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诚被枪顶着头,反而十分镇定。他用手指拨了拨我的枪头。
“先上课吧,这件事等会再说。”
我提着他的领子,把教室门打开,把他丢到了到操场的角落。
“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诚回忆起那天的事,他说我眼睛中的狮子就要把他吃掉了。
诺大的操场,我和诚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这个革命斗士和我以后的狗头军师一点点都没流露出怯意。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故事很简单,当时你父亲也是一个武装分子,在冲突中被振宇一枪打死了,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死掉了。振宇看着还没断奶的你,心生恻隐,把你收留下来了。”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抱着枪和一个漂亮的高挑女子笑的明媚的不行。
诚递给了我一张纸条。
“你父亲是当时振宇敌对武装力量的一个士兵而已,当时他所属的力量掌控着一个铁矿厂,振宇轻而易举的都把那个武装力量给吞并了。你父亲当时在战斗中被振宇一枪杀死。这个地址住着一个老人,你可以去问一下。”
“喔,对了,你父亲叫向毅。是个传统的国文名字,不是代号和绰号一类的,可能是个保守的男人吧。你母亲叫雪,是个美丽动人的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扔到了我的破捷达车里。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驾车就朝着平房区驶去。
我有些发懵的大脑靠着本能在思考一些问题,如果诚说的是真的,我应该怎么面对和解决这件事情。
我从小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好人,也没有一个坏人。
我开枪的时候也不会在意对方是谁的父亲,阵营和立场的不同决定了双方的关系。
振宇大叔那枪没有错,成王败寇,物竞天择。我父亲更没有错,为自己的立场和身份付出了代价而已。
可能我的大脑正在为把我养大的振宇大叔在开脱。
也许真的谁都没有错,却只有我对父母这两个字渴望了十多年。我多少次想象他们会突然出现,拿着小礼物对我说:“D,我们回来了,这些年我们在外面太不容易了。”
我就笑着拍拍老爹的肩膀:“你还记得我啊,我都19了,还等着你给我起名字呢。”
我头似乎要炸裂开了,一脚刹车紧紧地踩了下去。
“我不去那里了,我不打算听信你的狗屁话。”
诚愣住了。
没错,我不想接受这一切。
我在逃避,我不想今后见了振宇大叔,想起的标签是杀父仇人。
他教我用枪,带着我去打猎,乌鸦和他从来都不亲,乌鸦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是振宇大叔害死了他的母亲。
“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在舔着脸活着。”乌鸦知道自己说的话没啥逻辑,但是他不知道应该把气撒给谁。
振宇大叔从来都是把我当成他的半个儿子,一手拿枪,一手拿着玩具,就这么把我照顾到八九岁半大不小的年纪。
就这么算了吧,反正19年我也过来了,
“我父母有墓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诚问道。
“当年矿地上那个老人和你父亲关系特别好,那天晚上他把你父亲的尸体偷偷的拉了出去,和你妈葬在了一起,在一个叫哀伤的小公墓。”
我打开手机用地图搜了一下哀伤公墓,点了一支烟,透过那飘渺的烟雾对诚说到:
“你先回去吧,自己打个车,然后你派个人给那老头多送点钱和吃的过去。反正你也费这么多事调查我了,不差这点精力了。”
我掉了头,驾着车就前往了哀伤公墓。
这是一家不大的公墓,但是很明显翻修过,十分整洁,处于一个钢铁城的半繁华地带,我有些惊讶于父母竟然能买起如此昂贵的地段。
我刚进去,就有人从值班室跑了出来。
“扫墓上坟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一个中年男子对我说道。
“向毅和雪的墓在这里吗?”
“啊,是他们的墓啊,也是,这里一共就十个墓了,还能有来纪念的人一定是来祭拜他们了。”
“怎么,来祭拜他们的人很多吗?”
“嗯啊,经常有一个大叔来祭拜他们。这个墓地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那时候这还是偏远的郊区。后来钢铁城又发现了好多铁矿,经济也发展了,这里都变的繁华了。
“一些开发商就要开发这里,后来就是那个大叔给了我几倍于那些开发商的价钱,叫我把墓地留着。这样我就保住了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说来也是很感谢那位大叔了。”
“好了,我自己过去坐一会就行了,你去拿几支香给我。”
中年人瞄了一眼我背后的枪,赶紧去给我拿香去了。
“本来着个香是收费的,你是来祭拜他们的就算了。”说着,他把香递给了我。
我掏了几张钱给他,祭拜自己的父母,拿买来的香应该比较有诚意。
我把香插在了香炉上,用打火机点燃了三支香,一屁股坐在墓前,点了一只香烟。
四道烟雾就这么在空气中缓缓的向上飘去,伴随着烟雾,我的那些梦也跟着飘走了。
我就这么坐着,什么也没有想。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支点燃好的烟,我就这么接了过来。
“管墓地的一看有人来给这个墓上坟,立马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年轻小伙子背着一把枪。我赶紧就跑了过来,还真是你这个小混蛋。”
我还是有些厌恶的把肩膀把一斜,那个熟悉的手掌就滑下去了。
“嗯,我也没想跟你隐藏啥,咋俩也跟父子爷们差不多。你说那天半夜,我们端着枪冲进矿地,把外面巡逻的都解决掉。然后你爹他们就赶紧从宿舍端着枪跑出来,哪管那么多,我们抬着枪就是打。说实话当时我连你爹长啥样都不记得。
“我们一晚上就把那个矿地给占了。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去ZV在矿地的员工宿舍看还有没有余孽了,ZV就是你爹在的那个雇佣兵公司的名字。
“好家伙,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你正哇哇的大哭呢。那个哭的那个惨啊,一看就是个没奶吃的娃,当时我们都愣住了,我派了一个人去矿地工人中间打听了一下,原来有个雇佣兵小伙子老婆难产死了,他带着娃来上班。”
“那这我当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要是早上几年我也没啥感觉,但是你也知道乌鸦那时候和你差不多大。”
振宇老头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里软了,动了两下。就把你带走了,看你长成今天这样,高大帅气的,我当时没做错啊。”
我起了身拍了拍屁股:“老混蛋,别在这里说梦话了,这些故事你愿意编给谁听就编给谁听吧。你要是还知道自己是乌鸦的亲爹,就告诉乌鸦一声,我还以为你真觉得乌鸦是死去那个倒霉汉的娃呢。”
“自己有爹,却不认和我这个爹死了的滋味也差不多啊。”
我上了我的破捷达。
得换个车了,这车子太旧了都挡不了风。
搞的我眼睛都进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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