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青蘅君的回忆（二）

青蘅君沉默的听完三长老的话，薄唇抿了抿，默默的抬起头。

今天……没有星星啊……

青蘅君：……我知道了。

微弱的声音从青蘅君喉间响起，三长老俯身，行礼，便提着药箱缓缓离开。

蓝墨：三长老……

门口的蓝墨见三长老走出来，也俯身行了一礼。

三长老点点头，转身，又看了青蘅君一眼。

青蘅君正缓缓向着静室大门走去。修行之人，步伐本是再稳健不过。可此刻的他，却是脚步虚浮，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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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卧室。

青蘅夫人静静坐在窗前的软榻上。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是憔悴。双颊微凹，显得她整个人极为瘦弱。但即使如此，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容上，一双秋水眸子却是盛满了莹莹的温柔。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荑，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细细感受着掌心下那个微弱的小生命，她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容，却是集尽了温柔。

青蘅夫人：阿青，你觉得，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呢？

手上的动作温柔至极，青蘅夫人却是忽然开口。声音中有的，只是淡淡的喜悦。

青蘅君的身影，从走廊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他站在门边，看着女子的背影，目光复杂至极。

青蘅君：阿雪……

青蘅夫人：嗯……我觉得，应该是个女儿吧。这个小家伙这么乖，头三个月可是一点都没闹腾她母亲。跟她哥哥简直是天差地别。还在肚子里这么贴心，将来一定会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青蘅夫人没有理会青蘅君，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她看着自己的腹部，这一刻的她，浑身都散发着母亲特有的光辉。

青蘅君：阿雪……

青蘅君看着这样的青蘅夫人，无力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青蘅君：阿雪……

青蘅夫人：阿青，你觉得呢？

青蘅夫人却在这时忽然转过头，对着青蘅君，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青蘅君看着这个笑容，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有多久了……

他有多久，没见到她的笑容了？

记忆中，眼前的女子就总是带这样温柔的笑着。

这样的笑容，也是他爱上她的根本。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是不再笑了。哪怕是夫妻二人偶尔的相见，她也只是一副温柔，恬淡的模样。一如从前，只是少了那份笑容，更少了那份肆意与潇洒。

今时今日，青蘅君再看向她，看向她那张容颜。只觉得她好像一点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知道，自己为了留住她，甚至夺走了她的一切。

她的自由，她的身体，她的修为。就连他与她的两个孩子，也是自出生起便被抱离她的身边，一月才得以见一次面。

虽然他从来不说，她也从未开口抱怨过一句。但他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是怨的。

毕竟，曾经那个潇洒肆意，举剑饮酒的少女。更是师承名门，修为了得。性格坚毅，却又不失温柔，爱憎分明，不喜拘束。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甘心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她若是想走，哪怕现在的她已经没了修为，但他也明白，自己留不住她。

身体留得住，但人呢？

毕竟她一向温柔的表象下，却是比男子还要坚毅果决的内心。对待自己的所坚持之事，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但她还是留下来了，留在了他的身边。只是他至今也不明白，她这样心甘情愿的被他囚禁，究竟是真的爱他，还只是为了赎那杀了他恩师的罪？

他不知道。

也不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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