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不愧是常年处理意外事件的管理层高手,懂得用最柔韧的方式摆平各端力量,委实漂亮的手段,双方都不得罪。
馆长只见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以一种柔中带硬的姿态,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和一支钢笔,抬手在支票上写下一笔可观的金额数字,然后在支票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笔迹就像他的名字,苍劲灵秀,暗含气势。
收起钢笔,吴亦凡把手中支票递给馆长
吴亦凡: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就当是今天这件事的赔偿金
抬眼看到支票上那一串华丽丽的金额数字,馆长一个肝颤,下意识就摇头拒绝:“不用了……”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惹都惹不起,再收钱的话就是他活腻了……
吴亦凡微微笑了下,显然不会接受这样的拒绝。把支票恭敬递到馆长手上,挑明心底真正的意思
吴亦凡:我有件事,还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
吴亦凡: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希望您能对纪以宁保密,她将来还是要在这里继续工作的,所以,我不希望她因为今天这件事而受到困扰
“啊……”
馆长明白了,刚想说‘可以的’,却没料到吴亦凡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了一句
吴亦凡:如果您做不到的话
这语气、这态度,这男人哪里是在和他商量啊,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馆长的血压一下子又飙升了上去,弱弱地接下去:“……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你还是要拆这里?”
吴亦凡顿时就笑了
吴亦凡:您放心,那些事,我不会做的。不过
他很诚恳地告诉他
吴亦凡:要从经济利益方面搞垮这里使之破产,对我而言还算不上难事
这个男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鸟,馆长先生很内牛……
就在吴亦凡处理好一切善后事宜,准备转身劝吴世勋离开的时候,门口忽然飞进来一个人影。
当看清了是谁后,吴亦凡心里猛地一沉。
是苏小沫,她果然不会安分。
刚才朴灿烈一路大呼小叫地冲到他家嚷嚷以宁不见了,小沫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吴亦凡当即捉住她的身子,把她反绑住锁在房间里,不让她跟过来。却没料到这家伙开溜的本事逐年见长,短短时间就飞了过来。
门口的人一看是吴亦凡的女人,自然也没胆去拦,于是苏小姐就这样一路无人阻拦地飞扑着翅膀扑棱棱地飞了进来。
一见她进来,吴亦凡心里大感不妙,脑中只闪过‘糟糕’这个感觉。
还没来得及吴亦凡拉住她,小沫已经心直口快地叫了出来
苏小沫:宁宁不见啦?!会不会被人抓走了?
吴亦凡好不容易降下去的血压被她这么一句话吓得一下子飙升到一个历史最高点,来不及吴亦凡做出什么反应,吴世勋已经一把揪紧了苏小沫的右手,骨节用力掐下去,简直想掐断她的手腕
吴世勋: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吴世勋,苏小沫一下子也被吓住了。
她的右手被他捏在手里,生疼的滋味让小沫觉得自己简直会被他捏爆血管,她看见手腕处的血色迅速褪去,痛得她几乎只能感觉到麻木。
小沫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吴世勋不是吴亦凡,她那些小伎俩在吴亦凡面前耍耍还可以,反正吴亦凡怎么样都会让着她,可是吴世勋不会,他说了要你死就真的是要你死在他面前他才会罢手。
苏小沫是多么机灵的一个人,迅速明白了自己踩到了吴世勋的哪个地雷。
他在害怕。
这个男人在恐惧。
他早已看透了一切,深知以吴家的势力要找一个人,迟早都找的到,这个男人最害怕的,是他来不及找到她。
如果纪以宁落入道上其他人手中,以她和吴世勋的关系,以她和吴家的关系,她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当年他和吴亦凡的母亲,所遭遇的惨痛结局,就是前车之鉴。
杀一个人,只需一秒;折磨一个人,却是分分秒秒。
对纪以宁,吴世勋守护两年,分分寸寸,用情用心,舍不得让她沾上一分污秽尘埃,如果最后只因为这一次,因为这一次他的疏忽,而让她受到那些折磨,就是吴世勋这辈子全部的不可承受之轻
吴世勋:你刚才说……她会被人抓走是不是?
小沫把头摇成一个拨浪鼓。
眼前的吴世勋让她明白,如果失去纪以宁,之后吴世勋真的会变成另一种生物。
细细的手腕被他捏在手里,小沫在心里疼得龇牙咧嘴,但苏小沫不是笨蛋,这种时候要是她再不懂事,肯定会死翘翘的。
就在小沫转着脑子的时候,吴亦凡已经忍无可忍。
吴亦凡上前一把抓住吴世勋的手臂,脸色冷下来
吴亦凡:放手
吴世勋置若罔闻
吴亦凡:我叫你放开她,我不是跟你说着玩的
吴亦凡的态度一下子也决绝了起来
吴亦凡:吴世勋,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他什么都能让都能忍,唯独苏小沫不行。
赖冠霖在一旁看着,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弱弱叫一声
赖冠霖:少爷
要是这两位少爷打起来,赖冠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帮哪一边,所有吴家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帮哪一边。 像是微微清醒了,吴世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吴亦凡冰冷的脸,一把甩开苏小沫的手。 小沫哧溜溜地就躲进吴亦凡怀里,只敢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时不时瞟瞟吴世勋。 吴亦凡抱起她,走到一边。 把她抱在一张桌子上坐好,吴亦凡俯下身和她平视,握起她刚才被吴世勋掐过的手,吴亦凡替她揉了揉
吴亦凡:疼不疼?
