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4 苏醒

白宏季把咖啡滴进韶灵灵嘴里之后，韶灵灵身体上的异变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虽然对韶灵灵很抱歉，但是沈羽必须保持随时警戒的状态。

“店长！”

“别急，沈羽。”白宏季蹲在韶灵灵的旁边说，“再等一会儿，不要着急。”

“……明白。”

要是局势一旦达到无法挽回的状态，那整间万事屋里就只有沈羽一个人能下定决心出手。尽管空忆现在还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但是沈羽不会天真到拿所有人的生命来开玩笑。

一旦韶灵灵拒绝了她自己的记忆，变成了徘徊者，那万事屋里面的所有人都可能在一瞬间被她杀死。

“……郑代……”

已经浑身变得苍白的韶灵灵忽然说了一句梦话，随后她的嘴唇便慢慢恢复了血色。白宏季意味深长地对着沈羽笑了一下，说：“看，我说的没错吧。”

“对对对，还是你有远见。”

沈羽虽然皱着眉头把银甲收了回去，但是他在心中也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韶灵灵就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即便曾经有变成徘徊者的倾向，但眼下韶灵灵应该已经接受了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就再也不会变成徘徊者了。

按照之前万事屋讨论出来的结果来看，就算是智者死亡，韶灵灵也脱离了变成徘徊者的危险。

……要是空忆也能和韶灵灵一样就好了呢……

沈羽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是他很快把这样的想法打散了。既然自己都这么想了，那就拿出实际行动来，把空忆的记忆找回来啊！

毕竟，沈羽可算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行动派。

就在沈羽这么想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韶灵灵剧烈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唔……这是啥地方……”

韶灵灵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因为窗户外投来的强光捂住了双眼。

“韶灵灵！”

空忆高兴地直接扑了上去，把韶灵灵紧紧地抱住。韶灵灵的手被固定在原处，根本挪不开视线。

“这声音……空忆酱？”

“嗯嗯！太好了，你活过来了……”

“真是的，我灰狐男爵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狗带了啊。”韶灵灵被空忆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停停停，空忆。再不放手，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第一例被飞机场憋死的大人物了。”

“呜……才不是飞机场，我还是有点料的……应该……”

看在韶灵灵还有心思开玩笑的份上，这段事件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韶灵灵勉强坐了起来，习惯性地摸向自己的拐杖。

“拐杖呢？郑——沈羽，能把我的拐杖递过来一下吗？”

“没问题。”

韶灵灵接过了沈羽递过来的拐杖，拿在地上顿了顿。

“好嘞！”

啪得一下，韶灵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她颇为庄重地环视了一下万事屋的所有人， 随后向所有人郑重地鞠了一躬。

“我已经大致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事情。我韶灵灵为自己不成熟的举止向各位道歉，同时也感谢各位能主动救助我。这份恩情，我韶灵灵将永远铭记于心。”

“这就当是万事屋的无偿服务了。”白宏季难得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倘若客人您真的想有所报答的话，不妨接着为楼下的红巷咖啡厅做做业绩上的贡献吧。”

“哼哼，我可是好好会在我的网站上面大推特推你们的咖啡和甜点哦！”

所有人都因为韶灵灵的苏醒而露出了微笑，只是……唐妙一个人依然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韶灵灵的眼睛。

“唐妙。”

韶灵灵轻轻地叫了一下唐妙的名字。唐妙肩膀一抖，抬头望向韶灵灵，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害得你变成这样……还把郑代给——”

“别废话了，你对我还没这么大的影响。”韶灵灵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还有精力这么自责的话，那你就好好地把你对我做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吧。”

“是……”

唐妙失落地低下头，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终究没有资格得到韶灵灵的原谅。

“从我们相遇开始，到你对我做出过分的事情，到我企图复仇，最后到你出手救我的所有事情，你都要好好记在心里。”

“诶？”

“同时，我也会好好把所有的事情都铭记于心。到时候——咱们就两不相欠了吧。”

“嗯……”

韶灵灵的脸色放松了下来，而空忆则想到了郑代之前嘱咐给他们的事情。

“对了，郑代之前找我们带过话，她想对你说——”

“谢谢对吧。”韶灵灵无奈地耸了耸肩说，“真是笨蛋啊，谁应该谢谢谁还不一定呢……对了，郑代应该是变成了一堆文稿了吧。”

“没错。”沈羽指了指桌子上堆满的纸，“总共77825页，你还要看看吗？”

“唔……老实说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看，不过既然你都说了，我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既然稿子还在那里的话，要不要试着再把郑代变出来试试看？”

“按理来说，已经不可能喽……你看。”

韶灵灵把手里的稿纸举给所有人看——上面一点字迹都没有。

“怎……怎么可能！”沈汐率先叫了起来，“这玩意可是我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整理出来的啊！”

“嘛……跟我平时运用的能力不同，郑代是我用大脑创造出来的。记忆回到我自己的脑子里，当然纸上面写下的记忆就不复存在了喽。”

“有点可惜啊……”余亦夜有点不甘心地叨咕了一句。

“没办法，凭空创造一个人类，可是在我遇到智者的那一天夜晚才会出现的奇迹。”韶灵灵坦然地说，“奇迹什么的，还是不要奢望比你好哦。比起我的事情——”

韶灵灵的眼神再一次变得锐利了起来。

“汤封那个混蛋怎么样了？抓住他了吗？”

“没有，事情有点复杂。”沈羽说，“在所有事情解决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免得汤封又来找你的麻烦。”

“是吗……那我就只好乖乖听你们的话，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喽。”

对，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麻烦。汤封本人一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调谐部门和万事屋的纷争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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