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炼气初成

“我说是秘籍，它就是秘籍。你把书拿给我！”戚长老坐在亭中，见李胡在那里鬼嚎，就让他把书拿过来。接过书以后，只见戚长老拿起桌上的毛笔，在方壶外传上面开始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拿去，再看不懂，你就只能随你那个师兄一起去管理三元帮。”

三元帮帮主武连城，李胡一开始特别崇拜他。现在不但成了他的师兄，李胡还知道，武连城只不过是戚长老的师兄在世俗找的一个俗家弟子，压根没有修行资质。和他一起管理三元帮，这不就是说让自己放弃修行吗。

李胡赶紧接过书一看，直接傻眼：“师父，这是什么呀，不带这么敷衍的！你这不就是把外传俩字划掉，然后再加个‘经’吗？”

“我说它是方壶经它就是方壶经，我说它是秘籍它就是秘籍，你不想看？那拿来还我。”

“我没说不看，我这不是……”李胡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敢嘴里嘀咕着，跑到一边默默地钻研29文两本的方壶外传，现在的方壶经秘籍。

按照戚长老的原话，他的资质是下等，因为他是后天通的任督辅脉。中等资质的当然是天生任督辅脉俱通。上等资质，更是天生任督二脉就是通的。

再往上，资质惊才绝艳，冠盖修行界的更是有很多，什么天生道体，天生剑灵伴生体。戚长老说这些时，直接把李胡刚要再次飘起来的那点骄傲感，又狠狠地抡在了地上。

说起来他也可怜，自以为谋划地挺好，得到了药方，结果是戚长老的考验，差点被灭掉；自以为一步先天是超级天才，被戚长老一巴掌拍了下来，还脸朝下，直接被告知，不过是蝼蚁。自以为可以修行，是天才，又被戚长老一巴掌抡地下，再也不敢得瑟，乖乖躲一边看书。

经戚长老挥毫摧残过的方壶经惨不忍睹，到处是墨汁墨团，李胡看了一会就沾染了一手墨汁。不过，他此时却根本无心关注这些。

方壶经，被戚长老专门标注过后的内容，彻底吸引了李胡的目光。如果说以前的方壶外传是一本将修行秘要乱七八糟地融进云山雾绕的文章中。标注后的方壶经，就是一本言简意赅，通俗明了的入门口诀。李胡哪里还不知道戚长老刚才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这一次青鸟戒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壶经太过于简单易懂，还是青鸟戒觉得不屑于指导。反正李胡将方壶经从头看到尾，戒指都没用什么反应。

李胡自从上次经过青鸟戒蛮横灌输药草知识，记忆力和理解力都比从前好很多，对方壶经地理解也超出了戚长老的预期。

当李胡一次次将自己的疑惑提出来，并得到戚长老详细地解释后，他对这门修行的法门逐渐明了，就差最后的身体力行。

李胡知道，他的世界从此再也不复从前，那将是一个他不知道未来，充满冒险与神秘的世界。他曾经和李忠笑谈胡扯的妄语，那个敢向苍穹挥剑狂歌的梦，竟有了成为现实的可能。

三日后，临近午时，李胡与戚长老再次来到青枫斋后面的悬崖处。戚长老对李胡有了一番细致地解释：“记住，正道炼气期的法门大同小异，都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些正道高士为了普罗大众都有机会争得大道的一线生机，便把炼气期的法门编篡成不同版本，不同文体的书籍，印发天下。”

这也是戚长老用方壶外传的缘故，因为方壶外传便是沧源宗老祖编写的一部凡俗书籍，将本门炼气期法门隐托其中，施惠世人。

所以世人常说，佛祖在心，道附身旁。生活中一点一滴都有道的影子，大部分时间，它只是被凡人的欲望遮掩，无人发现。

更有似懂非懂或者卖弄学问之辈，添油加醋，狗尾续貂，让原本就隐于深处的法门口诀，变得更加隐晦难寻。

又因为道不可轻传，如果妄泄天机，让心有魔障之人习得惑乱天下，传道者是要受天谴之灾。所以，传于凡间的法门大多是精华埋于糟粕之中，明珠投于深海之内。只有道心通明或者惊才绝艳之人才能得窥一丝玄机。

而散布凡间的修行法门虽然雷同，但总有不同之处，这些不同之处在修行更高深的口诀法门上，就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比如沧源宗，筑基期的口诀秘籍就需要炼气期的方壶经圆满才能更圆润无缺地承接下去。修行其他宗门炼气期的口诀至圆满也可以修行沧源宗筑基期的口诀，但一定是大打折扣，威力大减。

李胡端坐在悬崖边的巨石之上，戚长老盘坐在他身后说：“炼精、化气、还虚，此为炼气三阶三要，每阶三层，共九层。九九归真，方才圆满。炼精的第一步便是明心见性，沟通天地阴阳。方壶经上已经非常明白，子午双时，分别于静室和室外沟通阴阳二气纳入体内。切记，子时至极见真阳，午时至阳反抽阴。”

“第一次入定明心，为师会助你一臂之力。许多人资质卓越，却终生在炼气入门处徘徊，直到蹉跎终老，不得寸进，就是因为入门没有师门或者前辈导气引领。所以，凡人入先天难，得大道者，更是难于登天！”

午时，戚长老助李胡勉强运行周天，纳天地真阴入体与体内元阳同化，藏于中元穴。子时纳真阳入体，同样如此。

如此反复七日后的子时，李胡体内真阴真阳和元阳同化后的元气已逐渐盈满，今日就是他冲击周身经脉，真正运行大周天，功行圆满，气入关元，神落玄牝之时。

在入定之前，戚长老素衣焚香，端坐在李胡身后，神色庄重地问：“李胡，修行艰难，九死一生。这其中的每一阶段，都是劫难！你可想好？”

李胡点点头：“弟子既然看到了那一道门，即便身死，总要窥见一丝丝的光芒才算心甘！”

这一日，十八万里吾孤山的东侧，沧海某处岸边的一角，这名为阡原大陆的土地之上，数以百计王国中的东晋国里，小小的凡俗帮派三元帮的后山，青枫斋的静室中，一个叫李胡的少年，在今夜子时，冲击自身经脉，沟通天地阴阳，上抵黄庭转落关元，直通天地，始逆凡尘！

或许凡俗无从知道，或许修行界也无人知道，或许他不过是一只比其他蝼蚁略强一些的蝼蚁。

在青冥之上遥不可及之所，在不可知存在的万千宝库中的某一个极小角落里，一枚青色的戒指闪动出一丝弱小的光芒。此刻依然处于冥冥杳杳之中的李胡手上，那枚不起眼的青鸟戒亦闪动了一下，那光亮几乎不可见。

可这样的巧合，犹如蝴蝶的翅膀，终将在遥远的某一天，化作颠覆乾坤的狂风巨浪，呼啸青冥。

当然，李胡是不知道的，他刚从入定中醒来，此刻依然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体内一股极细小的青色真气沿着周天脉络缓慢运行，让他体泰身安。

举手投足之间，气机绕动。天地间对于他而言，犹如群山沐清雨，深林揭晨雾，鸟鸣覆森谷，天地一丹青。一切都那么清楚、清晰、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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