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并肩作战

他转动手腕轻轻一震，匕首上的血迹顿时化人空气中，被烛光所照射下的刀刃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寒冰。

“疯、疯子。”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宛如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瞬间激起了千层的波纹。

“嘁，就让我来会会你。”

看着有所退缩的手下，大汉扛着大刀，一个箭步冲到楚云面前，大手一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碾向他，势要将他就此一分为二。

似乎是被大汉参战所鼓舞，那片刻的迟疑马上被他们甩到了后头，纷纷协助自己的头领，再度朝楚云发起了攻击。

楚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被大汉身影所投射下的阴霾处，他的笑意却愈发癫狂。

如同午夜的猞猁，楚云并没有像众人期望的那样在大汉的大刀下劈成两半，而是仿佛无骨一般从大汉膝盖旁滑过，灵巧地避开了他的锋刃。

他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品尝着空气中弥漫的腥甜，十分享受地露出了微笑。

而后，他先发制人，顺势猛然一个转身，宛如久饥的饿狼扑向血肉，大快朵颐。

大汉见一击不成，恼羞成怒地转过了身，想冲上前去，再给楚云致命的一击。可才冲出一步，却感觉腹中一空。

“咦？”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膛至小腹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像是被小偷划破的钱袋，里面的物品不知何时起就流落到外。

楚云已经听不见身后大汉的惨叫了，他灵巧地侧过了身子，轻而易举地闪过了闪过从左边发起的偷袭，他一抬手，葱白修长的手指猛然加速，手腕灵活翻转，手中的狠狠地捅穿了那偷袭之人的下颚。

刃尖从那人张大的口中露出，他旋即抽出，放于鼻下轻嗅，痴迷地笑道。

“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众人看着他脸上陶醉的神情，一股从灵魂深处镌刻的寒意爬上了他们的脊柱。

“这、这还是人吗？”

失去了支柱的他们，从心底迸发出一种古老的恐惧，宛如原始先祖面对凶恶的猎食者一般，一时间不知进退。

可楚云不会留给他们犹豫的时间，他身形一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下方冲入战阵。

割喉，开膛，剜心...所有手段皆是一击必杀。

他看着匕首在骨肉中翻飞腾跃，血浆或别的花花绿绿的浆液如大师泼墨般溅射到墙壁或者地板上，敌人眼中闪现出暴怒，惊恐，凶狠，犹豫就像是一副色彩艳丽，尽显人间百态的名画。

氤氲着血雾的楚云不由得痴了。

就像是切割完美的玉石，拆开精密的机械，划破整块完整的皮革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如汹涌的浪潮一遍遍冲击着他的大脑。

不知是疲倦还是激动，他浑身战栗起来，而后疯狂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真棒啊，这种感觉。”

活下来的人看着他如今的模样，身躯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恐慌侵蚀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带给他们前所未有的震撼。

“楚云 ！住手，这里不是你胡乱非为地方。”

愉悦被打断的楚云不满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三道身影从远处迅速跑到他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啊，你们啊。”楚云陶醉眼神中恢复了些许的清明，但随即他又展露出了疯狂的笑意：“你们也要一起上吗？我会很期待的。”

白衣女子眉头皱起，强压下自己心中莫名生起的恐惧，张了张口：“够了，楚云，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人的话其他地方也可以吧。”

被提醒前来目的他轻声笑笑：“涟漪在哪？”

那三人先是一愣，似乎被没有想到他会提起这个。

“涟漪是你们抓走的吧？连同为【乐园】的人也不放过？”

面对楚云的质疑，三个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一时语塞。

“是接受了一个雇主的委托。”白衣女子最终还是介绍道。

“是吗，人在哪？”

“我们不能告诉你。”三人之中另外一个黑衣少年率先开口，将白衣女子护在了身后。

“我最后问一遍，人在哪？”听到了无数次相同回答的楚云，已经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抱歉。”黑衣少年依旧选择了回避他的问题。

“是吗？那你们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楚云冷声丢下这句话，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率先先发制人，身影如同正在狩猎狼一般，凌空一跃，扑向自己的猎物。

