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冷风过

大清早迷迷糊糊地站起身，看着镜中稍显颓废的自己，拿水用力抹了一把脸，水珠一连串的落下去，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安静环境中格外刺耳。

打了个哈欠。收拾好所有躺在沙发上看着表一格一格走，真是无聊啊，死鱼眼低沉着，差点又睡着了。起身，软绵绵地走向了门口，用力推开。迎接我的只有阵阵冷风。

快到班里的时候，同班同学好几个看我都用奇怪的眼神，嗯？怎么了？昨天的事还是造成了不良影响啊，真是无奈。看来活在世界上，还是要学着迎合别人的口味。谁让人不能独自生存下去呢。

趴在座位上，拿出手机随意地浏览着网页，真没意思啊，谁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摆脱这样的人生？恐怕是不可能的，谁会关心我的死活？更何况是心里的痛苦。

睡梦中被人叫醒，抬头一看是雪下妍。唉...怎么又是她呢？就不能换个人给我来点新鲜感吗？一成不变的时光，一成不变的人，谁又会在乎那么多？自己能活着，就够了。

“泽显飞同学，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好好和你谈谈。”

雪下妍面无表情，随手将书包扔在课桌上。我上下打量完她，自从那次换装以后，她一直穿的都是连裤黑丝袜。这所学校也是可以呢，这样的装束居然也能同意。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没什么可谈论的了。该说的我们早都说过了，我想，也没有可以继续讨论下去的东西。”

“季夏风不是白来的，昨天喊着吃饭也是有理由的，他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联手一起的，为了共同的利益。”

毫无表情的可笑着，我就平静地盯着她不放。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了我？还是谁？她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联手又是什么意思？完全无法理解呢。有多重要的事，会让她奋不顾身？

“我和你没有任何共同利益，你是能理解的吧，我不想过多解释，有什么就快说，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你雪下妍恐怕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说什么，和我联手？根本不可能的。”

“你这人就不能听完别人的话吗？总是喜欢直接堵死别人？之前我们是恋人的时候，你根本不是这样的。哼哼，现在我们二人，早都变了啊。”

这不是废话吗？之间就说过了，我们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你总是把我们都明白的事实拿出来说？！为什么？一次一次的重复，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感情就是这样吗？

“好了，不说多余的废话，马上就要进行学生会的选举活动了，季夏风能不能当选还是另一回事，现在整个学校都陷入了争斗，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跟个没事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本来就是这样啊，我又不想当什么学生会主席，更不会去为了这种小事费心，不会和你联手的，自己去想办法，还有，以后没事不要来烦我，自己去解决。”

雪下妍坐下，整个人都靠进了椅子。她的姿势，很像蜷缩起来的猫，我也靠着，两人双眼相交，最后还是我先退缩了。就算到了现在，还是不能和她正面相视。我在逃避什么？

低下头凝望着自己的右手，明明都过去了，那段黑暗到无法逃脱的日子，我早都度过了，可为什么？如今的自己却还不如之前。悸动，安心，想要，渴望全都没有。如今的我，到底怎么了？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问题的根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所谓的去做着什么，长大了，就要有长大了的样子。过去，是好的，那么现在，一定是我！失去了什么。

总是找不到对的那一点，一次次的犯错，一次次的更正，还是没有用，自我感觉到的，问题一定不是出现在对错上面，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雪下妍变成这样，乔梁早已离开，涛子和叶茗温打得火热。而我，却。

原来从未忘记过，美好啊。心痛地看着窗外寂寥的冬景，除了这词，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来形容了，现在的心境，使我看什么都觉得难受，这没有理由的痛苦，谁都不会明白。解决？我也想要解决，可，只能逃避。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泽显飞君。你到底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为什么变成这样，突然又不突然的改变，像是正确到无法反驳一样。错的好像是我，而不是你，或者说，我们都没有错。”

“谁知道呢，我只想好好一个人过日子，在一生中，停不下来的人太多了，但他们只是原地踏步，根本无所谓前进，像是在运动，其实是被束缚在了原地。可我，不想再这样了。”

“你想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你认为你前进了，而我在原地踏步，两个人的节拍根本到不了一起。如果说感情就是简单的碰撞，那我们二人就是越走越远，甚至背道而驰？”

“差不多吧，可能两年，真的改变了很多，那个人，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而我们本身，更不是自己幻想的模样，现实和梦想的差距，也可能就体现在这里吧。”

她沉默了起来，我也低着头不想说话。是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梦想存在，它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当人选择看清自己的时候，很多很多事情，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或许，真的一开始就错了。

“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我成为对立，两个人的心只怕会越走越远，这样真的好吗？泽显飞同学，你为了什么，来到这所学校，又为了什么，放弃了自己学的很好的理科，却来到了这里？”

“不知道啊，我也不清楚，所以我说了梦想和现实的差距，现在！我逐渐认清了现实，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幻想的那样。擅自期望，却又擅自失望，这样的自己，我真的很讨厌。”

“你并没有擅自期望啊，也没有失望，我不就在你面前吗？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么想？总觉得一切都改变了这么多，应该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可，可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简直，简直...无法理解。”

“如果我能理解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了，你总是说我的问题，难道你就没问题了吗？你干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有数？总是去挑我的毛病，说我很疯狂，可你呢？你不疯狂吗？天台那件事，你的所作所为，比我强到哪里？”

有些激动地小声喊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了，错的到底是谁？你也是会撒谎，也是会骗人的。这个世界上虚假和真实太过模糊，我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就让我...自己走吧。

