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击杀凉界

“是有的，而且比古时候更加的残忍与冷酷！”凉界轻轻地放下茶杯说着。

“如果说古时候吃人，他们会龇牙咧嘴露出他们那狰狞的嘴脸。那么现代要吃人的那些人，方式更多，花样更多，而且匿藏得也更隐秘，稍不留神你就会被啃食得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最后还会尸骨无存！大哀莫过于心死；杀人，莫过于诛心。”

“不懂？”凉界看着土地神一脸茫然的神情，问道。

土地神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说道：“不是很懂。”

“算啦，反正你以后就窝在这里，不要在人前现身，这些东西你懂不懂都无所谓。”凉界摆摆手说道。

“那再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艾希再次问道。

“女儿死了之后，我逃到了这个地方，惊奇地发现那些人族修真者竟然没能发现我，好似有什么东西能帮我隐匿掉精怪的气息，于是我哪都不敢去，在地底下沉睡了几百年。”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在修炼了，那些修炼到大圆满境界的大能们见到我也不会提起什么兴趣，毕竟我们对他们已经毫无用处。”

“在这一区域活了几百年间，大约是三百多年前，这里开始有可修行的灵气出现，虽然稀薄，但总比没有的好。精怪们也陆续的出现，有一些生命体比较低级的，甚至还开了灵智。”

“既然有了灵气，那些大能不跑过来占山为王？重新捕杀你们？”凉界问道。

“不会，不会，”老头儿摇摇头道。

“且不说这灵气稀薄对他们毫无吸引力，就算是我这样的千年老怪对他们都没有，因为一旦到达了大圆满，除非飞升天界，不然就无法吸纳灵气。”

“大能们不屑这些灵气，那就没有人想利用这些灵气重新修炼的人类？”

“有是有，不过修炼哪有那么简单。经过上千年的洗礼，以及人族中皇家的管控，那些修炼功法早已随着朝代的更替相续流失殆尽，哪里还会有人知道修炼的法门。”

“所能流传下来到现在的，基本上只有道家的那些查看风水之术。他们虽然肉眼看不见灵子灵气，但是能通过因灵气而改变的地形判断灵子浓度，他们好像把这种学问称之为风水堪舆之术。”

“风水堪舆之术虽然在仙家面前如同儿戏，但他们有精通者亦能通过改变地形布置阵法，人为的聚集灵气。虽然他们看不见也不知道怎么使用灵气，但在无形中灵气对他们的身体和财运方面都有着极大的影响，所以也很受世人追捧。”

“不过这也已经十分了得了。就像是这座院子，聚集起来的灵气为我们这些精怪提供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发现了这一地方。起初院子由防御阵法和攻击阵法设下地层层禁制结界，密不透风，根本没有精怪敢靠近。”

“可是有一天，这只金毛鸟出现了，它一嘴下去就在院子结界的西面啄出一个洞，畅通无阻地飞进了这院子！”老头儿看着还在石桌上喝茶的金蚀鸟说着。

“于是你们就跟着这只金蚀鸟进来？”

“没错，在院子外面看这里也就是一个灵气聚集的所在，但一进到这里面才发现，这里面的布置简直惊为天人。大大小小的阵法相互间相辅相成，灵子也被炼化到了极致，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修炼，在这里面呼吸着空气就能提升实力，所以我和其他的精怪们就一直隐匿在这里面是生活了。”

“孩子们，天界的仙女莅临下凡，你们还不赶紧现身行礼？”老头儿对着身后叫喊道。

随着土地神的话音落下，彼岸花的花海里同时亮起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光点，一齐慢慢飞向凉亭这边靠近。

待那些光点落到凉亭下时，有大一点的光点幻化出了实体，没有统一的形状，而是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模样都有。

