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重果真跟着聂怀桑来了昌黎。
这地方从前是用来安置流民,这么多年过去了,此地也变得繁荣富庶,道与当年他同聂明玦来时,判若两处。
聂怀桑向来不喜欢处理家族事物,虽说是来选拔弟子,可一到昌黎,他便拽着江九重出去四处游玩,将一应事物全都撂给聂清平。
聂怀桑陪同江九重寻到那铸剑师的住处,原打算替金凌铸一把匕首作为生辰礼物,谁知,那铸剑师却不在,一问才知道此人被兰陵金氏请去了,除此之外,铸剑阁内几个有名的铸剑师都被重金请走了。
两人白跑一趟。
江九重只好思索送些别的。
可想来想去,他也捉摸不透金凌的其他喜好,直到他生辰那日,他还未想到送什么。
不过,到了那日却不是他去找金凌,倒是那金凌先燃了他留给他的纸符。
因着是晚上,又有上次的教训,他当金凌这次定然是遇了险,因此当即便匆匆赶去。
不过,当他赶到的时候,金凌却一个人坐在兰陵城外的山坡上。
如今隆冬时节,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坐在这山头风口处,江九重一见眉头便是一皱:“阿凌,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一见他来,金凌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但转而又落寞下来。
江九重走过去,见他冻得瑟瑟发抖,赶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将他裹住。
金凌看着他,眼中莫名动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无余……”
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江九重原本还有些生气,可这下见他哭的如此伤心,冒到嘴边责骂的话又都咽下去。
“阿凌,发生何事了?”
“我舅舅不要我了,小叔叔也不要我了……”金凌哭的泣不成声,整个山坡上只有除了冷风,就只有金凌哭泣的声音,“他们都不要我了……”
江九重有些疑惑:“江……你舅舅怎么会不要你?还有你小叔叔,他不是最疼你吗?”
金凌一个劲儿摇头:“小叔叔只喜欢宣璟,我舅舅……我舅舅只在意那个死断袖莫玄羽,他根本就不管我……”
江九重觉得金凌或许是太敏感了,所以才会对这些人的突然出现措手不及,以致惶恐不安。
可他却又不会安慰,只能任由他哭。
“今日我生辰,竟没有一个人记得……”他说这话时,整个人哭的厉害,“往年小叔叔从没忘记过……一定是因为上次我送走宣璟的狗和兔子,他生我气了,一定是小叔叔生气了……”
金凌越哭越凶,这山头风又大,到最后整个人差点哭到窒息。
“金凌……”江九重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还要哭多久?你若还要哭,我便也走了……”
一听他要走,金凌立马将他抱的紧紧的:“无余……我只认识你这一个朋友……你不要走好不好?”
“你不哭我就不走。”
闻言,金凌赶忙一个劲儿抹眼泪:“我不哭,我不哭……”
江九重看他这副样子,也是心疼不已。
若是有爹娘在身边,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又何至于要到他这个只见过两次的人跟前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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