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开学第一课

穹天昏黑，乌云滚滚，闷热的空气压得赵衰喘不过气来。他努力地将眼皮挤出一丝缝，又感觉似乎被黏住了，目之所及，模模糊糊。

恍然间，天空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阳光从缝隙里照射进来，橙红橙红的。温热的雨水顺着阳光哗啦啦地滚落，……有点臭。

“啊！”赵衰嚎了一声，坐起来，受到惊吓的橘猫从他身上蹦开。

“咦嘻……”赵衰嫌弃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终于确认自己是被那只大橘浇了一脸猫尿，顿时倍感恶心。再看那只大橘，满脸淡定，抖抖爪子，就当做无事发生，扭着一身肥肉走进云层深处去了。

“天上？我又死了？！”赵衰抓狂。

“死了啊，要不要老夫送你去投胎？”灶王神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啊！别别别。”

“那，你随我来吧。”

“去哪儿？”

“哪儿，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想反悔？”灶王神皱眉。

“可是，您的猫。”

“它已经回来了，还在你脸上尿了一泡。走吧。”

赵衰随灶王神穿过白云，来到一处院落，门匾上写着九天东厨司灶王府。原来这便是灶王神的府邸。

进了院子，来到大堂，龙冶废和那蓝裙姑娘竟然也在这儿。

“你们……”

“太好了，你醒啦。”蓝裙姑娘迎了过去。龙冶废原本也是激动地站起来，看到这一幕又坐回到椅子上，盯着杯子里旋转的茶水发呆。

“都还好吧？”赵衰偏头看了看龙冶废。

“挺好挺好，我渴了，喝点儿茶。你们聊，你们聊。”龙冶废抱着茶杯咕咚咕咚灌起水来。

“你知道吗，当时我都以为我要死了，”蓝裙姑娘双手抱肩，眼里闪着泪光。

“是我不好，差点儿害了你。”

“可是我还活着啊！”女孩儿又笑了起来，原来刚才的害怕都是她故意吓唬赵衰的。

女孩儿比划着，说到：“你没看见，就在那把刀离我这么远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出现！我就到这里来了。小废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叫小龙。”

“就要叫你小废，小废，小废，小废，哼！”蓝裙姑娘对着龙冶废一阵凶猛地哼哼，又转过来温柔地对赵衰说到：“对了，我还没和你说我的名字呢，我叫简兮。”

“噢……原来是你啊，我听说过你。”

简兮娇羞地低下头，低声喃呢：“校花什么的，都是别人开玩笑的啦。”

“校花？”赵衰大惊，“我只听说你成绩了得，常年霸占渝州全年级第一，琴棋诗书样样精通，还会武术。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校花！果然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最优秀的！”

“成绩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啦，别的那些也只是业余爱好，嘿嘿。”简兮傻笑着，“其实我真的不是校花，君月诸才是。我和她比还差得远呢，只是经常被人误会，我一我以为你也……”

“其实你也挺好看的，像朵花儿一样。”

“什么花？”

“浪花儿”

“啪！”赵衰又挨了一巴掌，捂着脸颊嚎到：“你干嘛又打我？”

“谁让你乱说！”简兮气呼呼的，又要抬脚踩他。

我夸你浪花，你还我以海啸，说变脸就变脸，什么人啊这是？赵衰心里哀嚎着，四处躲闪。

“好啦好啦，别闹了。都坐好，下面，老夫给你们上课！”灶王神说着便拿出了一个一米多长的勺子，在锅盖上敲得铛铛作响。

“我们九天东厨司，啊也就是灶王庙。掌管人间运势。

命运命运，命是人的一生。命里兴衰便是运，兴盛则走运，衰强则倒霉。有人兴极，好运连连；有人衰极，霉运不断。

有人说命由天定，也有人说我命由我不由天，都是对的。其实呢，天命只是一个大致方向，人与人，人与物，人与世界相互接触，相互联系，这就造成了人与人，与物，与世界的命运相互交织，相互影响。这个影响的过程便是势。

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利用自己的运，去帮助去拯救那些命衰之人。这是与天命抗衡，是逆天改命！是会有反噬的。所以接下来，我会先教你们保命的办法。

为了教学方便，在这之前，我要先确定一下你们的命型。”

“赵衰，”灶王爷皱了皱眉头，“你父母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衰上加衰，走到哪儿都能吸走别人的衰气。”

“哇，那我是不是和人说说话就能吸走别人的衰运？”

“是这样，但你千万别试图这么干。人所能承受的衰运是有限的，因为衰运影响会导致人诸事不顺，怨气淤积。怨气淤积过多，这个人便有可能衰变为衰神。

衰神具有极强的破坏力，会不断向外散发衰气，污染周围人的运势，进而造成时运不济。这是一种恶性循环。为了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才需要我们来调整运势。

我们要做的，是要救助这些命衰之人，而不是替他们承受。若是你们当中有谁成为了衰神，那老夫只好亲自出手，把你打个神形俱灭。”

