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来变故

“嗯，什么味道，好难闻，像是死老鼠的味道。”阮易书刚想继续骂下去，却是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忍不住掩鼻道。

“呜！呜！”白璧无瑕闻得此话，心中大怒，只见他又是上前，用嘴叼住阮易书的下身衣裳，欲要把阮易书拖离此处，此处乃是他的朋友小黑的埋葬之地，他无法容忍别人侮辱他的朋友。

“小白，小白，哎呦！这猫发什么疯了，哎呦！我起来还不行吗？”阮易书被白璧无瑕拖行了一段，屁股上衣裳沾了不少泥巴，心中很是不悦。

阮易书挣脱开白璧无瑕后，很快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远离此处，跑到茅厕方便，而后“吱呀”一声关上房门，自个睡去了。

看着阮易书重新回到了屋内，一直盯着阮易书，被毛耸立的白璧无瑕这才作罢，未有进一步针对他的动作。

月色撩人，凉风习习，然而月下的猫此时心境却是无比凄凉，一只猫，身前尚能讨人欢喜，死后，却连往日看顾之人都嫌弃了么？命运有时真是爱捉弄人啊。

“小黑！哇！哇！”第二日，白壁无暇晚起了，正当他沉沉睡着的时候，一阵凄凉的哭声打破了他的睡梦，听那哭声却是从屋外传来的，似乎是阮易书的哭声。

白璧无瑕快速起身，来到了屋外，然而却见，阮易书此刻屁股坐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锄头，眼泪“簌簌”而下，嘴中不断嘟嚷“小黑！小黑！”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白璧无瑕身体颤颤巍巍，不过此刻却不是生气所致，而是伤心过度。

“啊！小黑！小黑！”哭声把阮家之人都给聚了起来，“小黑！小黑！哇！”又是一阵哭声，哭者却是阮小凤。

“这孩子，怎么发现这里的，怎么还给挖了出来！”阮夫人欲要上前把俩孩子和小黑尸体给分开。

“算了，夫人，让他们哭吧，事情已经瞒不了。”阮官人抬手劝道，面上虽是笑着，心中却也很是悲伤，阮夫人正待开口，却是闭上了嘴，不再言语，面上也是一片无奈，不忍之色。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白璧无瑕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许久，心情才又平复，“喵！喵！”白璧无瑕忍着悲伤，前行来到几人之间，目光所至却是小黑。

“爹，娘，小黑这是怎么了。”阮易书哭着问。“它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猫与人一样，都有灵魂和肉身，死后灵魂脱体而出，进入到一个地府的地方，在那里轮回转世。”阮夫人面有不忍道，话说完，头却是转向了另一边，似乎无法面对孩子们此时询问的目光。

“放下小黑的身体吧，把小黑的身体葬在这里，兴许等你们长大后，小黑的转世就会回到这里来了。”阮夫人忍着悲伤，耐心宽慰俩个孩童。

“那小黑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又为什么会埋在这里？”看过那个土坑，阮小凤问道。

“或许小黑早已经得病了吧，你们还记得小黑来时的模样吗？那时它瘦骨嶙峋，被毛脱落，看起来很虚弱，也许真的是那时就病了吧，它走得很安详，相信它走的时候是快乐的。”阮夫人此时也是眼角抹泪了。

“好了，好了，把小黑埋起来吧，埋在这里，这样小黑就会永远记得我们在这里等它了。”阮官人过来苦笑劝道。

等重新掩埋了小黑的尸体，阮官人夫妇把俩小童打发走，不过白璧无瑕却是未有跟着走，而是跑到茅屋顶处，静静晒着太阳，吹着习习凉风，身边独少了一只猫。

“猫做错了什么？如今我们不去指责打猫的人，却对孩子们说谎。”屋内传来阮夫人说话声。

“夫人，事已至此，难道我们要对孩子们说，小黑是被人打死的吗？这话能这样说吗？若是如此说话，孩子们怎么接受的了呀。”阮官人劝道。

“相公，妾身都知道，只是妾身难以正对孩儿们的目光呀。”

“放心，善恶会有时，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几人我们记下，以后少与他们往来就是。”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对话，好一会儿才散去，准备早膳。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①为了不辜负朋友，要好好活下去。

