙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居然忘记了这种小细节。实在惭愧不已啊!明天明天!一定和兄台好好喝一盏。”
......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就这么热情了?
“不敢不敢,在下对茶都不能说是一知半解,而是根本不懂。怎可与兄台这种雅人相互对饮,感谢兄台抬爱,在下真的不敢当不敢当。”
我摆着手拒绝了一下,太热情的人我都是受不了的。就算他看起来人畜无害,我也不能......
“哈哈哈哈,在下也是根本不懂的,只是慕名而来。本社的社长可是出生于茶道世家,对茶的见解相当独到呢。故此在下”
“可在下对茶不是很感兴趣,实在不忍打扰兄台的兴致,二位都是懂茶之人,何不悠然自得的度过二人时光呢?”
我难看的笑了笑,这个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吧。你可不能说你不懂吧。
“哈哈哈哈,哪里话哪里话。兄台说什么呢,什么二人世界,真是...哈哈哈,唉,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兄台的眼神。”
他扶了扶镜框,露出了一个像是暗示的微笑。我眯了下眼,什么意思?
“不知兄台觉得这屏风上的女性,哪一个最合你的心意?”
皱了皱眉,我略微低头阴沉了下眼看了他一下,什么表情都没有,非常的正常。
“这是何意?兄台是话里有话吧!不如直说?”
“无!多想了多想了,我只是单纯的问问。兄台要是不满可以不用回答。”
我回过头,仔细的欣赏着屏风上神态各异的女性。要说真的比较吸引的我话。嗯...。
“这个吧!”
“啧啧,不错不错,兄台的眼光真是独到啊!这仕女虽是站立姿态,但略微弯腰更添加一份美感,旁边这窗户真可用‘风清隐旧窗’来形容。面容有淡淡的愁绪,更是惹人怜爱。”
“呵呵,兄台才是真的目光如炬啊!在下佩服佩服!”
“还有这个,你看!扇子!上的花纹真是美轮美奂啊!”
“是啊是啊!真不愧是大师啊!兄台真是见解独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互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走,泽显飞同学!”
雪下妍站起身看向我,准确的说是看向我身后的屏风。淡笑一下后就离开了。
“各位,欢迎下次再会。恕不远送。”
“不敢不敢,请留步。”
做了做手势,我们走出了房门,到了学校楼下,回想起刚才的种种,好笑的哼了一声。
“听飞哥和那人谈论古代学问真是大开眼界啊!现在怎么突然感觉飞哥有些不满了?”
“那人在不懂装懂,甚至可以说是博人眼球。”
回答的人是雪下妍,她正凝望着黄昏的美景,眼神忧愁哀怨,比那画给我的阴郁感更胜一筹。
“咦?此话怎讲呢雪妍儿?”
“让泽显飞同学说吧,我本以为他没看出来,看起来是看出来了吧。”
雪下妍斜眼瞅了我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到底怎么回事飞哥。”
“呼~~~我一开始看画的时候,就觉得不像是唐风,画中的女性根本就没有那么雍容丰满,而且服饰也不像。这是其一,但我不是很懂也不敢妄下评论。”
“然后呢。”
涛子紧接着问道。
“第二就是,画中人物的扇子我称其为圆扇,这人居然跟风附和,太明显了他根本不懂的!这扇子应该叫团扇。”
“...好吧,我还以为...额,嘿,真是的。”涛子笑了笑。
“第三就更简单了,那画绣的一点也不精致,根本看不清画中女性的脸是什么样,他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愁绪面容。”
叹了口气,我给这人暗示了很长时间,但这人根本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吧。
“最后一点,画面上题诗和落款是王安石。明明是宋代大诗人,这屏风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画唐代的。”
雪下妍轻叹一口,说出了最致命的一点。
“......你们都看出来了,为什么不点破呢?还让这人得意忘形了。”
“如果真按此人所说,那么那个社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我又何必点破?他想在她面前展现自己,但谁知弄巧成拙了却不自知。真是可悲。”
“额呵呵呵,以后有他好受的了,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有些不太要脸的略微靠近雪下妍。她打量了我一下也没说什么,默认我可以站在她身边。
“十一过的怎么样?”
“一般般,在家待着看看书,在庭院里喝喝茶。也是很正常的生活呢。”
“喔...这样啊!辛苦你了。”
“嗯?辛苦什么?”
“没什么。”
夕阳如血,十月的气温已经逐渐转冷,而我们穿的还是夏日校服。
“飞哥明天还要去吗?我可是真的不想了,这帮人太无聊了。”
“这就只能麻烦雪下妍了,找些理由吧。我也是不想再去了,至于一月以后的报告,也只能雪下妍想办法了。”
“可”
“没事的,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一个月就由我一个人去那里,你们自由活动吧。”
“可”
我没想到雪下妍会这么说,我想的是让她去说一下我们准备换社团。
“没什么!这个月就这样,我心意已决。”
一个人走向了学校门口,那个不染纤尘的背影,谁又能触及到。?
“飞哥...那我和茗温走了。明天见。”
......
我站了多久?天色渐渐变成了黑。
就这样一直抬着头,没有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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