“我...我有自己的苦衷，也有自己的想法，抱歉了泽显飞，就算我撒谎了，我还是不后悔，哪怕...未来真的不是如我期望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都无法干涉。”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了，既然你都明白的这么清楚，也不用继续说什么，未来是什么样的，我们谁都不知道，还是活好现在吧。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那么，就这样吧，以后各自安好，别后悔就行。”

“你从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从不直面问题，总是喜欢说出一番自以为很有道理的话来确立自己正确的立场，这种行为和撒谎有什么区别？泽显飞，不也是一个非常喜欢说谎的人吗？不是吗！？”

“是啊，我和你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吧，人喜欢相近相似的，却不喜欢本质里也和自己一样的人，这点我能理解，也可以接受，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没什么问题。”

雪下妍表情一变，有一瞬间的咬牙，脸色冰冷地看着我。说到点子上了吗？还是说出了什么使你无法接受的话？同样我也不会道歉，也不会后悔，如果感情连这个都经历不起，那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你根本没有理解我的话，还什么本质上一样...我们都是人，人就不可能相同，这个道理你会不懂？你到底怎么了？成熟？变成大人了？还是自以为高人一等？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经验？你是不是一直活在梦里啊？”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反正学生会的事，我也不会帮你的，都说成这样了？你还喋喋不休的在扯，你又是怎么了？成熟了？变成大美人了？心高气傲了？有什么意思啊，你漂亮能漂亮几年？”

“泽显飞！！你这人！...简直！无法理解无法沟通，呵呵！真是怀念之前的你呢，不管我说什么，你总是能耐心的听下去，还会站在我这边，可如今，话里有话的羞辱我！这算什么？你觉得这样很好？”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你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言论吧，地球离了谁都转，谁离开谁都能活，我可不相信咱们两个能有什么离愁甚至殉情的情况，咱俩，感情其实一点都不深，我想，这点你不会否认吧。”

四目又相对了，不知她眼中看到的是什么，又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我怎么会思考这种问题？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考虑不重要的问题吗？哈哈，一定是意外，意外。嗯，中午要吃什么好呢？晚上玩什么游戏？千恋怎么样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知道这学校是什么样的，也不想知道季夏风他们要干什么，更不愿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会考虑我的心思了。你！真的想彻底和我变成两个世界的人吗？”

话刚到嘴边，双唇颤抖了几下，闭上眼轻叹一口气，哈...心里苦笑一声，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又有什么改变的必要？何必否定自己？活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不就好了吗？可...难受是为了什么？悲伤，又是谁给予的？

明明什么都看不透，什么都理解不了，不明白的事多到数不胜数。那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表现的这么坚强，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装出自己什么都不在意的假象，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把自己说的如此高尚？你到底怎么了泽显飞？

痛苦的用力眯了下眼睛，心灵的窗户什么时候也变得看不见了，戴着的眼镜，到底是让真实变得越来越近还是看的越来越模糊？扭曲的心态，折磨的我无法呼吸。她说的对，我究竟在哪一点变了？

“啊啦~~~看来不用问了呢，你变了，真的是变了，还是第一次，我真正觉得你改变了，确实是，成熟了很多。但我却一点都不高兴，泽显飞，你！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失败。”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千万别自责呢，我想谁都不愿意变成这样，谁都期望这个世界是美好单纯的。可事实就是，世界既不单纯也不美好。我们，甚至连自己想要的都决定不了。”

“真是非常残酷的事实呢，我明白了泽显飞，无需再多说，你的心思，我已经明明白白了。但我，就算这样，还是不能认同你的想法。泽显飞，你这只冷血的怪物，迟早有一天......会得到后果的。”

说完，雪下妍坐正，拿出书认真在看。我用力叹了口气，摇了下头。后果，报应，这些东西，要是真的存在，那世界也许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了。

但就算有报应又能怎样？失去的无法复得，发生的事不能改变。所谓的报应，又能有什么用？无非是满足一下弱小的心灵而已，这种虚假的话，我连辩驳都懒得去做。

人要是继续进化，会变成什么样的？高智商动物，会不会被自己无法辨别的逻辑绕进去，从而变成一个疯子？

呼，谁又知道呢。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满意地看着一瞬间安静的班级。我皱了下眉，重要的事开学不都宣布完了吗，这几个月也就学生会的问题算得上重要，其余的，还有什么？难道雪下妍说的，和这些有关系？

“很多同学可能已经知道了，你们升上高二，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这学期，你们过的将会很不平凡，会有很多试炼等着你们，当然了，更多的我不会说，反正做好心理准备就对了。至于为什么这时才通知，是学生会内部的问题。现在已经处理好了，你们都打起精神。”

她咳嗽一声，扫视了四五遍全班，点点头。

“进入学生会有多么好，去年一年都快说烂了吧，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遍，能进就进，老师再提示一下吧，如果你真有这方面的天赋，未来可以达到的高度，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去！努力吧！证明自己吧！”

真是够励志的，全班呼声四起，各种声音都出现了。稍微听到一些谈话，看来确实有些人已经知道了，而我这种与世无争的，还活在梦里呢。干笑两声，我摸了摸下巴。

“你还不想知道高二这一学年我们将要面临什么吗？有可能会出乎意料的哦！”

“大不了就退学重新找个学校上，还能有比这个更严重？我差点笑出声行了吧。”

“.........你还真是波澜不惊呢。”

“这不是很正常吗。”

班主任用力拍了拍桌子，全班又安静了下来。

“咳咳嗯！我一定会全力支持咱们班的学生，请大家放心。好了，要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你们组吧。”

组？要干什么？正在我想的时候，全班个个团体都开始动员了。看样子是团体性活动？

“飞哥，要不要一起来？”

转过头，涛子正一脸笑容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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