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8 被愚弄的骑士姬以及永远“十七岁”的贤者大人

在伊希尔走后，小屋内的布莱克婆婆缓缓地睁开双眼，只剩她一人的小屋内，“婆婆”的动作异常敏捷，完全不像是一名老年人的步履蹒跚模样，她起身后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壁炉前看着其中跳动的火焰，“婆婆”的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绀紫色的模样，随后嘴里喃喃自语的银铃般的声线与之前苍老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违和感。

“布莱克婆婆”：“不像是什么邪术......”

在话音刚落下不久，老妪年迈的身子开始出现令人诧异的变化，简直就像是本杰明·巴顿的一生，返老还童的“婆婆”定格在了十七岁少女的美丽模样，而随着皱纹褪去身材复苏，少女扬起一头如同月色般皎洁而华丽的银发，少女更是翘着二郎腿，白皙而修长的腿部没有一丝赘余，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微笑着，宛若纯情的少女般注视着伊希尔离去的方向。

少女：“反倒像是......圣术？她身上总有股圣术气味。”

说罢，少女沉默了几秒，皱起的眉头很快又舒缓下来：“自家骑士姬老不听话，多半是被人招安了，不管怎样，打一顿就好了，要是时间充足，咱还想去咨询下伊莎贝拉，算了......到时候宫廷剑圣出动的话，又是一件麻烦事了，虽然很想看看自家的骑士姬和剑姬谁更能打，要是真打起来......咱的法师塔恐怕都要被这两小家伙给拆了，还有艾玛和斯特拉，那两小家伙又给我惹了这大麻烦。”

面色阴晴不定的“少女”苦着脸摇摇头：“虽然那两个小家伙也挺可怜的，但这次纸包不住火，咱可不想再给她们擦屁股了。”她叹了口气后接着喃喃自语，“总而言之先去会会这妮子咯。”

半小时后，伊希尔顺着暗道进入城市中后，从下水道顶开井盖来到地面后赫然发现自己正处于军事区的“西格曼训练场”，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妙的她直接扛起身后背负的巨剑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西格曼训练场，位于圣罗兰城的西北方向，紧挨着城墙而立，在西格曼训练场的东边就是“花岗岩监狱”

，监狱里关押的全是些拿钱办事目无王法的佣兵冒险者，有些死刑犯甚至会被拉到西格曼训练场处刑，伊希尔也曾来过这里目睹死刑犯的执行全过程，训练场里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让她们拿着刀刃斩首犯人或是手握断头台的闸刀装置，会闹出一系列的拖泥带水事件，不过这也是训练新兵蛋子见血的一环，对此颇有微词的伊希尔也并不好说什么。

西格曼训练场，硬土之上的暗红血色，正是不计其数死刑犯的鲜血，这里的夜晚时常能听见一些亡灵的哀嚎声，伊希尔并不畏惧回荡在耳旁的幽灵哀嚎声，她担心的是，自己潜入城内却恰巧来到了死刑犯的执行场地，这难道真是巧合？她非常清楚，背负着叛国罪的自己，一旦被捉拿归案就是死刑的结局，就眼前来说，虽然过程省略了，但结果......依然是来到了西格曼训练场的执行地。

难道是地图上的暗道改了？

伊希尔的小脑袋里闪过这种想法，精灵少女身为骑士的善良之心，令她第一时间内并没有怀疑给自己地图的老婆婆，而是怀疑这些年过去了暗道已经被修改过了，不过接下来从阴影中走出的人影很快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进入一套陷阱中。

“好久不见，伊希尔·绿叶阁下。”银色的身影将镀金的肩章扔至伊希尔的手中，伊希尔赫然发现这肩章正是自己留给布莱克老婆婆的礼物，皱起眉头的她当即询问身前令她感觉到危险的人儿：“您怎么会有这东西?”

“你自己留给妾身的呀。”银发少女随性地笑了笑，“不记得了吗？妾身是布莱克婆婆，你手上的那份地图也是妾身给你的哦。”

“您......”

前来阻截伊希尔的正是居住在上弦之月法师塔内的贤者大人，伊希尔深吸了一口气，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她双手紧握巨剑将剑尖对准身前的贤者大人：“请不要阻拦我，贤者大人。”

“感觉自己被愚弄了吗？”贤者微微一笑，像是友人般用温和的语气交谈着，“看你那副生气的样子......算了，和生气的人开玩笑没什么意思，布莱克婆婆的确是真人，她女儿玛丽也不假，只不过这都是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妾身只是让百年前的一幕重现罢了，所以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

“可您终究还是以谎言欺骗了我。”

贤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虽然是事实，但你也不是活在谎言之中？从击杀依缇丝·亚诺里安开始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全都是以谎言在支撑......”说到这贤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脑子里一定有一个声音不断催促着你要去复仇吧？仔细想想，那究竟是不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伊希尔·绿叶阁下...不......亚莉克希亚·阿祖尔阁下。”

“......”伊希尔哑口无言，毕竟这家伙说的都是事实。

“魔导技术，一直以来都在促进整个国家的进步，布莱克婆婆的处境，妾身觉得你也应该有个基本的了解，如果不是魔导技术的应用，你认为那样孱弱的平民会有活下去的机会？布莱克婆婆以贩卖荧光草为生，如果是在没有魔光石的年代，她有机会和健全的年轻人争夺工作的机会吗？”

“您究竟想说什么？”伊希尔疑惑着贤者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而贤者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妾身想说，某种新兴事物带动的产业链足以让更多的人生活下去，但这新兴事物的出现必然伴随某种牺牲。魔光石当初是为了让夜里看清东西才出现，到后来却被用作光爆石的制作，温控器大规模化就是一具天气控制仪，身为军人的你一定对这些杀伤性武器不陌生，现在，伊露辛仙境的实验只是出现了些许的意外，你就要去否定整个实验，这是我所不容许的状况。”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伊希尔紧握住黑剑杜尔兰特，将剑尖指向贤者的脖颈，“我已经不再犹豫了，既然贤者大人您要包庇她们，那我们只能成为敌人。”

“敌人？”贤者脸上勾起一丝神秘的微笑，“算了，反正妾身对你的实力颇有兴趣，那就打一场再说吧。”

贤者纤细的小手划破空间，拿出闪烁着淡紫色符文的镰刃“艾格尼丝”：“妾身的近身能力在四圣中属于倒数第一，要是你能突破妾身的护盾，那么就算你赢好了。”

贤者抬头看了眼月亮，今晚的双月恰巧是上弦月，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难以琢磨的微笑，“上弦之月”法师塔恰巧以上弦月为名，难道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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