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你放心,就你的条件,不会孤独终老的……”
韵儿举着右手在胸前做个加油的姿势,顺着苏凓的视线低头,发现对方正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出神,折腾了一天,居然忘了取下,沉默片刻,一咬牙将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你……”他似乎很惊讶,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柳韵儿撇撇唇,有些心酸的皱着鼻子,“你喜欢啊,你喜欢就送你了?”
说着举起玉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纤细润白的指腹刺激着苏凓的视觉,喉头一热,连着浑身也燥热了起来,情.欲来的太快,他只能假意咳嗽掩饰战栗的心跳。
强抑着激昂的情绪,他尽量放缓语调,“不喜欢,款式太老,而且……克数太少……”
她点了下头,表示默认,当初婚礼举办的匆忙,来不及挑选,不过每年结婚纪念日苏珩都会精心准备礼物,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他们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子,却硬是撑了五年,可惜,最终还是分道扬镳,韵儿唏嘘着凝视指尖不再光鲜的戒指,随后一把塞进了外衣口袋里。
“一切都结束了”她仰头一笑,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又好像对着苏凓,或者其他什么,总之,她解脱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即便没有这档子事,她跟苏珩大概也不会长久。
“你确定?”他的声音载满了成熟男性的魅力,徐徐问来,带着丝不经意和期待,竟让她开始无故紧张了起来,很怪异的感觉,是在苏珩身上没有过的体会。
楼上猛地传来裴洛洛振聋发聩的吆喝声,“小韵儿……回家吃饭啦!”
她听着,嘴角便绽开了一抹动人的弧度,“昨天,谢谢你!”
柔弱的背脊挺得笔直,湮在橘色灯光下,显得愈发娇小,粉润的嘴唇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苏凓不由得想起从前亲.吻时,她喜欢躲,他便穷追不舍,直到她香喷喷的身子软绵绵的挂在自己怀里,直到她慢慢开始回应,直到她嗔怪的要他别闹,直到……
胸腔宛如钝器击中,痛的他无法继续思考,那些甜腻的曾经,成了他蚀骨剜心的渴望,他想了五年,念了五年,夜深人静后,那种期盼煎熬几乎要了他的命,他以为这辈子再无相见的可能,然而老天终究是待他不薄,在他做好了孤独一生静待死亡到来时,一封来自中国南部的匿名email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
阔别五年,她早已不记得他,准确的说,因为那场车祸,她失忆了!
甚至,嫁给了别的男人!
重拳堪堪握紧,咬紧牙关,黑眸深处一股浓烈的恨恣意蔓延,仿佛一头困兽,失去挚爱,拼了命的想要冲破枷锁,去把那个囚禁她的人撕碎了生吞入腹。
柳韵儿上楼后,悄悄躲在阳台窗帘后,见苏凓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慢悠悠的点了根烟,半倚着灯柱,定定的看着指间一明一暗的烟火,再没其他动作,很普通的举动,在他做来,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迷离。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洛洛抽了张纸巾揩干净手上的水渍,好奇的看着她。
“遇到一个奇奇怪怪的人,”一个莫名会让她心里抽疼的人,就好像已经结痂的伤口却被人硬生生撕开,痛的鲜血淋漓,痛的浑身痉挛。
洛洛嗤嗤一笑,探身朝阳台瞟了一眼,神情微滞,过了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艳红的嘴唇撅着,不满的嘟囔起来,“这家伙上辈子是哪吒吧,踩着风火轮就来了。”
柳韵儿蹙着眉,惊讶于洛洛的过分平静,若是在以前,有陌生男子在她楼下徘徊,这丫头二话不说抡起扫帚能直接把人敲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屁股歪在了餐厅座椅上,垂涎欲滴的瞅着桌上丰盛的美食。
“别看了,他今晚都不会走的,”肯定以及确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安安吃个鸡腿,以形补形嘛。变强壮了才能保护妈妈不被欺负哦。”小家伙欢天喜地的接过鸡腿,认真的啃了起来。
韵儿坐在沙发上,捏着电视遥控器换了十几个台,最后烦躁的扒拉下发顶,扔下遥控器蜷缩了起来,本就娇小的身子看起来更加无助,像只没了依靠的小猫,楚楚动人。
“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你的爱人,可你却抛弃了他,投进别人的怀抱,你信吗?”沙发一沉,洛洛侧身坐在她对面,明亮的水眸紧紧的锁住她。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摇着头,满眼惊恐,脑中混乱的片段零零散散的左右摇摆,可无论她怎样努力也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如果你中途拒绝,我会停下……”牵起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裴洛洛压低声音表情也无比严肃。
隐约间,韵儿知道是关于那段缺失的记忆,她一直不敢正视,一直觉得害怕,甚至想过逃避,然而逃避什么呢?只是潜意识里觉得,那是个吃人的噩梦,是桎梏自己的牢笼。
“五年前,你忽然昏睡不醒,当时我在国外,有人封锁了消息,所以我并不知情,回国后,才发现你已经嫁给苏珩……”
“我知道,你不是还揍了他一顿?”柳韵儿轻笑出声,想起洛洛气急败坏的模样,甚至扬言要杀了他,心窝一阵暖流潺潺掠过。
“你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发了疯一样找了你五年!”洛洛顿了顿,看着韵儿,见她暗淡的眼中乍然泛起波澜,继续说道:“因为私心,我没有告诉他你的下落,你被苏珩藏的很好,这些年,很多人以为你死了,包括叔叔阿姨……”
她猝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洛洛,头很晕,甚至眼皮也开始沉重起来,明明是亮如白昼的客厅却瞬间变得暗无天日。
“一开始我没有察觉异样,直到偶然跟叔叔联系,才发觉这场荒诞的戏码,三年前,你忽然失踪,我就知道,苏珩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我派私家侦探24小时跟着他,意外发现他出轨的事,后来你就知道了,其实打他一顿真不解气!应该打两顿……”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我……我跟妈妈通过话……”
她垂首,妄图争辩的理由苍白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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