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的时候,小区有聚集广场一起拜年的习惯,妈妈在的时候,也带阿庆去广场给大人打招呼。却不许他和那些小孩子玩,因此阿庆在小区没有同龄朋友。
已经两年的正月初一,阿庆没有去广场给老少爷们拜年了,八点的时候他自然醒来,洗漱完毕,打算给自己下一碗油泼西红柿鸡蛋面,但橱柜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连一个蛋壳也没有,他太投入疏忽了。虽然不吃早餐也没什么,但人总归是正常一点好。
过年的时候一般大人小孩是要添新衣服的,阿庆也给自己买了新衣,他的衣着还算得体,比之地摊货高级那么一点点,小小地捯饬以后,外表看上去才不那么寒酸。
妈妈离开的阴影差不多已经淡薄,他已经缓过劲来,不再是一个幽闭宅的胆怯少年。下半年也跟着王越去了齐省,圆了上高中的梦,生活看着越来越好,人也不能一辈子走霉运的,他有胡牌的希望吗?
春阿庆到小区广场的时候,人渐渐增多,但没有往年的人声鼎沸,不过一群一群聚堆窃窃私语的样子,旁边的小孩子也安安静静,一个顽皮打闹的也看不见。
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大年初一,阿庆想。他坐在广场边上的长条椅子上,石头椅子冰冰凉,但这没关系,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另类。大冷天没一个人坐椅子,就他看上去比较能干。
广场上好多人谈论着昨晚的妖猫事件,毕竟最后有许多人摇晃着手电筒亲眼所见,那是一只神奇的猫。春阿庆也没怎么注意这些,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小区后续的事情。
阿庆想放出意识,去碰一下这帮俗人的身体大脑,他虽然岁数不大,还是知道这样的行为有悖道德规范,生活在群体中必须守规矩,有的事真的不能做。
有孩子在广场上吹肥皂泡,这玩具永远不缺玩家,多少年的存货也能卖得动,大冷的冬天玩这个没什么意思,二十岁的阿庆已经不能那么幼稚了。他想起了那个送他肥皂泡的女孩吴倩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好多年没见了,现在一定过得开心快乐吧?
在广场西边的小杂货铺,阿庆买了一瓶泡泡液,杂货铺的大妈傻傻地看他,阿庆丢下钱看也没看,心中的羞耻感不存在的。
站在广场中间地带,向天空猛吹一口气,彩色肥皂泡争先恐后般热情狂放,直到瓶子里的水全部消失,他才抱膝低头,用意识呵护着天上飘着的七彩泡泡越飞越高。
接近中午时光,广场上人渐稀少,来去匆匆的行人,仅仅相互招呼一声新年快乐,便各奔东西。
离开小区走上不远的街道,路上有些没融化的冰雪,须小心一些,不然容易滑倒。远处路口看不见的方向有人在喊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继而有人大声喊着“抢劫!”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急速狂奔,后面有人追赶。
这些坏人初一也不放假,真的很可怜。坏人应该也有休息的权利,人行道上的春阿庆在想,不放假那是违法的。
这年头当坏人也不容易,春节的街头见不到几个巡警。坏人做一点坏事,比如抢一个行人,也许可以从容逃逸吧!但过年期间不逛街不买东西,谁会带多少现金呢?
现在这个时间,阿庆的脑子还在牛角尖里面瞎想,坏人也许是个特例吧,是不是可以盘一盘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盘坏人,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感谢新年,感谢警察少,这个新年的第一天阿庆突然看见了新的希望。
赛如疾风的意识向前方一闪而没,面包车什么的太慢了,虽然人的脚程撵不上,但那没有用,没人知道意识的速度有多快,逃出生天那是不可能的。
年轻的驾驶者被无声无息侵入大脑,主意识被迅速阻断。要不说生物的大脑虽然不尽相同,但基本功能具有很高的相似性,这节省了春阿庆很多时间。
面包车慢慢停到路边,车后座的两个坏人小青年大骇,对着驾驶员狂呼,“狗子,狗子?你特么怎么搞的,快走啊!”
再过一分钟,局面稳稳控制。
一个急性子坏人准备拖开狗子,另一个穿皮夹克的坏人打算接手开车。这特么的狗子今天作死了。
这时候异变突起,狗子软软的身体猛然挺直,左臂一个摆拳重重击打在坏人小青年的太阳穴,那人啃也没啃一声瘫软下去。旁边的皮夹克怒喝,“狗子,我使尼玛干什么?不要闹赶紧的!”
