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有我们在,保他无事,这胆子也太小了吧?”道士抱怨道,“汝之,我不想走……”
和尚叹气,道士这个人,一身的毛病,懒起来,连走路都不愿意,就沧白知道的,和尚没少背过他。
“道士,一公里而已。”
“我不是不想走,可全身没力气,走不动啊。”
沧白看了一眼道士,之前没仔细看,没注意到他身上的鬼气,已经重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活人身上的鬼气重了,生气就轻了,说白了,就是要死了。沧白又看了一眼和尚,到底是佛骨加身,鬼气斗不过,鬼气的浓度还维持了之前的样子。
“沧先生,是不是哪里不对?”
“你看不出来?”
“贫僧愚钝,请先生赐教。”
之前说过,一个人的鬼气若是重了,玄门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之前宏叔身上的鬼气,和尚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道士身上的,他没察觉?
“道士身上的鬼气有变。”
“贫僧因中了鬼气,看不分明。”
“神棍,我怎么了?”
“总之,先进鱼村吧。”
“诶,你话别说一半啊,我到底怎么了?你倒是给个准话,你这样,我会多想的!”
“多想好啊,这样你就不至于走不动。”
“……”
一公里,走的快,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道士走到七百米,到底还是上了和尚的背。沧白心焦,道士身上的鬼气,加重的速度有点快的不同寻常。
沧白让和尚和道士留在一处等他,他一个人去了祠堂。道士因为鬼气,身体变弱,沧白让他留下,是节省他的力气,留下和尚,以防事情有变。
鱼村的祠堂,相比较整个鱼村,居然被建设的意外的恢弘。这种恢弘,自是不可能和皇家园林媲美,但一个贫穷偏远的鱼村,也是很不可思议的。
都不用沧白费力去找,宏叔早带着人搜罗了一圈,那些翻过的书,几乎都落在地上,沧白翻了翻,没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祠堂的册子,一大半是族谱。根据族谱上的名字,可以知道,这个村子什么时候壮大过,什么时候衰败过,总体来说,处于一个平衡状态,一直到百年前,鱼村的人才开始急剧减少,一直到五十年完全消失。
沧白有点在意一百年这个时间点,一个闭塞稳定的村子,不会无端端的突然人数骤减,鱼村一定是遭遇了特别的情况。翻了翻,在祠堂的架子上,找了一本医志。
“神棍,你也去的太久了吧?汝之差点打算丢下我,要去找你了。”
“找到一本医志,拿来给你们看看。”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看书?你就不能直接说给我们听吗?”
和尚接过医志,翻了两页。
“百年前,鱼村有人生病,村子里的医生找不出病因,人接二连三的死去。从那个时候起,鱼村的人开始减少。我又在其他的记载里发现,鱼村族长领着鱼村人上山祭祀,一连祭祀了三次,总算是有了一点效果。但即便如此,鱼村也就多支撑了五十年。”
沧白说完的时候,和尚正巧翻完医志。
“这个村子还真是奇怪,村人得病看不好,就不能出去找人看吗?干嘛非得留在这里等死?”
“和尚,你怎么看?”
“阿弥陀佛。贫僧以为,鱼村人不是不想走,怕是走不出去。”
“我和和尚的想法相同,鱼村可能是因为被什么限制住了,以至于村子里的人走不出去。我们遇到的那个司机也说,逃出去鱼村的人最后都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答案大概在山里。”
“神棍,我一直想问,你们一直说的山,在哪里?”
“你和和尚不是去过了吗?”
“我们去的是墓,和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你休息够了吗?够了的话,我们就去找找山。”
“是这里?”
沧白指的算是一个土丘,比鱼村的地势,高不出一米。地上有个洞,沧白不懂盗墓,但多少知道,这大概就是一个盗洞,够容一个人下去。
“嗯,这是宏叔他们打的洞,贫僧和阿遥跟着下去过一次。”
“那就下去吧。”
“就这样?”道士问。
“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不做些准备?”
“你想做什么准备?”
道士瞪了沧白一眼,不再说话。
“贫僧第一个下去,阿遥你第二个,沧先生最后。”定好顺序,和尚就先行下了盗洞,紧接着道士下去,沧白最后。
盗洞长三米,较窄,行到中段,已经看不到亮光,沧白这才明白,道士为什么要问他做没做准备?估计宏叔带他们下去的时候,背了不少东西。
沧白到底后,借着盗洞透出的微薄光线,看到了和尚和道士说过的那一扇门,因为光线不足,沧白看不清门上的字。
“现在后悔了吧?连个手电筒都不带,看你怎么办?”
