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红发少女

无尽的黑暗中，弱小的她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声巨响，光芒万丈。

洞口投来刺眼的光，出现的是一个男子的影子。

向她伸来的，是一只宽大有力而又温暖的手。

“你是谁？”

“你叫我大叔好了。”

一袭白色长衣，御剑飞行，穿云踏雾，飘然若仙。

空间隧道入口前，一个身影也如这般，口吐鲜血离自己远去。

不知怎的，艾希的心好痛。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这些零星的画面，看得不真实，但却痛彻心扉。

她的眼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奔涌而出，嘴唇颤动着也不知想要说什么，亦或者是已经痛得她不能言语。

姿势依旧保持着凉界飞出去的动作，只是无声地留着泪。

在场的几人都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令人难以置信。

“土地神，你赶紧用你的灵封锁住这园子里的气息，我来想办法救人，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凉月，他怒目瞪着艾希说道。

土地神回过神来，一脸为难说道：“可是我不会啊！”

“以凉亭为阵眼，你去东南方向巽卦给阵法补充灵力就能启动阵法了，快去！”凉月以命令的口吻凌厉地说道。

长发飘然，气势猛然从一个柔弱书生变成了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霸道得令土地神感觉自己都无法反抗。

凉月徐步走进花田，拨开彼岸花，只见凉界双目瞪圆，身体已经没有动弹，嘴里却还在不断地涌出鲜血来，其中还夹杂着细小的肉末。

看样子，凉界承受的那一击，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尽皆震碎！

一个人若没了内脏，哪怕是神医华佗再世也是药石难医，回天乏术。

凉月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挽起道袍的袖子，正想弯腰去查看凉界身体的具体情况。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悲恸，凉月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发出这痛哭的艾希，只觉身子一沉，猛地单膝跪了下来。

他艰难地将身子转向凉亭方向，眼前的场景，令他震惊。这艾希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所不了的东西？

她眼眸中再次发出金光，而且比之前的还要强烈，宛如从眼中射出两道光柱般。原本身上穿着的JK装也不见了，变成了一袭金光闪动的金缕玉衣；黑色的长发正以一种可见的速度渐渐变成了金色，头上还多出了一对包子头的头饰。头饰上面的图案十分奇怪，赫然绣着两个英文字母，分别是A和C。

此刻她漂浮在半空中，身上萦绕着两种颜色的灵气，一种是纯白如同乳汁般的白灵，另一种则是金光闪动着的金色灵子。

她仰天哀嚎着，身上的金缕玉衣和头发在两种灵子的带动下，无风自动。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哭喊，她身上的金色灵子就会向周围发出一次灵压震荡。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令人十分的难受，头疼欲裂。

金色灵子的灵压震荡如果波及到外面，怕是要惊动了村里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凉月内心暗道不妙，转头去看土地神，只见这老头儿，大喝一声，手掌猛地拍向地面，一种黄色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源源不断地向地面送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金色的灵压震荡灵能波快要冲破竹子围成的围墙时，一道如同水波一般的墙壁突然从地面冲天而起，将整个园子笼罩在内。

金色的灵能波撞倒水墙上，犹如牛入泥潭，水进深海，只是轻轻荡起一点涟漪就再也没了动静。

土地神由于灵力损耗过多，又加上在这强大的灵压领域内，“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院子里的其他精怪急忙围了上来，一些拥有治疗能力的给土地神身上笼罩下一层绿光光芒。

凉月见土地神没什么大碍，回过头来再次想伸手去解开凉界胸前的衣服。

这时，漂浮在空中的艾希动了，她缓缓地向凉月他们所在的位置落下。凉月艰难的站到凉界的身前，拦住艾希，责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我要救他！”艾希回答道。

接着，令凉月完全没想到的诡异一幕出现了。

就在艾希说出要救凉界的话之后，紧接着她脸色一变。卡着躺在地上的凉界，十分厌恶的说道：“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虫！动不动不就吃人家的豆腐，罪该万死，你还救他做什么！找人比赛又不是非他不可，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接下来，艾希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含着泪，横眉冷目，震怒地一握拳，一股更加强大的灵压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冲去，土地神好不容易恢复点的伤势有加重了几分。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得着你来插手吗？”

随即，艾希的脸上又换上了十分委屈的神情说道：“姐姐！我......”