车下的皮夹克一脚踹向狗子的腰部,企图推开狗子去扶方向盘,但驾驶室那个狭小空间,牵牵袢袢的手脚根本施展不开。见此机会难得,已经摆脱坏人小青年的狗子,捞起腿边锃亮的钢管短棒,朝皮夹克大胯狠狠砸下,皮夹克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
追在面包车后面的两位大哥已经赶到,皮夹克早已倒在地上,大哥挥拳一阵猛捶,另一个也拉出狗子以及坏人小青年捶了又捶。
这时候一群人急急赶到,才发现车上的坏人已经像死狗一样瘫倒,便上车搜出被抢的物品,可一群人相互看看 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由面面相觑。
一辆警车滴嘟滴嘟姗姗来迟,有个老警察带个年轻的大个子警察下车,拷起三个坏人,打开后门推进警车。报警的和几个证人,一起去派出所录口供。
看着远去的警车,站在街角的阿庆意犹未尽,短短的十几分钟其实做什么也不够,但他相当的满足,一次探索肯定不能成事的,这个不急,可以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盘坏人怎么做都不过分,所以哪怕简单粗暴一点他也没有负罪感。今天收获非常大,人族可以感谢这几个坏人做出的伟大贡献。坏人不一样的脑回路也相当的清奇,但仍然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和猪狗兽还差一大截。
这个危险的大男孩在大街上游荡,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有人注意他,没人关心他的存在。一条流浪狗经过的时候,远远躲着他,就像恐惧打狗队的屠夫一样惊慌。
此时的春阿庆,还没有学会如何收敛自身的气息,他外放的戾气若有若无,总有比较敏感的生物,觉察到他的危险远远地避开。
初一的中午没有几个店铺开门,即使晚上生意兴隆的酒家也没几个开门。春阿庆觉得有点饿,除夕夜仅仅吃了的几个饺子早就消化得无影无踪。
不远有唯一开门的饭馆,他看见有人进出。推开玻璃门,一个店长模样的青年斜眼问,“有预约吗?”
春阿庆说:“这个没有。”
店长说:“没有,请你出去!”
“但是,”
“没什么但是,再说一遍,请你出去!”店长一手指春阿庆一手指大门,不容分说。
春阿庆很生气,觉得这人太嚣张,也是个坏人。弄坏人他没有负罪感,本来他想着过些天去动物园,找几个大象猴子黑猩猩之类尝试的,却是没成想幸福来得太突然,今天就上手盘坏人了,这家伙,是不是进度有点过快了?
店长的身体仅仅晃动一下,就恢复正常。春阿庆这时候已经退出饭馆大门,当然不是认怂,他心中的小恶魔正在张牙舞爪。虽然冲上去给一个巴掌很解气,但这人一身的土腥气,他怕脏了手,做事前须多动动脑子。
店长的小眼神已经有点游离,他已经中招。猛一回头,看见胖厨师从后场的小门出来,耳朵眼里塞着耳机,伸着大脑袋朝这边看。
“胖子,过来!”店长向厨师招招手。
因为店长从来没有叫过厨师胖子,厨师有点疑惑,并且觉得被侮辱了,“啥事,小李?”口气有点冲。
店长一个巴掌扇过去,重重拍在厨师的脸上,他的确早就想抽他了。这个比师傅那个胖子脸还大的脸盘子,立马显出一个大巴掌印,然后充盈鲜血,渐渐变成紫色的血手印。
厨师一时被猝不及防的打击抽倒在地,他懵圈了。稍一定神便跳了起来,速度和这个肥硕的身躯极不匹配,“我叉尼玛,敢无缘无故打老子,看你小比养的作死是吧?”
一个大脑袋,狠狠撞在店长的肚子上,将略显单薄的小身板顶出大门,摔在地上。厨师跟出大门,一只有些油腻的黑胶鞋踏在店长的身上,怒道,“叉尼玛!搞老子头上来了,你特么眼睛瞎枯的啦!早就看尼玛不顺眼了!”
春阿庆站在对面的垃圾箱旁边,冷眼看着,三万万五千万意念却在店长的脑子里翻江倒海。然后他觉得不能再搞了,再搞这坏人会死掉的。意识随之退出来,他像什么也发生拍拍手快活地离开。
店长悠悠清醒,就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路牙子上,身上被踏着一只臭脚,臭脚的主人吐沫横飞骂个不息嘴。这个恼火啊!
“李大根,你特么把你的臭脚起开,老子跟你没完。”
那李大根发现这个鸟人躺在脚下还嘴硬,完全看不清形势,不由得大怒,俯身几个大耳刮子把他刷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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