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片段1

十、死亡·片段(1)

全身无力，头脑发胀，感觉自己很痛苦，但又不知道痛苦究竟来源于何处，只是。双手不自觉地四处乱抓，总想抓住什么，总想抓住它然后，折断它。

潜意识中想毁灭一切看得见的东西，似乎那样自己就可以畅快些。

胸口继续闷涨，四周却变得很清明——全都是水，黑色，以及无止境的下沉。

脑子已经昏昏沉沉，感觉很奇怪，那似乎是头痛，但又像是恶心。既痛又恶心的感觉似乎已经袭入骨髓，又似乎在五脏六腑缠绕不绝。

五感早已麻木，至于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来自眼睛，那谁又能知道呢？

水声，好吵。想安静的睡会儿，四周的石头好碍眼，我想要一个空荡的地方。胸口，好堵，好闷，好烦。

要。死。了。呢。

只是，这死亡的感觉和自己曾经无数次想像中的感觉不同，不是痛到昏厥，也不是全身撕裂那样的干脆利落，也没有看淡一切的超脱与安然，心里居然莫名的很烦躁？！哈哈哈，果然我还是我，连死都这么与众不同啊。

其实，从旁观者角度看去，杨玖只是被两条白蛇狠狠的缠住了，木然的沉入水中而已。那美丽的面孔因脖颈上蛇的紧缠而有些发黑，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似有似无的遮盖住水中白皙有力的酮*体，显得圣洁却又惹人怜爱。

一个纯白无暇的人就像一片叶子一样沉入水中，没有激起四周水域的一丝波动。

对啊，一开始，我，杨玖就已经死了，不是么？

讨厌啊，因为是穿越，连个走马灯都没有的么……

怎么，还没到底……

双脚，落到地面上。窒息的感觉荡然无存。睁眼，环望四周。墙壁灰暗，还有一股腐臭味儿。但是——好，好高。自己，什么时候变小了？而且，，，好像还是古代？

小玖：！！！唔——嗯！

不知何时，有人踹了自己后腰一脚，杨玖一下子扑倒在地。刚要起身，只见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行至跟前，其中一只脚一抬，将杨玖刚要抬起来的头压到地上，声音从上方传来:

绣花鞋：哼。往哪跑？狐狸精生的贱骚货。告诉你，你那至亲的好母亲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不过是个私生的下贱坯子，老娘肯收你已经是万幸了。

小玖：我妈不是……！呃——嗯！

欲要反驳的杨玖刚刚撑起胳膊，又被身后的壮汉狠狠踩趴在地。后胸撕裂一样的痛，鲜血从口中涌出。

好恨，杨玖生平最恨别人骂他母亲，哪怕你骂他自己骂个狗血喷头，他都可以一笑而过，但是，只要带上他妈，那就绝对不行，拼了命他也要让骂//他//妈//的//人道歉。

可是，现在的他，好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手脚都被踩在脚下，稍一用力立马传来锥心的痛。

混蛋！

老子都死过两次了，还会怕疼么？！于是，杨玖发了疯的抽手，不要命的在地上扭动，四周血腥之气愈发浓厚。

绣花鞋：哼！小杂种。要不是你脸蛋好看，老娘才不会花一百两买下你这么个玩意儿！你别给老娘不识抬举！

杨玖皱皱眉，依旧不停地反抗。

绣花鞋：呵呵，你好像很在意你娘那个狐狸精？

绣花鞋蹲下来，用手里的绣花扇抬起杨玖的下巴，那张画着浓妆的脸笑得让人恶心。

小玖：我妈不是狐狸精！呸！

猩红的血吐了老鸨一脸。

老鸨不紧不慢地拿出手绢擦擦脸，又用另一面小心地擦去了杨玖脸上的污泥与血迹，迷醉地眯起眼细细打量着杨玖精致的脸庞。

绣花鞋：啧啧。真漂亮。就是不知道看你母亲被我弄死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好表情。

随后，老鸨朝后面的大汉摆了摆手，随后，大汉押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走了过来。

杨玖惊恐地睁大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女人。没错，那是我妈的脸，没错……可是，眼神中的无神与惊恐又不是……

绣花鞋：弄死她。

小玖：不要……求求你……

哪怕她不是真的，可是……还是不想让她死……

绣花鞋：可是，你不听话？

奇怪的疑问句。杨玖理解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可是……

玖母：小玖，小玖……你听母亲说，这里也是很好的，比和母亲在一起好的多，而且老鸨答应了母亲，不会让你做那种事的，所以，你一定要听话……

小玖：……

玖母看见儿子失神的双眼，留下来两行清泪，扑通一声跪下，乞求老鸨:

玖母：求求您。让我自己和这孩子说最后一句话吧。求求您了！求求……

绣花鞋：嗯~好吧好吧，你好歹是侯家的表小姐，跪着也不是个事儿不是？说吧，只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嗯哼~

老鸨朝身后的大汉们挥挥手娟儿，一扭一扭地走出了库房。

待到人走后。

玖母：小玖，母亲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这里虽然是风尘之地，但你的安全可保。待你有能力出去了，就在杨府门前唯一一棵柳树下把母亲脱人埋下的百两黄金首饰和母亲的遗书一起挖出来。那里有你的身世……

绣花鞋：好了，大小姐，时间到了。

小玖：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救我……而我……只能看着……)

玖母：放心，小玖。母亲不会有事的。

杨玖瞳孔猛然睁大。又是这句话！我不要！你一定又要骗我！不要！

绣花鞋：闭嘴！贱货！小杂种，你想好了？老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杨玖看到大汉再次钳住玖母，双手握拳紧了紧，杨玖咬牙。

小玖：嗯。我听话，你放了她。

绣花鞋：嗯~乖~

老鸨却对后者既没否定也未肯定。

杨玖凶狠地瞪着老鸨，一字一句的说:

小玖：放。了。她。

绣花鞋：呵~你。带着他去房间。

绣花鞋指了指一个大汉，让他带杨玖离开。刚离开的杨玖，只听到离开的库房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粗喘和痛苦而压抑的呜咽。

心脏中，有什么碎裂了。果然还是……你……一直一直……都在骗我……

好想，好想，好想毁灭一切。

这一切，都。去。死。吧。

……

四周景象变得扭曲，场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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