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运吗?
薛洋向来不信。
可命运的齿轮从未停歇。
——记
我叫薛洋,无父无母无师无门,从小流落街头,受尽人情冷暖,是个出了名的小流氓,大恶人。
我不是没有渴望过温暖,也不是没有过从善的念头。只是断了一根小指,也就断了那份善。
回首这一生,没什么好讲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叫蓝静姝,一个叫晓星尘。
一个死了,尸骨无存;另一个瞎了,我亲手弄瞎的。
刚见到蓝静姝的时候,我在赌场出老千,被发现了,顺了一包银子,被打手围在胡同里。
我又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薛洋,怎么可能受一群普通人的欺负,不过是逗他们玩玩儿罢了。
这家赌坊我知道,老板最是黑心,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做过。果然,连养的狗都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起了杀心。
偏偏这时候她出来了,神志不清,一身血衣,自己连站都站不住了还非要多管闲事,光是凭那几句侮辱之词就认定了他们欺负我。
蓝浔(字静姝):欺人者,人皆欺之。
噗,她怕是连谁是欺者都还没搞清楚吧?
既然有人帮我出头,我自然乐得清闲。
眼睁睁地看着她强行运转灵力遭受反噬倒下,我心情不错,难得做了一件好事,顺手救了她。
她是姑苏蓝氏的人,纵然没有头带抹额,我还是从一片血色中辨别出了卷云纹的家纹。
她那把宝剑是一品灵器,浑身上下都是宝贝,能有这样的手笔,不难猜出她是谁。可我没想到,蓝氏嫡系子弟竟也有人使用血炼之术煅剑。
是的,血炼之术。
从她倒下,这把剑一直在身边护着她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了猜测。后来她醒来,喊了一声“朔阳”,剑身脱手而去的时候,我越发笃定。
血炼之术在上古时期就被列为禁术,传到如今,正道几乎没有人了解此法。她不仅知道,还用血炼之术煅出了一品灵器,我对这位蓝大小姐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而后,我们在破庙歇了五日,她这个人简直颠覆了我对蓝氏人的认知。
第一日,穿着我的衣服还嫌弃不好看,非逼着我去给她买新的,买衣服就买衣服,要求还奇多。黑色的红色的深色的,碎花的蝴蝶的娘里娘气的,一概都不要。我挑了半天,终于挑了一件米白色的云祥纹劲装,男款的。
第二日,我去山上抓了几只野鸡,烤起来可香了。她伤重,只能喝清淡的野菜粥,气得直骂我。什么“小混蛋”、“小恶魔”、“爱吃糖的幼稚鬼”,我没理她,也不知道是谁不给糖就不喝药,比小孩子还难哄。一想到我的糖,我啃得更香了。
第三日,她有许多奇怪但有趣的东西,说是要做些宝贝防身。我便在一旁看着,她天赋颇高,而且涉略极广,却都浪费在一些无甚大用的地方。比如那个净身咒,再比如这个传说会剥瓜子的小机甲人。别人叹惜惋惜,她却自得其乐。
蓝浔(字静姝):什么才算有用,拯救天下抑或是大杀四方?在我看来,都不如让我自己的生活过得轻松有趣些。
第四日,这天的月色特别美,她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吵得我也不得安歇,于是找我聊天。
蓝浔(字静姝):薛洋,你有没有喝过天子笑?
薛洋:没有。
蓝浔(字静姝):真是太可惜了,天子笑可是姑苏一绝,入口辛辣却回味甘甜,有机会我一定要请你喝。
薛洋:...你喝过?
蓝氏家训允许喝酒的吗?
她像是想到什么趣事一般,连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蓝浔(字静姝):我小时候特别顽皮,偷偷喝了一壶,还骗忘机饮下一杯,结果我俩都错过了次日早课,被叔父罚了整整三百遍家规。
她又与我说起她的两个弟弟,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快乐。
我知道,她是想家了。
真好呀。
第五日,她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出去逛一圈的功夫就得知了岐山温氏要听训的事。她无法联系蓝忘机很是担心,平阳离云梦最近,就想着去云梦寻求帮助。
我不肯,趁着她灵力还没恢复绑了她,可后来还是妥协了。
刚一上岸,不等我喝完汤,她又要去探莲花坞。
在温氏呆了那么久,我不会不清楚他们的作风,莲花坞百分百是出事了。她想去就让她去好了,反正别指望我帮她。
啧,真是多管闲事。
不知道骂的是她还是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注定无法改变的结局也值得她以命相搏,最后失了金丹,落得一身伤,依旧能笑吟吟地说出‘这个世界真美’的话语。
这个世界美吗?我从来没觉得。
后来她说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或者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记得马车原本的方向应该是白雪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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