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JOKER2020

“那个，其实我挺好奇一件事的，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有点不尊敬……”白婉卿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绕过高茏昊坐在吕向泽旁边，这一下属实让吕向泽有些吃了一惊的感觉，不过出于礼貌，以及多多少少猜到了对方接下来的话的原因，吕向泽还是微笑着回道：“想问什么请便。”

“就是说，我其实多多少少能看出来点你不是在真心做那些哗众取宠的行为，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哦哦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说你哗众取宠的，我、我不会说话——”白婉卿话说到一半，突然就脸红着捂住了嘴。

捂嘴，是因为说了对自己不礼貌的话？吕向泽自嘲地笑了笑，将一只手扶在额头上：“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我早就习惯了。被你看出来的话，就没办法了啊，哈哈哈……”

他站了起来，好让白婉卿和刚刚在他旁边坐下的高茏昊看不到他的表情：“生活是枯燥的，现实是残酷的，所以人们才需要快乐源泉，才需要我——一个站在生活这个舞台中心的、万人瞩目的小丑。如果牺牲自我形象这种东西而为他人带来快乐的话，对于我来说又怎么会有怨言呢？人们不会理解我，而我也并不期待他们的理解——我只需要做好我的工作，当好我的小丑就好了。”

一句话抛出这么多知识点，别说白婉卿了，就是高茏昊听了，也是似懂非懂。但是，在他们思考这句话的意义时，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语气依然轻快，但表情已经有些难看的吕向泽，并没有把话说全。

就像他在天台上说的一样，每个人都会选择性地说出一些话，而剩下的话，只会烂在心里——吕向泽也不例外。其实他也是想结束这一切的啊，但是自从他因为自控力不够而“一不小心”地整了一次活之后，他就被关进刻板印象这个牢狱之中了，并因无法和氛围做对而无法放弃整活。

看着吕爷的背影，高茏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句子，那是上一辈子时，吕向泽在某天中午发给他的话，只可惜当时的他已经谈起了恋爱，压根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那正是上辈子吕向泽第一次向自己展示真面目——

“锤哥，你知道刻板印象吗？其实人都是会变的啊，无论是大老师，还是你、我，都是在改变的。我曾经深信一句话——当一个人舍弃了面子、尊严与形象时，他将会战无不胜。没错，在过去，对现实不抱任何希望的我，舍弃了一切以后，过上了浑浑噩噩但很快乐的日子，只靠着他人的注视与笑声就能愉快的生活。在此期间，就算是有些稍微让我提起希望的人，也如稍纵即逝的烟花一般离去了，之后，我就彻底对现实失望了，但是仍然不想向它妥协，不愿迎合别人，因此才以你们眼中不正常的方式追求「真物」，并且过上了和你一样的见谁怼谁的生活——

可是在我遇见了那个女孩之后，我发现我怎么样也不想怼她，她也是可怜的孩子，和我们一样看透了现实的孩子，因此我才想要回归正常陪伴她——但当我意识到这一切时，却早就已经失去了当正常人的资格。所以我才说，人是会变的，但刻板印象无法改变，因此而误解别人，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已经不苛求能有人理解我，或是变回正常人了，但是最起码，请相信我的话吧，高茏昊，试着去相信「人都是会变的」这句话本身吧！”

至于那个“她”是谁，高茏昊最后也没有得知。

“那个，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聊这个了不聊这个了……”白婉卿回过神来望着吕向泽的背影说道，“吕向泽同学，听高班长说，你有在写轻小说？”

“唯独这个，还是别在学校讨论了。”

吕向泽突然转过头来，以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从无任何人见过的、冰冷到窒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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