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决行（7）

方觉把东西收好走出工作房，想着给朴智旻好好道个别再走。不管他在不在意自己的来去，毕竟都是付出过整个青春去喜欢的男人。

况且，和他一起陪这个舞团走到现在...她也在这段旅程中附上了许多血泪。

走到舞蹈室门外，方觉刚想进去便听见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的主人是徐润雅，是朴智旻看见就会笑弯眉眼的人。

看来智旻不在。方觉准备去另一间舞蹈室找他，却被那甜美声线里的自己的名字钉住了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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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真厉害，方觉真的被你逼走了呢。”

徐润雅：呵，她活该罢了。

“哧...这团里，谁看不出她喜欢朴智旻啊...”

徐润雅：哼，她越是喜欢朴智旻，我越是要跟朴智旻黏在一起。现在，该是她自个儿痛苦的时候了。

方觉心一沉，感觉仿佛生吞了个厚皮榴莲。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她才招致这样的对待，双脚几乎要陷进原地，而那声音没有停止，继续往她心上划刀子。

徐润雅：她天天跟在朴智旻屁股后面，但朴智旻对谁有意，又有谁会看不出呢？

“是啊，姐姐...智旻尼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溢出蜜来了。”

徐润雅：他眼里溢没溢出蜜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方觉看着我们好，绝对会疯掉的。呵...她喜欢朴智旻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高中时我就知道。

“姐姐...那你，真的喜欢智旻尼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讨厌方觉...？”

徐润雅：说实话倒并没有多喜欢他吧...不过，他挺帅的，带出去也长脸。哎，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啦，我就是要让那丫头不好过。

徐润雅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方觉的帆布鞋愤怒地踏进了这个变得让她恶心的舞蹈房。

方觉：你不喜欢智旻...

她的眼睛红了，

方觉：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徐润雅对于她的闯入感到十分错愕，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方觉。

徐润雅：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的着吗？

方觉：你不是真心对他，我就是要管！

徐润雅：哈...？真心？

徐润雅冷笑一声靠近气的发抖的方觉身边，

徐润雅：方觉啊方觉，你终于懂了吧？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呀，也别以为自己有多无辜可怜了，啧，你现在讨厌我的所作所为，当时怎么不想想自己会有今天？

她涂着艳丽唇彩的嘴在方觉耳边留下浓郁的妆品味，吐出来的话语比毒液更刺鼻。

徐润雅：朴智旻喜欢的是我不是你，我好不好好珍惜他，跟你真的没什么关系。而且...

徐润雅：我就是要折磨你，看你伤心我就开心。

方觉：你...

方觉快要哭出来，拳头在裤缝边握紧。

徐润雅：哎呀，小觉...怎么要哭了？哎...知道你今天要走，可是别搞得这么难过呀...

这女人突变的态度和眼神让方觉的心感到寒冷。

方觉慢慢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朝身后看去，果不其然，朴智旻扶着门框在跟自己的女朋友打招呼。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看见方觉被染红的眼眶时立刻改了脸上的笑意跑到站着的三人面前。

朴智旻：小觉...你...？

徐润雅：智旻啊，方觉她说今天要走了有点感伤，所以来我这里倾吐一下...唉，真是的，现在弄得我也不得安心了...叫人怎么办嘛...

徐润雅的眼睛眨巴眨巴，立刻掉出几颗泪来。方觉带着泪嗤笑一声，她今天才知道这姐姐这么会做戏。

迷离的目光从徐润雅身上离开，继而飘向朴智旻。看着自己久久痴心过的人满眼对这戏子的无奈宠溺和怜爱疼惜，方觉实在无法开口告诉他，她其实不是真的喜欢他。

智旻啊...

她不是真的喜欢你。

你看向她的眼睛里有光，可她看向你的眼睛原料是不透光的玻璃。

她不喜欢你，更何谈爱你？

把你交付给她，我该怎么放心...？你是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你值得一个真正爱着你，一心只想着你的好女孩。

她是不爱你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是为了让我痛苦所以才跟你在一起的啊蠢蛋。

明明知道这些事实，现在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方觉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脸颊边滚下几滴咸咸的液体。

她不想看见他悲伤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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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给方觉开了门，看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没忍住敲了她的脑壳。

小其：怎么这幅鬼样子，脑子被僵尸吃了么？

方觉的眼睛边上还有没褪去红色的余韵，

方觉：要是真被僵尸吃了就好了。

脑子要是被吃了，就不用想这么多狗屁不通的事了。

小其：怎么了？

闵玧其把她拉进工作室，然后把门关上，

小其：说来听听。

......

闵玧其听完方觉的陈述，闭上眼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小其：...其实吧，人生就是这样。

小其：没有完全的受害者和嫌疑人。也许你受伤了没错，但你也可能做了对他人不利的事。

方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方觉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猛揉了一番，回忆里一点线索也没有。

方觉：高中的时候，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一定要说有什么联系，那就是我喜欢朴智旻，然后朴智旻和她在一个舞社。

方觉：我只知道智旻喜欢她，也和她打过几次照面，高中时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后来，到了舞团才真的算得上跟她有交情。

方觉把头埋进桌子里，无辜又不解。

方觉：我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呢...这下好了，要是智旻知道他辛苦追的女生是为了报复我才...啊...

想想就想godie了。

朴智旻是个很单纯的人，如果知道了这种事...方觉不敢想下去，全身脱力倒在桌上哼哼唧唧。

闵玧其想着她应该还没吃东西，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小饼干放在她眼前。

小其：如果你觉得你没做错什么，就不要一直想。

这种事他见的多，自然态度中肯。

小其：在海边散步的人也没什么错，然而海啸一来，依然会被拍死。

闵玧其学着她把头歪倒，贴着桌面的猫脸吐露的感情细腻又微妙。

小其：你说是不是？嗝屁的人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嗝屁就嗝屁了。这种事，谁都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方觉：...哼，我才不会嗝屁呢。

方觉本来想吃饼干，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没了心情。

小其：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闵玧其把饼干袋子撕开，又向她推进了些，

小其：吃吃吃，我不说话。

方觉：其实你也没说错什么...

方觉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方觉：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现在也不在舞团了。可是...智旻真的太惨了。明明徐润雅根本就不喜欢他啊，为什么...

猫子挑眉，伴着她嚼饼干的声音轻嗅散开来的巧克力香。

小其：你不是说，再也不跟在他后面做老妈子了吗，方觉奶奶？

......

方觉：你不是说，你不说话了吗，闵玧其大爷？

方觉抄起一块小饼干强行塞到闵玧其嘴里，她看着他因含着饼干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又好气又好笑。

猫子眨眨眼，看看堵着自己嘴巴的小饼干，又看看仍抓着饼干小半部分的方觉的手。

她的手指上没有涂指甲油。清清爽爽，传来木棉花护手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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