有的如同一颗长满绒毛的毛球，有的如扁长的土豆，有的又像是顶着一朵大红花的小人儿，都是有鼻有眼的，有的还长出了像人一样的手脚。

此刻，那群精怪们正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一句我一句争吵个不停。

这时，有一个完全脱离了精怪外形，身高只有十公分高左右的小家伙站了出来，跳到茶壶上躬身给艾希行了个礼。

“仙姑好，爷爷好！我是长青，其他的弟弟妹妹修行尚浅，由我代为行礼。”说着，这名叫做长青的小姑娘向艾希作揖行李。

他们这些后辈，虽然没见过灵界的人，但以前总缠着土地神讲天界神仙们的故事，再加上之前见土地神也是这么艾希行礼的，长青有样学样的跟着做了。

艾希看这姑娘，留着一头长过身高绿油油的头发，身上穿着的，都是用树叶编制而成的的草裙，绿眉黑眼的，那肉嘟嘟的小脸儿在说话间一嘟一嘟的，显得十分的可爱。艾希忍不住将其抱起，贴着自己的脸庞蹭了蹭，满是欢喜。

“这院子的设计简直是巧夺天工，青儿原本被困在幻化人形一百多年的瓶颈，进来之后竟一夜之间突破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如果遇上了，小老儿定要好好拜谢一番，以谢再造之恩！”

艾希闻言一笑，说道：“可不就在此处吗？”

“是小老儿愚昧了，仙姑有此神通，也不足为奇。多谢......”土地神连忙离开石凳跪倒在地，

这一次，艾希没有拦他，而是指着凉月说道：“不是我，是他！”

土地神回头看凉月，凉月不说话，只是淡笑着继续喝着茶。

“仙姑莫要取笑小老儿的修为，虽然不及仙姑这般神通，但也是能看出此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以肉眼凡胎之躯，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布置下此等复杂而又精妙绝伦的阵法呢？”

“普通人自然是不行，但是如果他手里有诸葛武侯当年的八阵图呢？”艾希笑道。

“八阵图！”

老头儿惊起，有些激动地问道：“仙姑说的可是那个能逆天改命，惹得上天震怒的八阵图？”

“是八阵图没错，但是我想修正你一点，引起当年灵界与人界彻底断绝的，不是诸葛武侯的八阵图，而是灵界自己内部的问题。哦，对了，灵界就是你们所说的天界，或者仙界。”

“诸葛武侯忠义神武，才智更是多谋善断，就算是飞升灵界也是出类拔萃不可小觑的存在，你可不要听信那些人界的野史瞎编乱造，凭空辱没了武侯的威名。在灵界，他与周瑜一同建立起的势力也可谓是雄霸一方，无人敢惹。”

看艾希说话的语气平缓和气，不像是因为喜欢诸葛武侯而故意夸大其词的样子。

“诸葛亮不是文官吗？他怎么来个忠义神武？应该是赤胆忠肝才对吧！”凉界根据自己从书上了解到的提出了疑问。

“那只是在人界的时候他没有修炼。”

“他是以神灵飞升？”土地神诧异的问道。

“不错，到了灵界之后他的好友周瑜为他寻来天灵地宝重塑了肉体。”

“还好友呢，三国的时候可是打得你死我活。真是人在他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凉界打趣道。

“这种情况以前灵界和人界还没隔绝的时候属于正常。从人界上去不同的人种，他们会自行抱团，以求在灵界活得共同生存的利益。就比如你们黄种人飞升上去会聚集到一处，白种人飞升又会聚集到另外一处，其他种族的也是如此。”

“白种人也会飞升到灵界？”凉界吃惊不小。

艾希白了他一眼，说道：“不然呢？你以为就你们黄种人能修炼？”

凉界掏出手机搜索出几张白人和黑人的图片让艾希确认问道：“是张这样的人吗？”

“喂！不要搞得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好不好？我灵识一开我就知道这颗星球上大致有哪些人种了好吧，还拿手机给我看？切！”艾希给灵界投来鄙视的眼神。

“以前听说过人界除了这些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人族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族，没想到是真的啊！你看这黑得，你看这鼻子，长得怎么这么奇怪呢？”土地神看了手机上的那些图片感叹道。

