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吃饱了

那是细若游丝般的喘息声，透过禁闭室的门，缭缭绕绕地钻进海伦耳朵，像一缕轻柔的烟雾，幻化出许多遐想。海伦没有像前几晚那样马上开门进去，而是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上，屏息凝神地听。

“呼……哈呼……”

露娜细细软软的声音，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海伦知道这个禁闭室里不可能有别人，只有这只魅魔独自在里面。她想起了和露娜度过的第一夜，她用自己的嘴去喂这只魅魔喝牛奶，那个时候的露娜也是像这样发出似忍耐又似欢愉的娇软吐息。

这声声喘息如同漂浮在空气中的火苗，明明夜里这么寒冷，海伦却觉得身体热了起来。她靠在门上，双腿下意识地夹紧，一股奇妙的感受涌出，温暖而黏腻。

现在，除了露娜发出的撩人声音，海伦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血液冲上大脑，让她感到有些缺氧，呼吸也渐渐加重。

露娜的声音就像是池塘里被蜻蜓不断点开的涟漪，偶有波折，其余时候都保持在一个恒定的波段，既没有变得昂扬，也没有变得微弱。海伦抱紧双臂，开始感到有些不上不下。魅魔的轻吟就像一团温火，能够使海伦解冻，却无法让她沸腾。

一股焦躁感愈发强烈，海伦不再听下去，有些粗鲁地解开门锁。锁链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幸好此刻附近无人巡夜。海伦推开门，月光落入，显出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被海伦弄出的动静惊扰，露娜从毛毯里露出一双眼睛瞅了瞅，又重新埋下去。海伦将门锁上，走近露娜，先前在门外听到的喘息声变得更加清晰。

海伦原本遐想过露娜独自在禁闭室里做着什么事，此刻却发现她仅仅是蜷缩在那里而已。事情似乎不是海伦想的那样，但露娜的轻吟又带着媚进骨子里的娇软甜腻。

海伦本想问露娜怎么了，但来到她身旁时却又抛弃了这种打算，慢慢蹲下来，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唔……”

似乎是因为海伦的手指过于冰凉，露娜不由得缩了缩，但很快她又主动将脸贴上海伦的手心，歪着脑袋磨蹭。露娜的脸颊在发热，像触感上佳的暖水袋。海伦将手往下移动，触碰到露娜的脖颈，同样很热。某种神秘的欲望驱使着海伦，使她继续移动手掌，钻进毛毯和衣服，触摸轮廓清晰的锁骨、细肩。

被海伦的手在身上抚过的感觉，令露娜露出了舒适的表情，喘息也变得更加柔软。她从毛毯里伸出一只手，按在海伦的手背上，微微抬眸，紫水晶般的眼眸里露出渴求之色。

被这样注视着，海伦的心脏开始狂跳，手指在露娜的引导下，触碰到了某处青涩的微凸。露娜张开嘴，更加深刻地喘息，眼眸变得湿漉漉的，在月光下晶莹璀璨。

海伦一边手指轻揉，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硬硬的触感，一边盯着露娜的脸，将上面所有难耐的表情收入眼底。那张随着喘息一张一合的唇逐渐吸引了海伦的目光，灼湿的热气落到她鼻尖，仿佛带着蜜糖似的香甜。海伦循着那香甜的气息靠近，低下头，将那张翕动的唇含住。

用嘴唇摩擦，用牙齿轻咬，再用舌尖舔舐。像那次一样，海伦尝到了牛奶的甜味，这是她每天强迫露娜喝下牛奶的成果。

一股涓涓热流通过两人相接的唇，从海伦口中落进了露娜的嘴里，带起一阵直达灵魂的颤栗。海伦感觉自己浑身的细小毛发都竖立起来，痉挛从尾骨顺着脊椎一直爬到头顶，让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身体似乎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唇上的触感接近麻痹，她像是做梦般轻飘飘的，逐渐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

一阵耀眼的强光从海伦体表绽放出来，露娜发出的痛呼惊醒了她。来自光明元素的爆发将这只幼小的魅魔逼迫到墙角，令其身体腾起蒸汽般的白雾。海伦吓了一跳，立即后退两步，闭上眼，试图将体内暴走的光明魔力压制下来。

随着海伦重新接管体内魔力的控制权，强光开始变暗，暴走的魔力渐渐变得平静，弥漫禁闭室的光明元素也跟着散去。待一切恢复正常后，海伦缓缓吐出一口气，想到露娜的状况，她慌乱地睁开眼寻找，却在角落里看见了一团被毛毯裹着的“球”。

海伦伸手，轻轻触碰这个“球”，一声恐惧的惊呼传出，指尖感到轻微的颤抖。她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这只魅魔没有因为遭受这一下就悲惨地化作湮灭。

“没事了，出来吧。”海伦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些愧疚。

许久，毛毯落了下来，露出一张被泪水洇湿的小脸。这让海伦更加愧疚而心疼了，伸出手指轻轻拭去那张脸上的泪水。

“抱歉，我刚才不知怎么……”海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魔力暴走这种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

露娜湿漉漉地望着海伦，突然张开嘴：“嗝！”

海伦一愣：这是？

“很美味，”露娜舔了舔唇，“我吃饱了。”

海伦用了十秒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你刚才吸食了我的生命力？”

海伦的语调非常阴沉，露娜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想到刚才令她无比痛苦的强光，撇开目光不敢说话。

“回答我，”海伦加重语气，“刚才我吻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吸食了我的生命力？”

露娜紧张地捏紧毛毯，冷汗顺着额头留下，海伦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着她，让她心惊胆战。一团光晕亮起，露娜小脸一白，看见海伦将一颗光明元素凝成的法球举起，缓缓伸向她。

“还不回答？”

露娜咽了口唾沫：“是……”

海伦眼里闪过寒光，猛地将手中法球拍向露娜。露娜吓得紧紧闭上眼睛，却听耳旁墙壁传来“啪”的一声清响。

“我真想现在就净化了你……”海伦咬牙在她头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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