“白衣，红衣。”黑衣少年率先反应过来，他大喊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直捣黄龙。

白衣会心地点了点头，立刻后腿几步，与楚云拉开距离，将身影隐入人群中。

而另一位被叫做红衣的红衣少年提剑朝着楚云的方向奔去。

楚云仰着头身子往后倒去，长枪从他的鼻尖以毫厘之距掠过，他左手顺势一撑地板，侧身翻滚了一圈，与红衣的剑锋擦肩而过，单膝跪落在地上。

还未等他喘息一口，在人群中隐去身形的白衣朝他的方向甩过四枚银针。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一环扣着一环，紧密相接，让人应接不暇。

楚云一挥手，将银针从空中击落。

“有趣。”

面对对手的能力比刚才的情况上涨了不知到几个台阶的情况下，他依旧笑得张狂。

他撑地的手猛一用力，整个人弹跳而起，像是猎豹一般扑身而去，

几个箭步飞速冲到黑衣少年身前，手腕灵活翻转，手中的匕首顺从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锵”

兵器相接发出短暂的声响。

一击被拦下后，楚云灵活地弯下腰，宛如灵蛇一般快速地缠黑衣少年的身躯，手腕再一反转，将刀尖的方向灵活调换。

刹那间，像是预知到危险一般，他迅速的放开了纠缠着黑衣少年的手，身体受着重力影响而下落。

几枚亮镗镗的银针从他的上方划过，针尖处还染上了点点黑色的痕迹。

“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红衣的一番话点醒了正在围观的众人，他们清楚的意识到，只有大家一起上，才有可能可以拖死眼前这个怪物。

众人相视一眼，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再次操刀朝楚云袭来。

战斗再次一触即发。

楚云一边应付着那三个人的攻击，一边还要躲闪其他人的偷袭，渐渐的寡不敌众。

“噗嗤”

手臂被利刃划破，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继续投身于眼前的战场。

三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每一次都能将楚云渐渐逼入角落，而一旦被逼入角落，其余的人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发起偷袭。

即使他能迅速的闪过致命的攻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多了一道又一道新的伤口。

他灵活地翻转着手腕，任由匕首在他手中翩翩起舞，可是即使处于下风，他脸上惬意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收敛。

游走在生死之间，似乎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他不断地与他们缠斗在一起，只要他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他的身边就会多下一具倒下的身躯。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躯体也越来越多。

突然，

“红衣！”

黑衣少年大喊一声，领略其声的红衣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配合，手中的杀招宛如绵绵细雨一般，繁多而不断。

面对繁杂的车轮战，楚云感觉自己的体力将要被耗尽，他的气息变得凌乱而又粗重，他不再恋战，正准备伸手取出系在腰间上的木偶时，一道剑气从他身旁扫过，打断了红衣与黑衣配合的节奏。

人群中，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提剑走来，在这满是血腥与污秽的泥泞中，他那铅尘不染的身影形成了一副刺目的画卷，不知觉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我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在这片刻的寂静中响起，那个人从远处走来，快步到达他的身旁，将背后交付给了他。

“这次我和你一起。”

楚云握着匕首的手不可察觉的细微一颤，随后，他拽紧了手中的匕首，轻声道：“那就一起并肩作战吧。”

随着段卫之的加入，瞬间战局被扭转。

原本还甘拜下风的楚云，因为有了段卫之的牵制，得以专心应付那三个人。

楚云再度先发制人，身影宛如脱弓而出的利箭，迅速朝着黑衣少年袭取，他的目标很明确，先除掉这个发号施令的。

躲在人群中的白衣被段卫之钳制住，一时无法再度发起偷袭。

“焚心剑法，是葬剑山庄。”

她喃喃自语，深知自己没有机会再度偷袭。

她不再犹豫，立马拔出了腰间上的长剑，凌空一跃，挥舞着手中的剑刃，朝段卫之袭去。

段卫之见状朝白衣刺去，手腕灵活翻转，想要挑飞她手中的剑。

白衣见状连忙后退，勉强躲过他的攻击。

她紧咬着下唇，另一只手拽紧了拳头：“该死，你是葬剑山庄的那位。”

只是简单的交锋，白衣便迅速地识破了眼前人的身份。她的心中不由多了一丝焦躁。

段卫之并未理会白衣的咒骂，他架起招式，准备发起下一次的攻击。

激烈的战场外侧，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角落里，一道黑袍身影看着被人群围攻的两个人，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划出一道血痕。

“很好，你果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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