她还想说些什么，表情又换回了之前的愠怒，喝道：“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艾希一声怒吼，身上金光大盛，简直目不能视。

土地神见势不妙，慌忙间连滚带爬地带着精怪们穿过阵法结界，躲到园子外面去了。

凉月用手在眼前遮挡，眯着眼，强忍着刺眼的金光给眼睛带来的刺痛感，想要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伴着艾希的怒吼，金光之中，一股血红色的灵气被甩了出来，像一团红色的星云一样，中间是一团赤红色发着发光的球状光团，周边则是围绕着光团不断旋转，闪烁着血红星芒的血色雾气。

如果放在平时，凉月一定会感叹这团灵气好美。但眼下情况紧急，顾不上这些异变，他只想看清楚艾希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血色灵气团被艾希甩出去，撞上阵法布置下的结界后掉落在地上。接着血红色灵子扭动几下，灵气先是变成如同液体般晃动出人体的形状。最后红光一闪，血雾中出现一个身着蓝色广袖流仙裙，有着一头红色的头发的少女。

少女头上同样是有着一对包子头的头饰，上面也是分别绣着两个英文字母，但与艾希的不同，是T和D。

少女坐在地上，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撅着小嘴，脸上挂着泪，满是委屈的小脸儿与艾希长得有几分相似。

艾希低头，看见凉月挡在自己与凉界之间，以一种俯视的态度冷冷对凉月说了一个字。

“滚！”

对于艾希的这种态度，凉月感到十分的不满，很久没有真正动怒的他似乎在内心做下了一个决定。眉头紧锁，瞳孔微缩，同样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能救得了他吗？”

“那你能吗？”

“能，所以就不要耽误时间，让开！”

这时，刚现出人形的红发少女跑了过来，委屈地哭着说：“姐姐，这真不能怪我，谁知道他那么笨，没运起灵力，我以为他能防御下来的嘛！”

“你一个纯灵御灵者，那么近的距离，就算是运起灵力防御，又有几个人能挡下来？”

凉月让出了位置，看着红发少女说道：“我不管你又是什么人，如果你再妨碍救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说完，凉月转身走向园子出口处。

红发少女上前一步，还想解释道：“姐姐，我......”

“你也滚！”

话虽然简短，但红发少女能感受到，从艾希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愤怒与肃杀。她明白，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惹姐姐生气了。

只见艾希眸子里的金光一闪，金缕玉衣的衣袖随着她的手臂轻轻挥起，红发少女的身体如同被击出的棒球般猛地弹飞出，飞出的方向正好是凉月离去的方向。

正在向出口处走去的凉月，听着身后急速拉扯的风声，回头，下意识地双手抱住了飞来的物体。

只觉得入怀柔软，伴随着的还有一股令他莫名有些兴奋的幽香。紧接着，带来的力道连同凉月一齐离地飞起，直接冲向园子的出口。

还好两人在穿过结界屏障时被卸去了不少力道，凉月抱着红发少女也就只在地上滚上几圈，没受什么伤。要不然按刚才的运动轨迹以及势能，凉月怕是会被直接拍扁在园子门口前的墙壁上。

彻底停了下来，凉月躺在地上，橘红的天上零零散散地飘浮着被夕阳渲染的云朵，像是被淘气的孩子撕乱随意丢下的棉絮。

他重重地呼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动，这时他才低下头看到自己还抱在怀里的红发少女。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两只粉嫩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凉月胸前的道袍，正趴在他身上不停的抽泣着。

“安全了。”

联想到刚才这个少女跟艾希的对话，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缘由，差点打死自己哥哥的凶手，就是这个眼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萝莉。之前一直对哥哥冷眼相看的，估计也是她，与自己研讨阵法的估计......

一想到哥哥还生死未卜，凉月的内心又串起一股怒火，没好气地说着。

“你赶紧下去！”

“不下，我就不！”

红发少女在凉月的身上晃了晃，哭得更凶了！

凉月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回到农村过着田园般的生活，门都不经常出，差不多与世隔绝。见过最多的女性也就是身边的亲人，就连同村同龄的女孩都不怎么见过。

被这么一个身轻体柔，而且长相可爱的妙龄少女压着，而且还在身上胡乱晃动，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之前的愤怒一扫而空，有点害羞地把头扭向一旁，不去看少女。

此时凉月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面对有可能会杀死自己亲人的凶手，自己竟然还对她动心，这心脏怎么就这么的不争气？瞎蹦跶什么呢！

他内心自责着，双手握拳，将指甲钉进自己的肉里，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被这个少女的任何行为影响。同时乞讨者艾希能救活哥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就这么躺着几分钟，凉月惊愕的发现自己胸前竟是湿漉漉的一片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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