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深入交流

九重东律同情华服青年1秒，经过这样的缓冲，他冷静多了，先询问了儒服青年的身份：“前辈，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顺伊吧，李凯高好像只有一个儿子。”楼有知脑海中翻了下昨晚外出的成果，找到这个名字。

九重东律对两个名字都没印象，可能因为他们不出名，还是因为自己的无知？他只是一个小小公务员，没钱穷逼不混圈：“抱歉，我不认识，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他家住宅，昨晚到书房调查时，看到族谱顺便翻了一下，大概是个普通富商。”

事实说穿就少了神秘感，连九重天宇都松了口气，如果是猪队友把自己泄露，可以解释一些问题，至少证明对方没那么可怕。

“前辈，他们真的要暗杀家主吗？”九重东律即使冷静下来，愤怒也不会少一份。就算不是公务员，作为一个普通南周国国民也会义愤填膺。

九重在渊是个英雄，是个伟大的领导者，他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和平与希望，繁华与强盛。众人一路走来看得明明白白，知道是谁真心为人民着想。大家害怕失去他，害怕失去现在的平稳生活。

楼有知摆手，让他不要着急。有送上门的情报，何必再猜测，从刚才的表现看来自己不擅长审问，九重东律当然也指望不了。那么只剩下变态，他询问身后的亡灵：“梅里，你会不会审问？”

“倒不如说非常擅长。”特别是心灵拷问，梅里内心补充了一句。

“那就麻烦你问一下，全部吧。”楼有知松了一口气。

“好的，少爷。”亡灵没有辜负少年的期待，弯腰行礼，愉悦的接受了这个工作。

九重天宇的脸色苍白，知道自己面临的命运，但身体更加挺拔，像一个坚贞无畏的殉道者，不畏肉体伤痛。

“等等，我什么都愿意说！！”隔壁的李顺伊就没那么坚强，大概是天生缺少膝盖，再次赶着投降。在他的价值观中，忠诚友谊义气等等都是无聊的东西，为了这些玩意受苦，不是傻就是太傻。

“啊，这个就不用了。”楼有知让梅里不要浪费时间。

“是。”梅里无所谓，他审问几个都没问题。

即使是没骨头的青年也感受到了耻辱，当然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低头恶毒的在心中咒骂。

梅里乐呵呵的从少年身后走出，踏着有力的步伐迈向华服公子。楼有知拉着九重东律转身，稍稍远离即将变成刑场的一角，梅里注意到，体贴的提议：“少爷到上面等待如何？”

楼有知本想说不用，又想到自己说不定会妨碍亡灵用激烈的审问手段，于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少年与青年离开了地下牢房，剩下两个人，一个亡灵，不过其中一个被其他人完全无视，只要李顺伊不说话，大家都当他不存在。

沦为阶下之囚的贵公子这时才仔细观察眼前的人，他的脸色比自己还要苍白，或者说是苍白中带了点不健康的青蓝。二十八九岁左右的外貌，头戴柱形高帽，下面是齐肩而平的金发，深绿色的眼瞳似乎连接着地狱的幽暗。

上衣是翻领长衫外套，下装是条纹合裆裤，通身衣裳裁剪合体，尽管文化不同，依旧能看出他装扮精致，是个有高贵的身份。

这人的外貌、衣着与气息不同寻常……九重天宇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样的人最讨厌置身于人下，华服公子试图劝说对方改变立场，这样能一举两得。

“像你这样强大高贵的存在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与待遇。”九重天宇以此为开头，打探亡灵的态度，对方似乎有点兴趣，并没阻止他继续言语。

“如果梅里先生迫于契约而听从那种讨厌的小鬼，我可以帮助你，为你破坏契约。”

“哦呵？这是一个有趣的提议。”梅里勾起薄长的嘴角，他确实有了解这个世界的兴趣，这个工作是个探听消息的好机会。

对方的回答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祸兮福所倚，古人诚不欺我，九重天宇兴奋起来：“能破坏契约的宝物虽然少见，但是凭我家族的力量还是很容易能找到的。”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家族能找到这样的契约么？”梅里从体内唤出一个鸡蛋大的光球，它散发着朦胧暗淡的蓝光，这就是他与楼有知的契约。亡灵还特意显露它的内容，让符文自内映出，围绕光球旋转。

这契约颇为特殊，亡灵常识中的契约并非如此。虽然他对九重天宇没多大的期待，但是对方正好落在自己手上，难得的行动自由，万一他知道呢？

九重天宇瞪大眼睛，嘴巴微张，不知道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召唤师与亡灵是在召唤时签订契约的，契约并不以物质形式出现。他当然可以尝试欺骗对方说能找到，但是这种不诚实会有害于将来的合作。

青年的野心极大，为此他愿意付出真心粉诚意去得到对方真实的帮助:“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契约？但是如果它是存在着的，我就一定能帮你找到。”

“这个描述起来很麻烦，我来让你感受一下。”梅里说话间握住九重天宇的右手上臂，轻轻一捏，里面的骨头就这样粉碎了。

华服青年的善意迎来对方忽然的变脸，他冷汗直流，苍白的脸蒙上阴沉灰暗，内心憋着硬气，一声不吭。

梅里无视对方的痛苦与，兴致勃勃地说明：“你能感受到我的体温吧，大概有点低，我也能感受你体温，甚至你断裂的骨头我都能细微的感知到。”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温柔的捏揉着掌心下的手臂。九重天宇嘴唇的皮都咬破了，才恍然明白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对方只是披着人类皮肤的怪物，不是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合作对象。

“一般来说，亡灵被召唤在现世，是没有实体的，只能通过契约干涉这个世界，也就是信息直接转换到精神中。这种差异你或许很难明白，但你可以理解为现在我能与生前一般感知着这个世界，而一般亡灵是没有五感的——那么你知道我需要的是怎样的契约了吗？”亡灵总结道。

九重天宇当然不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自己被推崇为九重家的第二个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但涉及其它修行的专业问题，他怎么去理解？

九重天宇这次的回答更加谨慎：“我并非专业人士，不太清楚，应该是这个世界比较特殊，我们的合作对象中有许多专业的元婴召唤士，相信他们能为你清晰解答问题，你还能与之进一步合作。”

这次他不再想着要做长远生意，只求离开这里，变态还是交给变态处理。

“嗯，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讨论一下少爷的问题。”梅里脸色不变，依旧是好说话的绅士。

“……不，我是相当有诚意……”九重天宇急忙挽救。

“嗯，我知道的，先来为你治疗一下。”梅里打了个响指，九重天宇惊讶的发现刹那间自己的手臂完好如初。

“你猜猜刚才自己的手有没有断过？”

看着眼前勾起嘴角的苍白脸孔，华服青年看到变态两字大大的写在上面，终于感受到召唤亡灵的诡异之处，他自灵魂的深处开始颤抖。刚才自己确实感觉到切骨的痛楚，手骨明明白白的断了。不可理喻，无逻辑，不可解释的变态。

接下来自己会反复受到这种痛苦么？精神上，同样是肉体上的折磨……

青年意欲垂死挣扎：“我们可以……”

梅里抬起右手在嘴边竖起食指在嘴边，意示禁声，温和的道：“我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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