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陪伴（一）

我好像又做了那个梦呢，醒来后自己还是躺在神社的地板上，董凌正在旁边的竹林里一个人挖竹笋，零还没有回来。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泪水，那些被我藏在心底的回忆又再次涌出，是因为零吗？那份被人守护的感觉让我又想起那些往事。

“喂，莉塔！”在我还沉浸在回忆中时，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气势汹汹的从鸟居朝我走来，脸上写满了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刘梓寻会变成孙朋的模样，真正的孙朋去哪了？“

“什么嘛，就为了这种事？”

“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玩弄别人的心情就这么有意思吗？”

“我不是说过吗，实现愿望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依然保持着冰冷的语调，但是零这次的情绪好像异常的激动。

“这代价是不是太荒唐了，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啊……”

“这是他自己心中的愿望，想要独占孙朋，现在不是实现了吗。”

“那真正的孙朋呢？”

“不知道，可能跟着刘梓寻的肉体一块消失了吧。”

“消失……”零的双眼失去了神采，他沮丧的跪在我的面前暗自低语，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什么事都喜欢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董凌那次是，这次也是，明明最为那些人担心的就是他自己。

“我们能看的见他吗？”

“不知道……”

“是吗……其实莉塔你一直都清楚的吧，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然后觉得很有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我是不是做错了呢，就不该让他过多的去参与进去，想要安慰他，但是却办不到，因为我不能这样做。

“每次就用沉默去逃避，然后目睹这样的事发生，让一个人眼睁睁的从面前消失，这样不就跟杀人一样了吗。”

“我们不是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吗？”

“够了，我受够了，不管你对我怎样，我也不会再继续做这种事了，本来就是已经死去的身体，没什么好怕的。”零第一次向我发起了反抗，他拽住正在挖竹笋的董凌，与她一起离开了神社。这个诺大的结界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呵呵……”又离开我了，不论是谁，不论一开始对我有着怎样的感情，到最后他们都是一样的离开了我，没有一丝犹豫。我重新躺在地板上目视天空，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之中。

……

……

“好冷……”漫天的大雪飘落，穿着破烂的黄麻衣服赤着脚在山间的小路上走着，这里是东洋的一个国家，在母亲死后我跟着杰尔夫来到了这里，然后趁他不注意时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去。我没打算让他一直保护我，我害怕母亲的悲剧会再一次在他身上上演，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想一个人活下去。

那场大火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燃烧殆尽，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并没有遭到教会的追杀，然后跟着杰尔夫来到了这个新的国度，这里没有所谓的教会，不过他们好像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神，因为语言的不同，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现在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了，他们的语言我也渐渐的有所了解。

脚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在这种天气下还穿成这样出来的估计只有我吧，从那天开始我的一切都变了，我成为了真正的异端。不会老不会死，就算是用刀子刺入心脏我也不会死亡，只是会感到疼痛罢了，伤口也会很快复原，不用吃饭也不用睡眠，但是却会感到饥饿与困倦，这真是一具矛盾的身体，所以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我现在才敢光着脚在这片雪地里行走。

“好冷……”我的意识率先支撑不住，身体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里，先睡一会吧。

我本以为我会睡的很久，在我醒来时看到的却是木制的天花板。这里是？我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非常简朴的房间，木制的桌椅，木制的柜台，木制的床铺，唯一一个特别的大概就是挂在墙上动物的皮毛了，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

“哟，你醒了。”进来的是一个男孩，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穿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制作的皮衣，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瞳孔，脸上还有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他的年龄跟之前的我一样大概十五岁左右吧。

“这里是哪？”

“我家，雪停后无意间在山中发现了被雪掩埋的你，说实话第一反应我还以为是具尸体呢，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呼吸就把你带到我家来啦。”

“谢谢。”

“没事，不过你还真是厉害啊，穿那么点就在雪地里跑，居然还活了下来，看你的眼睛应该是外国人吧。”

“嗯。”

“真少见啊，原来外国人的眼睛都是红色的，有点可怕诶。”少年的样子十分得意，他似乎对救了我这一事十分开心，不过就算不用他救我也不会死的。

“诺，旁边是你的衣服，我找村子里的人借的，你先换上吧。”

“喔。”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毛茸茸的衣服，这种东西一般都十分昂贵，不过看样子他们这里似乎不缺这种东西。

“那我先出去了。”

“我叫莉塔，你的名字叫什么？”听到我的声音少年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没有名字，如果非要叫的话，叫我壹吧。”少年回过头对我绽放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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