苏小沫:不疼!真的!
开玩笑,这种时候要是喊疼,她不成了离间人家兄弟感情的红颜祸水了么。这种傻事苏小沫才不会做咧。
吴亦凡也不再问她。吴世勋学过柔道,手上功夫有多好吴亦凡比谁都清楚,刚才他要是再狠心一点,小沫这手就算是废了。
吴亦凡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给她安慰。
小沫抬手托着下巴
苏小沫:唔,我在想,以宁能去哪里呢?
吴亦凡摸了摸她的脑袋
吴亦凡:吴家的人已经都出去找了,花点时间肯定能找到的
苏小沫:这么大海捞针的找也太笨蛋了点啊
吴亦凡一把捂住她的嘴。居然敢说吴世勋笨,她真的活腻了。也不想想吴世勋现在是个什么心理状态,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有那个冷静去思考了。
小沫弱弱地哼哼
苏小沫:真的很笨嘛…
她苏小沫就从不做这种笨事。
吴亦凡挑眉
吴亦凡:那你说该怎么找?
小沫歪着脑袋,眼睛乌溜溜地转
苏小沫:我以前在孤儿院里啊,看见有些小盆友就像纪以宁一样,觉得难过了生气了都不会找人打架出气,只会找地方躲起来
吴亦凡觉得自己被雷了一下。喂喂,小姐,正常人都不会去找人打架出气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
小沫歪着脑袋继续说
苏小沫:那些小盆友都不太喜欢找热闹的地方躲起来,她们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人越少越好,最好那个地方还能有个满足她们信仰的东西
吴亦凡:信仰?
苏小沫:对啊!
小沫对她眨眨眼
苏小沫:我们都没有父母的嘛,所以人人心里都会找一个可以相信的信仰之类的。
吴亦凡一时分心
吴亦凡:那你当年的信仰是什么?
苏小沫:毛主席!!!
很好,很强大……果然境界够高……
小沫扳着手指数
苏小沫:所以我那个时候要是不高兴了,又找不到人打架的话,就会去主席纪念馆之类的地方,背背主席语录,吼吼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吴亦凡:可以了可以了……你那个伟岸的过去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吴亦凡一把汗水,把她重新引过来
吴亦凡:那你觉得纪以宁那样的女孩子,她会相信什么?
苏小沫:纪以宁啊…
小沫托着下巴想得很纠结。
说实话,苏小沫有时觉得纪以宁这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整天看哲学的人都不会是什么正常人,脑子里肯定很变态很扭曲……
小沫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
苏小沫:上帝?
吴亦凡:啊?
吴亦凡承认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女人的思维了……
小沫跳起来叫
苏小沫:她信上帝!她喝洋墨水的嘛,当然去教堂追随耶稣基督啦!肯定不会去寺庙拜菩萨的啦…
……
夜色降临。
纪以宁走出教堂,看见夜晚的田野里,白色香花遍布,凉风来时,花瓣闪动,如扑翼。
很久都未仔细地看过郊外四月的月色,亮且柔凉,令纪以宁踏月如踏雪,心里涌起些明亮的情绪来,很有些旧时情怀。
神父把一个十字架挂在她颈项上,他喜欢这个女孩子。她身上自始至终都有一股静气,能放能收,真叫人舒服。叫人看了,像是看到了虔敬,定力,还有步步生莲花的禅性跟温柔。
“孩子,上帝保佑你。”
他轻轻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落下祝福
纪以宁:谢谢您
纪以宁抬手拥住神父
纪以宁:我的感觉好多了
两个人就在教堂外相拥祝福告别的时候,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由远及近传来。
十几辆黑色轿车忽然出现,车灯大开,刺眼的灯光直直射过去,叫纪以宁完全睁不开眼。
神父把纪以宁护在身后,惶恐而纳闷。
急刹车停住,所有的车门一致大开,一群黑衣人下了车,直直上前,不容分说就把神父拉开,反绑住手就拉走。
神父叫起来:“上帝作证!你们不能这样!”
纪以宁完全懵了,急急喊
纪以宁: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很快就发不出声了。
因为看见了一个熟悉无比的男人。
吴世勋从跑车里走下来,重重甩上车门。
夜风里,他整个人看上去更锋利更凛冽,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硬的,没有半点柔软。
他走向她,一步一步,带着一种赶尽杀绝的杀意,看得纪以宁莫名心悸,直觉想逃。
她看见他就以那种决绝的姿态走过来,她就忍不住向后一步步地退,终于退无可退,被他伸手一捞,一把扯过身子。
他抱紧她,一点余地都不留,骨节用力把她按向胸口,简直像是要把她揉碎。
纪以宁被他弄得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她只觉吴世勋握着她腰部的手像是失去了自控,一味地掐紧,像是恨不得掐进她体内。
他像是发了狠,低下头攫住她的唇就是深吻,没有半点温柔的痕迹,吻得暴力且狂烈,逼得她没办法不回应他,身体暗暗起伏,不得不应向他。一时间两人的欲念之火几近可见,步步进逼以至无路可退的情
欲,像是下一秒钟就要到达
纪以宁:你弄疼我了……
纪以宁终于忍不住低声喊疼
纪以宁:世勋,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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