“小白！小白！”正当白璧无瑕正待起身跃下茅草屋的时候，阮小凤姐弟俩的声音远远传来。

白璧无瑕循着声音望去，远处，俩个稚嫩小童正蹦蹦跳跳朝着他跑来，他不禁笑了，孩子就是孩子，当时还悲伤大恸，现在又是一副兴高彩烈的模样，心情真像是来去如风。

“喵呜！喵呜！”白璧无瑕跃下茅草屋，也朝着姐弟俩小跑过去，当到了姐弟俩跟前的时候，又是被姐弟俩一阵蹂躏，该抱的抱，该亲的亲，该做鬼脸的做鬼脸，白璧无瑕也很是无奈，不过只是偶尔“喵喵！”几声抗议，并未对姐弟俩伸爪子。

正当白璧无瑕他们正在嬉闹的时候，一队大概二十余人，都骑着马的人马却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平常少有人至的阮庄。

这队人马看似为首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这少女戎装打扮，面貌英挺似男子，眉目中却犹自带了狠厉和骄横之色。

“蔡国人就是喜欢把苦日子当成美德，怎么这么多贱骨头呀。”那看似为首的骄横女子骑着马，扬鞭道。

“是！是！是！可馨郡主说得对，蔡国人就是贱，有好日子不过，非得过苦日子，还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真它娘的犯贱，呸！”奉承之人却是许久未来追查白璧无瑕下落的陈满。

原来陈满那天晚上捉猫不得，不敢再回那大人身边，转而投奔了一位亲戚，加之武艺在身，被那亲戚引荐给了许郡王府，做了一名护卫头领，专职负责可馨郡主的护卫。

由原先的校尉到护卫，身份落差之大，也没能击垮陈满的念想，虽是降了身份，安全至少算是保住了，谁叫郡王是个手握实权的郡王呢，有了郡王做靠山，大人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姐说的是，这些底层的耗子永远也不识抬举，永远也翻不了天。”说话的却是一个做丫鬟打扮的侍女，其实就是可馨郡主的侍女燕儿。

“让开！让开！挡路者一律就地正法！”护卫开道，不断高喊，让平头老百姓让路，言语却是不容任何置喙，粗鲁无比。

庄中路本来就不宽阔，百姓几乎是避无可避，对于躲避不及的百姓，护卫则是一鞭子过去，百姓是有怒不敢言。此刻可馨郡主，燕儿和陈满，于队伍居中位置，对阮庄的环境和百姓各种鄙夷，无丝毫好脸色，不见任何怜悯。

“小姐，燕儿看这庄中实在条件有限，其实还不如不来呢，来了这儿，恐怕又要让小姐活受罪了。”燕儿看似担忧道。

“来了就来了呗，不过本地居民若不把最好的提供给本小姐，休怪本小姐心狠手辣。”人尚未入住房门，骄横狠厉之气已是脱口而出。

“来人！你们找寻当地最好的房子，让那主人把房子给腾出来，让我等住宿。”陈满对几个下属吩咐道，可馨郡主听得这话也是点了点头，示意该当如此。

“小白！小白！”正当可馨郡主一行人正在思考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行程的时候，声声稚嫩童音破空而来。随之，马受到了惊吓，马鸣萧萧，几个随从更是摔下马身，本来井然有序的一队人马瞬间大乱，弄得周遭百姓也跟着遭殃，连带数人也被马撞倒在路旁，头破血流。

“哎呦！”“哎哟！”一阵痛呼之声响起。

“哎什么哎！给老子站起来！”陈满下了命令，护卫和百姓们不得不忍痛站了起来。

“你，告诉我，刚刚叫喊的小孩在哪里，带我们过去！”陈满骑着马，居高临下指着一个带着毡帽的老汉，口气不容置喙。

“回大人，刚刚呼喊的是庄中阮官人一家的俩个娃子，那小白是他们家的猫，我这就带大人去。”那老汉哆哆嗦嗦道，同时感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猫？什么猫？”陈满不由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多嘴了。

“回大人，他家的猫生的可俊了，莹白如雪，无一丝杂色，毛长如指，淡金眼眸，像极了一只小狮子。”老汉提到猫，顿时话利索了许多。

“你确定是一只白猫？是不是尾大如鸡毛掸子？”陈满再次问道。

“是！是！是！回大人，小的刚刚忘记说了，恕罪，恕罪！”老汉再次哆嗦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本大人去！”陈满有心一见白猫了却心结。

“陈满，到底怎么回事？”可馨郡主见陈满和一个百姓聊了许久，骑着马过来问道。

“启禀郡主，这厮说庄中一户人家有一只难得一见的猫，正好那户人家与刚刚惊扰郡主的事有关，属下想去看看，顺便献猫给郡主。”陈满谄媚道。

“哦，竟有此事？那本郡主也过去看看，你等带路吧！”可馨郡主一脸平静道。

①先秦·佚名《楚狂接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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