“那，那要怎么做才不会变衰神？”赵衰心中忐忑。

“你先学好保命。嗯，龙冶废呢，是招狗……额，招动物追咬。这也有点儿惨啊。你跑得应该挺快吧？”

“还行还行，就破过一次校记录。”

“简兮，我看看啊，原本是兴运，但是遇见了命中扫把星。之后又被赵衰救下，这只是一次运势波动。你平时有没有什么经常发生的，不顺的事？大事小事都行。”

别人家的好孩子，她能有什么不顺的？赵衰想着，却听见简兮说到：

“有，我每次穿裙子，总会莫名其妙地起风，烦死了。”

啊？这也算！赵衰震惊地看向简兮。

“嗯，招风。不算棘手，也可以发展一下。好吧，接下来，就正式开始你们的训练。”灶王神挥挥手，云雾突起，三人转瞬间便来到了一片空旷的云层之上。

“保命第一要诀，逃！你们的目标是跑得比风快，只要你们足够快，厄运便无法追上！

下面我宣布训练规则：

一， 训练途中不得停下，谁要是倒下，将接受金橘大将军的惩罚——”灶王神抓出先前那只橘猫，“猫猫尿浇脸！”

“二，及格标准是简兮的裙子不会再被风吹起。而你俩，不得落后于简兮。当然了，老夫还是希望你们能远快于及格标准。

好了，奔跑吧，少年们！老夫为你们加油打气！”灶王神凭空掏出一个木制大风箱，用力推拉起来，猛烈地狂风窜出，将灶王神的须发吹得倒立。

赵衰一声惨叫，如纸片一般翻滚着，连滚带爬地向前飘去。龙冶废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简兮取下了扎头发的橡皮筋，将裙子扎到腿上，跑了几步也被风吹倒。

一日过去，三人浑身青肿，满脸猫尿。

第二日，简兮换成了短裙加长裤。三人还是如前一日般惨不忍睹。

……

接连数日的折磨，三人总算能在风中奔跑。然而灶王神拿出了新的神器——一堆鼓风机！

这些鼓风机外形和电动鼓风机一般模样，却是用神力崔动，吹出的风也大了许多。

“准备好了吗？少年们。”灶王神坏笑着，将鼓风机固定成一座风阵墙，施法腾云，在赵衰他们身后猛追。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灶王神拿出长勺，叫喊着敲起锅来。

“咚咚——咚咚，加油！菜鸟们！咚咚——咚咚，跑起来，菜鸟们……”

如此又过了数日，三人已能在风中辗转腾挪。灶王神又扛来了一个巨大的椭圆筒状物体。

“这是老夫去华夏国借来的神器——J20的发动机。今日便让你们尝尝科技的力量！”说着便拧开了开关。一声嚎叫，灶王神被发动机顶着冲了出去，在空中横竖乱窜。

许久之后，终于拧下开关，停了下来。灶王神气喘吁吁地箕坐于地，说到：“意外，这次只是意外。待老夫休息片刻，便给大家训练。”

……

被风吹又吹，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月半。这些天的训练让三人身体健壮了许多。

龙冶废不再是电线杆，身体和四肢肌肉裹挟，匀称了许多。

赵衰精神气得到了极大提升，一改往日萎缩的模样。但由于个儿矮，远远看去，横向生长的身形有点方。

简兮身形还是原来的模样，肌肉更加紧致，身姿更加挺拔，清新中带了几分英姿。

就在三人以为训练终于结束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声犬吠。灶王神牵来了一条黑色的细犬。

“第一阶段的初步训练已经完成，大家表现都很好。接下来，我将对你们进行加强训练。你们不仅要跑得快，还要能持续奔跑！”

灶王神坏笑起来：“这是我从二郎显圣真君那里借来的哮天犬，奔跑吧，少年！”说着便解开了狗绳。

“啊啊啊——”看着向自己扑来的细犬，三人满脸惊恐，转身逃窜。

灶王神则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抬手抖动。前方云雾之中大地起伏，群山突起，草木丛生，又有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画中美景皆变为实物。

“接下来你们的训练都将在林中进行，哮天犬不会放弃追逐，一旦被它追上，便会被它撕咬。

你们可能会因此受很多伤，不过不用担心。我从太上老君那里拿来了很多丹药，保准不会死人。但疼痛是真实的！你们不仅要能跑，还要能忍受凡人所不能忍受的疼痛!

否则，日后你们上了战场那便是不堪一击！难道受伤了就缩成一团不再动弹了吗？那是在等死！”灶王神飞到上方，举着一个大喇叭朝林子里喊着。

“接下来的每一天，你们所面临的环境都会出现随机的危险。暴雨、闪电、山崩、地陷、洪水……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逃离哮天犬追捕的同时，尽可能躲避这些灾害。当你们能够持续奔跑三个时辰，并且不被哮天犬抓住的时候，便是训练圆满结束的时候。”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赵衰三人都是被天兵抬出来的。有时一身焦黑，有时满身泥泞，有时浑身大包，还有几只黄蜂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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