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金麟台。
江厌离为金子轩诞下一子,取名金凌。
此事算得金氏大喜,金氏向来豪奢,又爱体面,此番金凌百日宴广邀仙门百家庆贺。
江氏作为江厌离的娘家,自然列席就坐。
此番聂明玦忙着内门弟子选拔一事,因此就让聂怀桑代他前来金氏相贺。同主人家见过礼之后,他便也去了席位落座。
“哈哈——蓝湛,我想死你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继而就见魏无羡和江澄进门。江枫眠夫妇比他们先入席。
听到声音,众人都不由得看过去,但大都习惯了魏无羡不知礼数,不懂规矩的样子,也只看了一眼都不屑的摇摇头,而后移开目光。
“魏无羡,你能不能要点脸?”江澄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去了。
魏无羡不以为意,也朝席位上去,本以为蓝湛会像往常一样看也不看他,没想到这次蓝湛竟转头看向他,目光还顿了几秒。
见蓝湛看着他,魏无羡抬脚就往他面前去,抱着胳膊一脸笑嘻嘻:“蓝湛……”
蓝湛转过头,目视前方,身姿端正,一副谁也不理的模样。
旁侧蓝曦臣见状,朝魏无羡微微颔首:“魏公子。”
“泽芜君。”魏无羡也见礼。
蓝曦臣道:“今日金凌百日宴,乃金氏与江氏大喜,怎么不见江渊?”
蓝湛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魏无羡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黯淡的神色,但马上他又扯出惯常云淡风轻的笑容:“你说阿渊啊,这小子不知在哪逍遥快活呢。”
蓝曦臣眉头微蹙:“他,还没回莲花坞么?”
魏无羡苦笑,喃喃道:“他那么讨厌我,怎么会回来呢?”
“魏公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魏无羡按下心头的沉重,笑道:“泽芜君放心,我们阿渊机灵着呢,就算没有莲花坞庇佑,也会过得很好。”
蓝曦臣没再答话。
旁侧蓝湛微微垂眸。
“魏兄。”聂怀桑挤过来,摇着扇子拦住魏无羡,“魏兄,你怎么现在才来?”
魏无羡看着他,伸手揽过他的肩头:“怀桑兄,你又找我做什么?问阿渊啊?”
聂怀桑捏着扇子笑笑:“我就问问。”
魏无羡笑笑,眼中落寞:“没回来。他不会回莲花坞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聂怀桑也稍显失望。
接着,魏无羡岔开话题:“聂兄,我看这两年你大哥对你都是放养啊,从前你可每天都被逼着练刀,如今这清谈会,仙门大会,就连这百日宴都是你出席,你这日子真是逍遥。”
聂怀桑有些小得意:“魏兄,实不相瞒,我大哥这两年脾气好了很多,对我也不像以前那么严格,关键是不逼我练刀了。”
“恭喜啊聂兄,你苦尽甘来了。”
“魏兄,同喜同喜……”
“……”
不远处蓝曦臣自是将他二人的话听在耳朵里,起唇道:“看来大哥脾性的确变了不少。这两年我都未给他弹过清心音。阿瑶也说,大哥近来待他与从前大不一样。”
蓝湛不答话。
见蓝湛不语,蓝曦臣转头看着他:“忘机,你想离开?”
“不想。”
“你不是为江渊才来此吗?”
“不是。”
蓝曦臣看向斜对面的魏无羡和江澄,两人只是静静坐在自己位子上,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婚宴,江氏坐席上还有江渊的身影……
如今,却不知他身在何方。
想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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