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怪人

傍晚时分，佳达清点着回到营地的驯鹿，发现大部分都没有回来，估计它们准备在外面过夜了，这意味着部落需要前往新的营地了，否则驯鹿们为了觅食会越走越远，走失的风险就会越来越大。

佳达准备找父亲汇报这个情况，当他路过索林和乌娜吉的帐篷时，看到他们正在收拾晾晒好的毛皮，两人寸步不离，亲亲我我。

佳达望着乌娜吉，心如刀绞，同时又有一些内疚，如果不是他，索林家的驯鹿就不会跑远，而索林也不会差点丢掉性命，说到底，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乌娜吉也看到了佳达，两人都有些尴尬。

嘭！嘭！

两声巨响，佳达回过头，看到地上躺着两只野猪，伊洛站在旁边，身体一侧的衣服上有一些血迹。

小桑对伊洛说了几句话，伊洛就离开了。

“你们从哪里捡到的？”佳达来到小桑跟前问。

“捡？这可是我们猎到的。”小桑气愤地说。

“不可能，硬碰硬的话，要七八个人围捕才能对付一只成年野猪，你们就两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猎到两只。所以我猜是野猪不小心掉下悬崖摔死了，被你们捡到的。”佳达分析道。

“那一个人能背得动一只野猪吗？”索林走过来打量着地上的野猪说道。

佳达看了看说:“要是这么大的，哪个我都背不动。”

“这两只野猪是伊洛一个人扛回来的，我刚才看到了，对吧，小桑。”索林说。

“没错。”小桑得意地说，好像野猪是她扛回来的。

佳达瞪着眼睛，把视线在索林和小桑之间来回转移，不肯相信。

“你看，这只的背上有箭孔，心口有三个刀口，还在往外满血，肯定是扎到心脏了。”索林一边翻看一边分析，“另外一只，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摔伤，所以肯定不是从高处摔死的。”

“那它是怎么死的呢？”佳达查看着那头完好无损的野猪问道。

“看看它的脖子。”小桑提醒他俩。

佳达搬动野猪的头，脖颈处立刻发出骨头摩擦的咔嚓声，“断了！”

“这是伊洛折断的吧？”索林问。

小桑默默地点点头，关于这一点，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下你们相信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了吧？”索林摊着手，一副“看吧，我早就告诉你们了！”的表情。

“难道他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佳达问。

“这一点我没有亲眼看到，只有拉穆萨满和少数几个人知道，但是他从鳞片里出来，我是亲眼所见。”索林非常肯定地说，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你们等着，我去取一样东西。”

索林走后，佳达开始考虑怎么处理野猪:“这只的皮完好无损，可以整个剥下来，会有大用，另外一只的就只能做个垫子什么的了。”

“可以熬胶啊！”小桑说。

“熬胶？干什么？”佳达不解地问。

“做弓的时候用啊，你们的弓不是这么的吗？”小桑说着拿出自己的弓展示给佳达看。

佳达接过弓，看到弓臂的两侧都贴有一层黑褐色的东西。

“是羊角。”小桑解释说。

“我们的弓只是木头，没有贴别的东西。”佳达说着，试着拉了拉弓，发现这弓的力道很强，自己居然拉不动。

“你用拇指和食指扣弦，力量都集中到手腕上了，当然拉不开。”小桑用师父指点徒弟那样的语气说道。

“那应该怎么拉？”佳达问。

“三指。”小桑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说道，“用背部力量。”

佳达照着指点试了试，果然轻松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把弓拉满，“看来老人们说的没错，遇到翳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比试射箭，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哪有那么夸张！”小桑嘴上谦虚，心里却很得意。

佳达看着小桑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不由得心动，但是转念一想，伊洛和她几乎形影不离，晚上睡同一个帐篷，不由得在心底感慨:“为什么好女孩总被别人抢了先？”

“你们看。”索林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显得很吃力，他把包裹放在地上，一层层地打开，最后出现一枚小圆片。

“这是什么？”佳达说着伸手去抓，但他低估了圆片的分量，用一只手根本就拿不起来，“好重啊。”

“把它带回来，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索林想起当时和白牙分手后，带着这枚沉重的圆片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才回到营地，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那几头驯鹿早就回来了。

佳达终于拿起来了，他把圆片放进手心，两只手叠放着，用尽全身力气才举起来。

圆片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晶莹的表面映衬着他们三个的面孔，非常清晰。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小桑说。

“这就是从伊洛身上脱落下来的鳞片，还有很多，大的有人的巴掌那么大，对了，还有一整张面具，估计那个才是最沉的。”索林回忆道。

“你早点把它拿出来，大家就相信你说的了。”佳达看着圆片上自己的面孔说道。

“重要的是我还活着，这就够了。待会把它还给伊洛。”索林说。

“那野猪就交给你们喽！”小桑说着就准备开溜。

“嗯，没问题，我先去找一把趁手的刀子。”佳达说。

“用我的吧。”小桑抽出自己的小猎刀递给他。

“好锋利！”佳达接过小猎刀，试了试刀口。

“我瞧瞧！”索林说着就要拿。

“去去去，用你自己的，你剥那只，这只完好交给我，我要用它做一个猪皮囊。”佳达说着就开始了，他先沿野猪的嘴唇一周切开，剥掉头皮，避开脖颈的骨头，在关节处顺着筋肉轻松切断，整个猪头就剥掉了，然后一块接一块地把猪骨猪肉取出，切口完美，每一下都落在关节处，不伤刀刃，猪皮上也没有任何切口。

索林也在同样出色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而且速度更快，因为他处理的这只有好几个伤口，猪皮不完整，所以他可以随意切割。

小桑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才离开，她先去帐篷里取了衣服，然后去找伊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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