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蓝启仁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蓝启仁:你,姓甚名何,家住何处?
余尘的瞳仁清澈见底,并无半分隐瞒:
余尘:小女子名余尘,不知家住何处,祖上何方人士。
蓝启仁:什么?你不知道?
蓝启仁:奇也怪哉!我再问你,你自何处而来,要去往何处?
余尘:小女子不知
蓝启仁:你!……(顺气中)你一个弱女子,半夜三更在山上做什么?
余尘:不知……
蓝启仁:好一个一问三不知!
说完,蓝启仁起身走了出去,背影似乎有点怒气冲冲的,明知道她没有撒谎,却感觉像被耍了一般。
余尘的心思则都在吃饭上面,两天滴米未进了啊!哪怕是猪食恐怕她现在也觉得是山珍海味了吧。
又是那名小生带她回房休息,她诧异地发现结界被解除了。方才蓝启仁把她看了个通透,她就是一没有灵力的凡人,只不过长得好看点罢了,倒也不用设下对付厉鬼的结界。
无名小卒:余姑娘先稍事休息,稍后有人会送来饭食。
一听说有饭吃,余尘立刻生龙活虎:
余尘:好嘞!您去忙吧!
只是当食物端上来那一刻,余尘的食欲突然降低。满眼青青白白的颜色,果真是草根树皮苦药汤,连腌萝卜都没有酸甜味。那盅苦汤余尘喝了一口,彻底倒了胃口。
余尘: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我又不是驴!我要吃肉啊……
无名小卒:先生吩咐了给余姑娘的饭食加重药量,能帮助余姑娘尽快恢复体力。
无名小卒:姑娘用完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先生还要传唤姑娘。
余尘:……啊?
于是第二天早上卯时,沐浴更衣过后,余尘便被带到了兰室。
蓝启仁:余姑娘身子还有无大碍?
余尘:无
蓝启仁:可记起了些什么?
余尘:无
蓝启仁:咳,无父无母无欲无心,无过去亦无将来,如此像初生婴儿一般的灵魂,在这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蓝启仁:罢了,我将你暂且纳入蓝家子弟内,教导你做一名正派修士,时刻谨记“雅正”二字,切不可出去胡作非为!这样,你也算有个出路。
余尘:多……多谢先生
等一下,他的意思是要把我栓在这个地方?没劲又没好吃的??
蓝启仁:还有一事
蓝启仁:务必远离带你回来的那个孽种!魏婴!
提到魏婴,蓝启仁吹胡子瞪眼,脸都黑了一层。对于这个屡教不改的顽劣学生,他恨不得让魏婴方圆十里不留一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余尘自然应下,等出了兰室,那些古板教育立刻左耳进右耳出,长哨三声,召唤魏婴。
魏婴:余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啊!?
余尘:怎么了魏婴哥哥?
魏婴:你怎么也披麻戴孝!该不会是蓝老头把你收入麾下了吧!
余尘摸摸头上一指宽的抹额,披麻戴孝?还真是用词精准啊!
余尘:可不是么,他说要教导我做正派人士……
魏婴:完了完了,这下落到蓝老头手里,有你受的,我真同情你,这姑苏蓝家家规三千多条,有一条还不让男女修士讲话!
余尘:三千多!这还有什么没被规定到吗?恐怕吃喝拉撒睡都包括了,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余尘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如芒在背,连忙回头,发现画廊的拐角处站着一名出尘的少年,一袭白衣,神情冷漠,只不过眼神叫人看了心惊胆战。
余尘:(小声)魏婴哥哥,你看那边的小哥,我怎么感觉他像被人抢了老婆一样苦大仇深啊?
魏婴:嗨,他是蓝湛,蓝氏双璧之一,他就像石头刻出来的,一直都这样,古板得很。
余尘:?我分明感觉他有感情啊?
蓝湛:魏婴,触犯蓝氏家规:云深不知处男女修士不得私通
魏婴:忘机兄!你干嘛这么死板,通融通融嘛,我来看看我领回来的小姑娘,你至于吗
蓝湛冷哼一声。
蓝湛:领罚。
魏婴:蓝湛,你看你,羡慕是不是?嫉妒是不是?羡慕我有小姑娘陪你没有是不是?要怪还得怪你自己性格闷,可不要拿我撒气呀!
蓝湛:(咬牙切齿)无聊!
蓝湛转身就走,并不停留。
魏婴:这下完了,他肯定又去蓝老头子那里告状,你我都难逃一罚了。
余尘:罚……?罚的重不重啊?
魏婴:来来回回就那点东西:抄家规。抄的我都会背了。余姑娘莫要发愁,我帮你抄。
余尘:你抄的完吗,那么多家规诶!
魏婴:只要我给那些世家公子哥们一说:一位倾国倾城花容月貌的仙女被蓝老头子罚抄家规,替你写的人那肯定是挤破头!
余尘:魏婴哥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还年轻着呢,我可是小孩子
魏婴:是是是,小孩!
魏婴笑弯了眉眼,直起身看余尘一眼,余尘正轻靠在画廊的栅栏边,一头黑茶色头发没有梳理随风浮动,眼睛里漾起一汪秋水,配上云深不知处的垂柳玉兰,那真是月朦胧鸟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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