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苍穹一片漆黑,雪花零零散散地纷扬落至雪地,与积雪融合在一起,拥抱大地。
万物静寂无声,雪花融入雪地里毫无声响,风轻轻吹过冷清的枝头毫无声响,万物安静地生长着。
月光也凉凉的,不带温度地照进了哪家悄然的窗子,地板上一道人影渐渐拉长,发出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那人的身形渐渐出现在月色中,柔软的黑色短发凌乱散开,有几缕发还微微上翘,落下浅浅的阴影笼罩在发里,肤色苍白,眼眸漆黑,嘴唇淡淡地不显血色,里衫身着简单的白色休闲装,一只手轻拽黑色西服外套的一角揉捏着,穿着黑色的短袜轻手轻脚地踩在铺满了一地的羊毛毯上。
眼看前面是一扇微敞的木门,他加快脚步,一把扑上了木门,握住门把手,透过门缝看见房内一室寂静而那人正安稳地躺在床上睡觉时,才轻轻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月光照在床沿,他看不清躺在床上的她是怎样的神色,倒是清楚地看见了床头柜和放置于床头柜上的手机。
黄明昊静静地站在月光照进房间的那一块地方,整个人从头往下到处洒满了月光,他也正好能看见她的恬淡安静的脸蛋,在黑夜里令人怦然心动。
他不发一言,面无表情,不动声响地静静注视着佩月,像是一尊石像,安静地守望着他唯一的信念。
时间仿佛静止不动,黄明昊感觉不到一点流逝的痕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
直到佩月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缓缓睁开眼时,他平静的表情才出现了一丝崩裂。
佩月:哎?少爷?
佩月吓了一跳。
佩月:【内心腹诽】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少爷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什么的真是不要太惊悚啊!
黄明昊:佩月。
黄明昊低唤一声,长睫低垂,眸子被落下的一层阴影盖住,看起来深不可测。
佩月:怎么了?
佩月连忙坐起身。
黄明昊:佩月。
黄明昊坐至床沿,重复地念叨着。
黄明昊:佩月,佩月……
佩月不再说话,张开手抱住了黄明昊,他没有推开她,反倒抱紧了她,低声喃喃:
黄明昊:佩月,我梦到妈妈了……
佩月一愣,轻轻拍了拍黄明昊的后背。
佩月:【内心独白】黄母一直是黄明昊的心结,怎么这会儿他突然梦到她了?
黄明昊:妈妈很漂亮,像照片上我看到的那样漂亮。
黄明昊:她说不怪我,她说不是我的错……
黄明昊:佩月,你知道么?
黄明昊:妈妈她不怪我,她说不是我的错……
黄明昊的声音几乎哽咽,佩月感觉放在她后背的手一紧,颈肩有滚烫的液体滑落。
黄明昊:我好开心,佩月,我不是不该被生下来的孩子,妈妈承认我了……
佩月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抑制住自己差点流下来的眼泪。
这个因母亲死亡而背负了好几年骂名最终成为了心里一个郁结的少年只是做了个母亲并不怪他的梦就开心得哭了出来。
他的眼泪滚烫而炙热,几乎灼伤她的心脏。
佩月轻轻地拍着黄明昊的后背安抚他,耳边是他哽咽的欣喜,像是得到了什么巨大财宝,他向佩月一一诉说着。
陪伴有时便是最好的安慰,黄明昊只需要有个人在,那个人必须是佩月外就什么都不强求了。
佩月便安静地陪着他,听着他的难过,听着他的欣喜,听着他的曾经。
月光如水,寂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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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黄明昊梦到黄母后,黄明昊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好,李医生感叹“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心结也解得差不多了。
确实,佩月根据李医生的指导“治疗”了黄明昊三个多月,却不及他一个梦的功效,虽有不甘,但黄明昊能恢复正常才是件重大的事。
黄明昊的眼神不再空洞漆黑,他的眼里渐渐有了光泽;黄明昊的思绪不再混乱不堪,他能仔细记得发生过的事;黄明昊的人格不再经常切换或者混淆得像是再生分裂,出现在佩月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黄明昊。
一个笑容温暖,连眉梢眼角都沾染着温柔的黄明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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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空气里都是一股浓郁的花香,春风温柔地拂过发梢,令人心醉神迷。
佩月站在大门前,微风吹起她的发,她一手按压着发以免被吹乱,一手举起手朝李医生挥了挥。
李医生背朝佩月,帅气地挥了下手,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一个依然潇洒的背影。
佩月收回举起的手,站在原地望着李医生离去的方向片刻才收回视线,转身回了黄公馆。
黄明昊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他的主人格和分裂出来的人格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主人格性子非常温柔,看来是被分裂出来的人格保护得很好,不过主人格似乎具有所有人格的记忆,这让佩月怨念之余也有点庆幸,虽然好感重新刷,少爷重新认识,但起码他还记得她。
而且现在这个黄明昊才是真正真实的黄明昊,她终于从一层层的面具里翻出了他真实的表情,虽然心累,但是佩月认了。
没关系,再和黄明昊重新认识几遍都行,她认了。
佩月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看到一排排的仆人背着行囊出了门,视线一转,就看到黄明昊笑容温和地和女管家在说些什么,阳光安静地从他的发顶泻下,他的脸庞染上了一层金光,勾勒得眉眼更加精致温柔。
春风十里不如你。
佩月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
佩月叫住了一个走过她身旁的仆人,询问他们这是怎么了,被问的仆人闻言狠狠瞪了一眼佩月,丢下一句“回老家种地啦!”就大步走开了。
佩月默然无语。
佩月:【内心独白】行吧,这好感度还是负的。
黄明昊:佩月。
黄明昊和女管家交流完毕,一转头就看见了佩月,眉眼微弯,轻声唤她。
佩月:少爷。
佩月快步走向黄明昊身旁,期间与几个女仆擦肩而过,她们纷纷扭头瞪了她一眼,佩月好不无辜的挑眉看了回去。
黄明昊拉着佩月的手进了大厅,动作娴熟自然,佩月顺从地跟着走,只是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更加露骨和不善。
佩月:少爷,为什么他们都……
佩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塞了个东西在怀里,佩月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低头去接,发现是幅被包起来的画时正要撕开就被黄明昊按住了手,她一愣,抬头就见黄明昊脸色微红,声音依然轻缓但却带着几分强势。
黄明昊:你等我不在场的时候再看。
佩月:啊?哦……哦。
佩月愣愣地点头,心里顿时升起浓浓的好奇。
佩月:【内心独白】难道不是画么?而是什么女性向的东西?比如[哗——]什么的……
黄明昊:我辞退了他们。
黄明昊收回手,淡淡地回答了佩月先前未完整问出口的疑惑。
佩月:为什么?
