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奶奶的故事（2）

“后来那个基层小干部见王奶奶死强死强根本劝不动，虽然王奶奶只是一个这么大的社会里面的一个平凡老奶奶，但是王奶奶却一直都不肯屈服，更不让步。那个所谓的基层小干部没有顺利完成上级的指令，心理自然也很着急。他知道，事情能即使这么给强压下去，但是他们很是担忧王奶奶这样倔强的脾气。只要王奶奶一天不点头，不松口，这个事情就一天没有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定哪一天这个事情又被捅出来了，要是再给闹大了，估计那帮人又要吃不了兜子走了……”丁宛琳在提到“那帮人”时，语气充满神秘感。

“那，那个什么基层小干部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两个动粗的城管直接带来呢？直接向王奶奶道个歉，赔偿一下，担当一下责任不就了事了？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呢……把那个基层小干部也为难的够呛。”唐乐朵不解的问道。

“你说的何尝不是呢，我们家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也没想出什么切实合理的答案。那边慰问团今天一个城管是假冒伪劣招摇撞骗的，明天又说是什么临时工，后天又怎么样怎么样的，反正一个屁俩慌，基本上社区街坊邻居都没什么人还相信他们。而后来那个基层小干部连这事提都不提了，就想用钱和礼品堵住王奶奶的嘴，我爸说冒充城管招摇撞骗基本上属于扯淡，满大街都是摄像机，想抓一个骗子还抓不着？估计八层是被上面给保起来了，要这么容易就把城管给供出去，估计以后城管再上街执法都会蹑手蹑脚放不开，以后的工作也不太好开展了……”

唐乐朵点了点头，觉得丁爸爸给出的判断还是蛮有道理的，“那就这么僵持下去了没有结论了吗？那个基层小干部后来又出现了吗？”

丁宛琳用手噌了噌自己的鼻子，说起来意犹未尽：“那个基层小干部明显是带着任务来的，完不成任务估计前途也没了，所以哪能就此罢休。不过你别小看他，他还真有招儿，见到王奶奶威逼利诱啥都不好使，便打起了王奶奶女儿的主意。他背地里找到王奶奶的女儿诱之以利，送了好多东西，然后又晓之以理，说什么那两个城管也有各自的家庭，如果让他们下岗了，他们家庭也会承受不起。但是王奶奶的女儿，从小就非常乖巧听话，尤其是特别听王奶奶的话，她都从小开始百依百顺，没有王奶奶的发话，她女儿礼干脆就不敢收，纵使她能同情那两个城管，她也说不动王奶奶。后来你猜怎么着，最后那个基层小干部使出了一个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唐乐朵正听到兴头上，丁宛琳却停顿了一下。

丁宛琳接着说道：“你猜是什么杀手锏，那个基层小干部见到前面几招王奶奶面前根本不好使，便开始吓唬王奶奶的女儿，说什么王奶奶生活贫困，还在享受低保什么的，现在看王奶奶每天摊煎饼果子挺赚钱的，事情闹来闹去，弄不好哪天社区觉得王奶奶不符合条件了，不给低保了也说不定。”

“王奶奶做煎饼果子才赚几个钱，而且她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这摊活也不一定能干很久，有个病，上个医院，这点又哪够花销啊？”听到那个基层小干部要威胁撤掉王奶奶的低保，唐乐朵一下子就急了。

“谁说不是呢，王奶奶起早贪黑本身就很辛苦，一旦哪天有个头疼脑热，那个煎饼摊子还能支撑多久，还不得靠着低保活着。其实低保这件事儿，说来也是有国家规定和国家政策的，不是那个小屁基层小干部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但是王奶奶的女儿本身性格就是挺懦弱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太多见识，听那个基层小干部一说就立刻害怕起来。你别说，基层小干部这招还特别管用，但是不管怎么样，光是吓唬人是肯定不够用的，还说王奶奶不再追究这个事情了，他们计划在王奶奶摊煎饼的地点给王奶奶修间了一个摊亭，专供王奶奶使用，说是社区政府体现对弱势群体的关怀……”

唐乐朵又仔细的打量了这个摊亭，现在却也是老化不堪，锈迹斑斑，她一想到王奶奶曾经在这里经营过，一股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其实王奶奶在这个摊亭里面摊煎饼果子也挺好的，至少能够避免风吹雨淋……”唐乐朵边仔细打量这个摊亭，边努力回忆王奶奶的音容笑貌。

“谁说不是呢，王奶奶的女儿也觉得这样的办法也挺好，既然王奶奶不愿意离开故土，舍不得街坊邻居，就愿意守着这个煎饼摊，那么至少有了这个摊亭以后，条件确实会变好了许多。如果以后煎饼不想摊了，还能买个报纸杂志，买个糖果饮料什么的，也挺好的，反正王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

“那后来呢？王奶奶同意了吗？”唐乐朵又继续追问道。

“后来王奶奶的女儿怕王奶奶的低保被取消了，就向王奶奶软磨硬泡，倔强的王奶奶看好长时间也没什么结果，想想也就算了吧。摊亭没几天就建成了，王奶奶正式入住摊亭那天，地方社区接到还给搞了一个开张经营的仪式。那个基层小干部也来了，还当众发表了讲话，其实那天我也去了，他说什么社区街道关心孤寡老人，关心弱势群体云云，说街道花了十万元钱修建了这个摊亭，既利于解决贫苦老人的就业生计，是社区政府给民众做的一件大好事，又解决上下班的年轻人吃饭问题。反正功劳好处他都领了，当初说王奶奶占道经营的时候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再说朵朵你觉得这个摊亭能值十万块钱吗？”

唐乐朵又仔细的观察了这个摊亭，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测算这个摊亭的价值，也又可能是故意夸大钱数，博得群众老百姓的好感吧。“那后来王奶奶开始在这里摊煎饼果子了吗？”

“嗯，开始王奶奶还总来，我还偷偷的买过两次，但是自从那次城管动粗事件之后，王奶奶的心情一直都一蹶不振。你想想也是，王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还遭受这样的屈辱，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但是也就半年时间吧，王奶奶来的越来越少，后来听说王奶奶生病了，她的女儿把她接到了南方，再后来听街坊邻居说，奶奶几年前病逝了。”丁宛琳就此把关于王奶奶的事情彻底讲完了。

唐乐朵边仔细的看着这个摊亭，边用手仔细的抚摸，似乎可以体味到王奶奶的气息，而关于和王奶奶关联的，曾经的回忆也浮现在了眼前。“宛琳，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凑零钱，买了王奶奶一个煎饼果子吃，后来我们回家以后什么都吃不下，我俩还被我妈妈批评了一顿。”

“怎么能不记得呢，而且那天我们俩可不只吃了一个哦。我还记得回来之前，咱们两个在班上被老师罚站，因为你把肖子澄给揍了一顿……”丁宛琳一边说，一边一脸的得意对于她来说，那可是极为荣耀，值得永远铭记的光辉历史。

唐乐朵也不知不觉的噗呲笑出声来，轻松的话题一扫唐乐朵之前内心的阴霾，唐乐朵的思绪就此被拉回了那段难忘的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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