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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迷迭开智

将雾气存入瓶中后,周玉指又顺带将灰球的外壳丢入萌萌的花盆中。不过这次,萌萌似乎对这个小小的外壳并不感兴趣,也许是因为它的镰刀无法捕获灰球外壳。

到了傍晚,萌萌依然没有获得神智,而瓶内的雾气也已经在瓶底凝结成了液滴。

周玉指倾斜玻璃瓶,看着乳白色的液体在瓶底缓缓流动,问道:“暗河,你说如果我把这液体分成好几份,给花架上所有的魔药都服下,会怎么样?”

暗河很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他虽然依靠这种液体获得了神智,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思考一些较为复杂的问题并得出结论。

“应该也会获得神智吧,”周玉指自言自语,“只是可能不如暗河这么聪明,毕竟暗河已经可以和我进行有逻辑的交流,可以算作人类的智商。只是,到底是再增加一个暗河这样可以交流的魔药,还是一群类似小猫小狗的宠物呢?”

他看着液体在瓶内流来流去。

暗河忍不住说道:“主人,即便你给那些魔药服用这种液体,也要做好他们不听从你管教的准备。”

“什么意思?”周玉指愣住了。

“这种液体只能为魔药提供神智,不能让魔药认主。换句话说,如果主人给一株你没有认真照料过的魔药使用液体,可能对方获得神智后根本不认识主人。”

周玉指点头:“原来如此,因为我平时很照顾你,所以你获得神智后才认我为主人。那这样的话,目前液体的使用对象也只有花架上的那几株魔药了,别的都不行。”

花架上的魔药他都是费心思养的,即便不会像暗河这样认他为主人,至少也不会当白眼狼。

他尝试着从瓶中倒出小半滴液体,滴在迷迭的一片叶子上。液体迅速被迷迭吸收,整株幻彩兰都开始摇动起来,颜色疯狂变换。

大约一个小时后,迷迭开始伸出两根新枝四处摸索,由于迷迭的枝叶原本就有部分垂到了花盆外,现在正在设法探索安放花盆的花架,但是由于枝叶过短,自然是一无所获。

“成了!”周玉指兴奋不已,也将迷迭抱进屋内,放在暗河旁边。

他注意到,迷迭的反应比之前的暗河要小很多。

暗河伸出软刺,碰了迷迭几下,说道:“主人,他似乎产生神智了。”

周玉指问:“那我能和他交流吗?”

“主人可以滴血试试,不需要太多。”暗河想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想起昨天被吸血的感受,周玉指还是有些后怕,他问道:“以后每株魔药获得神智,我都要和他们用这种方法建立联系吗?”

“不需要那么多,”暗河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少量的血液便足以和迷迭建立联系,多出的血液不过是增强他的活动能力而已,他也不需要。”

周玉指这才想起,获得神智后暗河的身体柔韧性确实变好了,甚至还能做出类似下腰的动作,让花瓣贴到花盆的泥土上。他原本以为这是乳白色液体的功效,没想到是吸了他的血的缘故。

大概是知道自己那天吸的血确实过分多了,暗河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他虽然没有眼睛,但软刺尖端的感光系统可以让他“看”到现实世界,发现周玉指的脸色如他所想,不是很好。

“算了,上此就当我买了个教训。而且你是我第一株拥有神智的魔药,给点特殊照顾也未尝不可,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摆脱土地在外面走路呢。”周玉指拍了拍暗河的头,还是放过了他,随后开始给自己取血。

这次取的血非常少,周玉指根据暗河的指示,滴在了迷迭的根茎上,让对方加快速度吸收,同时摘下迷迭的一片叶子,滴了几滴汁液到自己的伤口中。

由于乳白色液体的特殊性,双方建立学血脉勾连不需要使用复杂的勾连术法,这省了它不少事情。

果然,不一会儿,周玉指就听到了迷迭的声音。

“哥哥,哥哥,你在听吗?”迷迭的声音又软又嫩,听起来像是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在听,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年轻?”周玉指有些惊讶。

你已经是八岁的老爷爷了好吧?

“我就是很年轻啊,我们才八岁,我们幻彩兰能长到五十岁呢。”迷迭回答道,“不过我已经可以产籽了呢,很厉害的。”

周玉指沉默了,这件事情他从来不知道,即便在魔药谱中,记载的野生幻彩兰正常寿命也是十岁左右,三岁可以算作幻彩兰成年。

魔药种植,一直是剥夺生命的行为吗?