佩月不解。
黄明昊:人太多了,不需要。
黄明昊说着,笑容渐渐扩大,笑容与嗓音都温柔极了。
黄明昊: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佩月:!!!
佩月措不及防,正中红心,脸瞬间红了一大片。
佩月:【内心咆哮】犯规啊!我的少爷怎么可以这么温油!!
黄明昊伸手揉了揉佩月的发,笑道:
黄明昊:记得看,我先上楼了。
佩月:……嗯。
佩月默默目送着黄明昊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东西。
带着一丝紧张一丝期待一丝谨慎地拆开了怀里被包起来的……
佩月:【内心独白】画?果然这个形状是画啊。
画上是一位穿着工作制服面露微笑的少女,可爱的丸子头,刘海随风飘荡于耳际,眼眸中似盛满了闪烁的星辰,笑容美好,笔触细腻得令她像活了一般灵动。
佩月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这上面画的是她。
佩月:画像?
佩月疑惑,除了画得比她本人好看,令她有些羞耻感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只是张画像罢了。
佩月:【内心独白】那黄明昊为什么要我在他不在场的时候看?
难道……
佩月果断将画翻了过来,看到背面那行云流水般利落的字时,露出了笑容。
果然。
画的背面写着六个字,三个词语:墙壁眼睛膝盖。
字的下方是佩月的英文名字。
佩月拿着画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翻出绘画工具就火急火燎地开始画画。
不只是对黄明昊送的画像的回礼,同时也是对黄明昊写的话的回答。
佩月将画画技能max的金手指发挥到了极致,快速画好了黄明昊的画像,在画的背面写下,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其实我没那么高那么瘦”,待字也写好,佩月一到晚上就送给了黄明昊。
黄明昊似乎有些意外佩月竟然画了幅他的画像送给他,翻过画,看着背面的字笑得有些无奈。
黄明昊:佩月,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没必要画幅画给我的。
佩月:……谁让你先耍浪漫的啊!
佩月有点囧。
黄明昊将画轻放在桌面,声音温和低沉。
黄明昊: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么美好。
佩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她写在画纸上的那句话。
佩月:【内心独白】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啧,黄明昊你真会讲情话,无奈的是我佩月就吃这套啊。
黄明昊:佩月。
黄明昊忽然伸手抓住了佩月的手。
佩月:怎么了?
佩月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得一惊,手指上覆着的温度非常温暖。
黄明昊:我好像辞退了太多人,因此,我才发现有个职位竟然空了下来,明明那个职位是必须有人的啊。
黄明昊看着佩月,嗓音轻缓低沉,唇角蕴着笑,看不到一点懊恼。
佩月:什么职位?重要么?可以找人顶替么?
佩月虽然奇怪黄明昊的态度,不过一听这话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黄明昊:很重要,不可以找人顶替。
黄明昊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佩月的手掌里穿梭游走,唇角微勾。
黄明昊:那个职位只有你可以胜任。
佩月:……什么职位啊?
手掌里的手指太有存在感,佩月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时不时地垂下眼看自己的手。
黄明昊:黄家少爷黄明昊的太太一职,除了你,再没有人可以胜任。
他的声音温柔得如春日里吹过百花的微风,带着花香的气息裹住了她的心脏。
悸动时,整个心房都是柔软清香的。
佩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担任吧。
佩月努力地想绷紧脸,却怎么也没办法掩盖脸上如涨潮般层层叠起蔓延至眼里的笑意。
黄明昊弯唇加深了笑意,纤长的手指和佩月的手指渐渐合紧,终于完成了十指相扣。
黄明昊:很好,佩月,你被聘用了。
佩月:那,以后请多多指教了,黄先生。
黄明昊:遵命,黄太太。
既然已执子之手,往后便再也不放手。
【扑倒分裂少爷·完】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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