凉界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还有资格说人家，你看看你们这些花花绿绿的，那点比人家正常了？”

“本神长得如何，哪里还轮得到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腹诽？”

说着土地神抡起拐杖，就要往凉界的脑门砸去。

就在这时，艾希伸出芊芊细手，毫不费力地一把抓住土地神的拐杖。

原本和善的表情，瞬间变得横眉冷目，明眸之中泛起金光，万分恼怒地喝道：“你要作甚？”

艾希这么一喝，不仅将土地神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松开手里的拐杖，低头下跪，就连那些精怪们也被吓得四处逃串。

兄弟二人也被艾希的反应惊愣片刻，他们方才也看得出，土地神那一棍下去并没有什么力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竟能让艾希激起这么大的反应。

凉界放开灵识，发现此刻艾希身上散发出的灵气又与之前的两次完全不同。不是柔和的白灵，也不是肃杀的血色灵子，而是威严的金色灵子。

这种金色的灵子所释放出来的威压，对没有御灵能力的人没有丝毫的影响，就像凉月这样。

而在拥有御灵能力者面前，这种威压就像是深海的水压一样，能把御灵者活活挤压致死！凉界之前没放开灵识没感觉到，可能是他个人灵子特性的原因吧。

灵识一开，凉界便立刻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看土地神撑在地上的手掌上骨节处发白，绿色的经脉暴起。凉界强忍着难受走近艾希。

越是靠近艾希，凉界就感觉重力越强。空气就像是变成液体了般，吸进肺腑感觉变得粘稠且呛鼻，有种将要窒息的节奏。

凉月见哥哥面色憋得有些通红，表情痛苦，且举步艰难，万般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哥，你收起灵识不就好了吗？”

听凉月的提醒，凉界收起灵识，瞬间感觉身体轻松异常。他担心土地神再这么下去就要被艾希的灵压活活的压死，也顾不得凉月肉眼凡胎是如何得知他的情况的，伸手握住艾希的小手。

“艾希，停下来，土地爷爷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话音刚落，艾希眼中的金光立马消失。土地神感受到的那股无上威压也在那一瞬间，如同潮水一般猛然退去。

“多.......多谢......仙姑的.......的不杀.....不杀之恩......”

土地神瘫软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还不忘对艾希的手下留情感恩戴德。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

艾希的那股强大威压虽然退去了，但小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缓和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的凶戾。

眼中闪现出一道红光，她拿着土地神拐杖的小手反手将凉界的手脱开，拐杖一眨眼间便被一层肉眼可见的红色灵气所包裹着。

拐杖随着艾希的小手在空中挥舞，划出一道如血色的光轮直奔凉界的胸膛。

不只是凉界，在场的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方才还为保护凉界而大发雷霆的艾希，此刻竟对凉界狠下杀手，这一击下去，凉界怕是九死一生了。

凉月第一时间发现艾希情况不对，心急如焚，有心想要援救，急忙推出手里的茶杯，想以此让艾希攻打凉界的力道发生偏移。

一声陶瓷落地碎裂的脆响，一道如同红色匹练的灵气向四周喷涌，一个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缓缓跌落的身影，一口还在空中喷洒的鲜血。

凉月推出的茶杯终究是晚了一步，在杯子到达之前，凉界已经被击飞了出去。

如果当时凉界依旧释放着灵识，那么他绝对能察觉到艾希的异样，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因对的反应。

然而，凉月叫他收起了灵识，再加上他对艾希是完全的信任的，根本不会想到艾希会杀他。在他倒飞出去的那一刻，凉月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那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刹那间，四方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凉月和土地神瞪大着眼睛，看向还保持着击飞凉界出去姿势的艾希。

喷吐而出的鲜血，散落在盛开着娇艳花儿的彼岸花上，然后顺着花瓣，慢慢地滴落进泥土里。

落入花丛中的凉界没有动静，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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