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见过师傅

和某丁路德金不同，叶泠然他有两个梦想，一个是练剑，另一个也是练剑。

自从五百多年前他进入到这个世界，握住人生的中第一把剑之后，他便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是为了剑而活着的。

学剑、练剑早已成为叶泠然生命中的全部，剑道是他毕生的追求。

所以当瑜子兮这个自己的第好多好多代徒孙女问他要不要学剑的时候，虽然叶泠然心里有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但他还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看着瑜子兮，目光澄澈。

对剑道的追求从来没有尽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问起，叶泠然都会大声地说出那句话：“教练，我想学剑！”

而瑜子兮却像是有些遗憾地轻叹一声，温柔地看着叶泠然，目光如水，轻声道：“其实你不用这么仓促地做决定，加入宗门派别毕竟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像剑宫现在这种状况……”

瑜子兮顿了顿，犹豫了一瞬间，继续说道：“其实我当时在五指山问你那个问题是有一些不妥，我不清楚你是因为什么才愿意加入剑宫的，或许是一时冲动，又或许是真的爱剑……但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是真的想要步入修行一途，剑宫应该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说着，瑜子兮轻轻地抿了抿唇，微微抬起水润的眸子，恰好对上叶泠然看过来的视线。少年的目光澄澈，瞳孔墨色极深，却又显得极为干净，瑜子兮的呼吸忍不住微微一窒，心跳稍微加快了一瞬。

她连忙别开了自己的视线，稍微后退几步，正疑惑着自己的通明剑心为什么会被莫名扰乱，一直在边上瞅着两人的雪清欢几步跑过来，对着瑜子兮大声说道：“其实宫主你猜错啦，我家公子只是馋你的身子，没什么别的想法……哎这事我特别有经验，我家公子就这样，就昨儿夜里荒山野岭乱葬岗上，他还逼着我把衣服脱了……想我这等蒲柳之姿他竟然也忍心摧残……”

少女双手叉腰，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紧接着就有一只魔爪从她背后伸过来，轻轻地按在她的肩膀之上。

正凭空造谣的雪清欢吓得浑身一抖，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昨儿夜里被叶泠然支配的恐惧。少女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去，看到叶泠然微笑着的面庞，悄悄地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小声问道：“干，干嘛？”

叶泠然微笑着，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他轻轻地拍了拍雪清欢的脑袋，轻声道：“滚。”

雪清欢麻利地一缩脖子，从叶泠然手下逃出生天，也不敢再多说点什么，只用眼神疯狂地向瑜子兮暗示，见到叶泠然又瞪了过来，便连忙低下不屈的头颅，小声嘟囔着装鸵鸟。

瑜子兮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饶是以她的心性这时候也有点笑不出来，叶泠然轻咳两声，拉回瑜子兮的注意力，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想了想，解释道：“那个……那丫头有被害妄想症，天天怀疑有人要对她不轨……”

“对对对，总有刁民想害我……”

“闭嘴。”

“哦。”

“你别管她，她就这样……”叶泠然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瑜子兮说道。

瑜子兮微微张着嘴巴，似乎有些愣神，过了好半天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胡乱地说着：“啊，啊……我我懂，我明白我明白，你诚实你诚实……”

她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这才终于回忆起最初的话题，面向叶泠然看着他说道：“剑宫……啊对，是剑宫……剑宫应该不是你修道最好的选择，如果你只是一时冲动，又或者现在改变了想法，我可以当之前没说过那些话……”

叶泠然一时哑然，突然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对了，那个宫主，就是剑宫以前发完传单之后有没有人来断剑峰这边报名？”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瑜子兮微微蹙眉，回忆了一番，说道：“有倒是也有一些……”

“然后宫主你每次都把这些话说给他们听？”叶泠然挑了挑眉，追问道。

“是……因为想着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剑宫现在的处境，然后再让他们考虑自己的去留，毕竟为人师者不可害人……”瑜子兮有些奇怪地解释道，在她看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那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剑宫一直招不到人了……”叶泠然单手扶额无奈地叹息道。

“为什么？”瑜子兮却是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没……”叶泠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丫头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后说道：“不，不怪你……是他们不配。”

“话不能这么说，”瑜子兮略带责怪地看了叶泠然一眼，教导道：“毕竟人各有志，我们也不可强求……”

叶泠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想自己堂堂通源界第一奸商……剑仙，为什么后辈徒子徒孙里会蹦出来这么一个实诚的孩子。

“所以叶公子你的决定是……”瑜子兮略带紧张地看着叶泠然，呼吸微微局促，像是在等候最终宣判一般。

叶泠然此时心里也是天人交战，他本身自然是愿意加入剑宫，不管剑宗现在变成了啥样，留在这里对他的境界恢复都会有所帮助。

可他心里却又分外犹豫，很简单的一个原因，就是……辈分问题。

叶泠然是剑宗开创者，是剑宗所有后辈弟子包括瑜子兮的祖师爷，但他现在却是不能公开身份，这样的话，加入剑宗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会成为瑜子兮的徒弟……

祖师爷变徒弟这种事……这是人干的事吗？

叶泠然深深地皱着眉思考，瑜子兮也十分紧张地屏住呼吸，她其实对收徒这种事也是毫无经验，因为那些人每次听完自己的一番说辞后都会选择离开……她悄悄地看着叶泠然脸色的变化，心中惴惴不安。

终于，叶泠然有些无奈地微微叹息，在心里暗道一声罢了，尔后便向前迈出一步，微微弯腰，行弟子礼。

“学生叶冷，见过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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