沧白掏出一物,方寸之地很快被照亮。道士一见沧白手上的东西,整张脸几乎要贴到沧白的手上。
“阿遥,淡定。”
“怎么淡定啊?鲛珠啊,这可是传说中的鲛珠!!”
鲛珠,因能发光,又被称作夜明珠。
“喜欢?”
道士狂点头,能不喜欢吗?价值连城啊。
“那你拿着吧。”沧白随手一丢,道士慌慌张张接住。
“别,别扔啊——”接住夜明珠的道士,疯狂拍击自己的胸膛,“你也不怕我接不住,万一掉了怎么办?”
“这么亮的鲛珠,你还怕找不到吗?”
“也是哦。”
“快,拿了就干活,离石门近点。”
要平常沧白这么和道士说话,道士早就跳脚了,今天因为鲛珠,道士决定,要对沧白宽宏大量。
石门上的字,是上古字无疑。
禹,鲧之子,助人间平定水患,被人族尊为人皇。在位百年,天下九州大定。
“一共就没几个字,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道士揉了揉举珠子的手,举的久了,有点发酸,和尚见道士手酸,想代为接过鲛珠,结果道士楞是不肯。
“好了,看完了。”
“沧先生,石门上写了什么?”
“算是禹的生平吧。”
“所以这里真的是大禹的陵寝?”
“根据石门上的字推测,是,这里是禹陵。”
道士听完,两眼放光:“那岂不是里面有很多上古的宝贝?哇瑟,我的富有梦终于要实现了吗?”
“阿遥,别抱太大的期待。”
“为什么?”
“上古人力没到那种程度,你想要的宝贝,恐怕禹陵里未必会有。”
“那有什么,就算是一把锄头,我也不在乎,好歹是上古的锄头,肯定值钱。”
沧白不管道士做的什么美梦,他想知道的是,怎么打开眼前的这道石门?沧白推了推,却听和尚说:“这门用力是打不开的,宏叔试过炸药,没炸开。”
如果说用炸药都炸不开,这就一定不是一道普通的石门,想要破门,得找到其中的机关。
会是什么呢?
宏叔说过,有人请他来盗墓,沧白仔细想过,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夔女。禹陵是神的陵寝,魔族人不可能踏足,而禹又是第一任人皇,宏叔是人,不会被禹陵排斥,是有可能进的来的。
联想夔女找他要息壤,此间的事情,和少咸山的事情,是连在一起的。沧白摸出息壤,息壤一现,只听轰隆一声响,石门开始移动。
“神棍,你做了什么?”
沧白掂了掂手里的息壤。
息壤是打开禹陵的钥匙,那么,难道说,葬在禹陵中的人,一直在等有人拿着钥匙打开石门?
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的两侧,每隔数米,有一盏鲛珠灯。
“汝之,咱们要发达了。”
道士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和尚来不及阻止,只能紧紧跟着。沧白进去后,石门从后面被不知什么力量关上了。
“沧先生,不会出不去吧?”
沧白摇头:“不知道,进去看看再说。”
走了一会儿,两边的甬道上开始出现壁画,极为粗糙的壁画,刻的是人们劳作的场景。有人结网而渔,有人劈柴生火,有人伐木建房。再往深处,却是一处大截断。
“这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哪有走走就没路的?”
“不是没路,是路被截断了。”
“你是说有人进来过?”
和尚叹息:“阿遥,不是有人进来过,是这里曾经发生过地动,位移了。”
“哦。”
“沧先生,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下去。”
这里可是荒芜人烟的鱼村,他们正在一个地下大墓里,如此环境,最适合玄门人活动。而在光天化日有人的地方,玄门人可是受限颇多,毕竟玄术,不登大雅之堂。
“那还是贫僧先下去,阿遥第二,沧先生最后。”
“汝之,小心点。”
和尚一点头,便纵身而下。
“阿遥,可以下来了,小心一点,下面碎石多。”
地动并没有将地下世界毁损的严重,截断下面,走过碎石区,又重新接上了甬道。这时候,两边的壁画内容要比之前丰富一些,比如,有人猎杀兽类,将兽皮制成衣服穿在身上。有人找到了彩色的石灰,壁画因此被添上了各种色彩,鲜活的,好像是将将被人画成的。
甬道的尽头,是另一扇石门。
小剧场:
道士:汝之,我要掰一盏鲛灯带出去。
和尚:我帮你掰?
道士:你真好。
和尚还没把灯掰下来,就听道士又说:汝之,我能不能凿一块壁画带出去?
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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