“哥哥,哥哥?”迷迭很清楚地感受道周玉指的沉默,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

周玉指回过神来,拍了拍迷迭的叶子,说道:“我没事。”

迷迭松了口气,立刻高兴起来,叽叽喳喳地像周玉指讲述自己获得神智的过程。

在外人听来,这株幻彩兰只是在发出微小的嗡嗡声,如果不注意听甚至听不到,然而对于已经和迷迭建立了血脉勾连的周玉指来说,这声音非常清晰。

只是,迷迭的话未免有点多了,和他比起来,暗河就像是一座沉默的冰山,还是冥府门口的冰山,散发着一股死气。

终于,在迷迭唠叨了半个小时后,周玉指喊停了他:“迷迭,你不累吗?”

“不累啊,我还年轻,很有精神呢。”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迷迭还特地晃了晃垂下来的几根枝条。不过他现在活动能力有限,枝条的晃动并不明显。

“好吧,暗河你陪他聊,我先去看看魔药园。”周玉指推卸任务,随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迷迭不疑有他,心想哥哥人真好,关心魔药。他晃了晃枝条,喊道:“暗河哥哥,暗河哥哥。”

“在。”暗河冷冷地回答。

“暗河哥哥,我感觉你体内的生命气息好像比我的要浓厚,你能不能表演一下下腰给我看啊?”迷迭兴奋地说道。

暗河心想,如果自己有眼睛,一定要抛个白眼过去,可惜软刺尖端的感光系统不能完全代替眼睛的作用。

迷迭等了一会儿,见暗河没有动作,有些遗憾,马上转移了话题:“那暗河哥哥,你是冥府花,是不是真的来自冥府啊?我听说冥府里面有冥土大帝,是不是特别厉害啊?冥府和冥土又有什么关系啊?”

暗河回答道:“我和你一样,也是主人买回来的种子在魔药园种出来的。如果再问这类问题,我就把你的土给扬了。”

“暗河哥哥不要啊,土没了我就没了。”迷迭有些害怕,“我会乖乖的。”

作为一株魔药,他没办法逃跑,这点很伤,暗河随时都能把他连魔药带花盆一起掀翻。

在暗河的威胁之下,迷迭安静了几分钟,然而很快又按捺不住,小声叫道:“暗河哥哥,暗河哥哥?”

“什么事?”暗河冷冷地问道,这家伙果然闲不下来。

“我想上厕所。”迷迭弱弱地说道。

暗河伸出两根软刺,绕住迷迭的花盆:“你是一株魔药,不要因为融入了主人的血脉就太入戏!”

“啊!不要晃花盆啊!”迷迭惨叫起来,枝叶颤抖,颜色疯狂变换。

暗河折磨了迷迭半个小时,直到对方不断求饶,保证下不为例,才收回软刺。

而屋外,魔药园中的周玉指仍然能听到暗河与迷迭的对话。果然,血脉勾连才是他们交流的重要渠道,声音起的作用并不大。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受到迷迭的折磨了?要是能主动屏蔽声音就好了。

屋内的迷迭仍然在与暗河说话,只是规矩了很多,话题围绕着魔药的生长知识、他们神智的来源、乳白色液体的真相。

周玉指调动精神力量,尝试着屏蔽迷迭的话。这并不难,只要切断精神力与耳朵的联系就行了,毕竟魔药的声音不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所以他推测还是要经过耳朵这一个环节。

第一次尝试非常成功,甚至成功过了头,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不仅是迷迭的声音,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耳朵变得痒痒的。

“耳朵仍然能听到声音,只是我用精神力进行了屏蔽,让大脑认为它听不到,这条路和五感封闭术是同一条,走不通。”周玉指摇摇头,继续尝试别的方法。

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他终于找到了窍门,只要用精神力拦截通过耳蜗的血脉所携带的信息即可,只是目前的操作还很粗糙,会连暗河的声音也一起屏蔽,更加精细的屏蔽操作需要等开智魔药多了以后,反复练习才能学会。

在练习的时间里,太阳也渐渐西沉,周玉指锁好门,前去大食堂吃饭。

路上,他又碰到了乐得闻。

“你逛完了池沼区?”周玉指问道。

乐得闻并没有回答周玉指的话,而是拿出了一个瓶子:“你看这个。”

周玉指仔细观察,发现瓶中有一个不到拇指大的小人在坐卧行走。

“这是什么?最新的傀儡小人?驱动这样的傀儡要耗费多少精神力量?”他问道。

乐得闻摇头:“这不是傀儡,也没有人驱动他,他是活的。”

“你说什么!”周玉指大惊失色。

每个人知道这件事后都会大惊失色,但周玉指的情绪比其他人多了一层含义,因为他的魔药园中就有活的魔药,和这个小人异曲同工。

乐得闻笑道:“惊讶吧?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很惊讶。想不想知道怎么我是怎么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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