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庭院秘密

作为七十多年前甚至更早的建筑，房间里面的照明工具还是挂在墙壁上的巨大油灯台，特制灯芯，加持灯罩，里面的灯油还有剩余。点燃了墙上的八个油灯后，房间也变得明亮起来。

“这里感觉像个实验室……”乐得闻说道。

巨大的环形桌台，上面放着各种奇怪的工具，以及一些枯死的魔药，桌台内侧的地上，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也装了一些东西，有的木桶已经空了，可能之前装的是液体。

周玉指皱眉：“这里封闭了七十年，居然没有异味？”

“也许是这家伙的功劳。”乐得闻走到墙角，拿起一个塞得满满的玉瓶，“里面应该静心香的花籽，这样的瓶子墙角还有不少，不过静心香的花籽能保存七十年吗？”

周玉指没有回答，而是沿着环形桌台观察。

环形桌台的面积主要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像是制造小型物件的工厂，摆放着微小精细的刻刀一类的工具，还有一根单独插在特制小筒中的牙签，仔细一看居然是精金打造的宝剑，这么小的剑，估计只有那种被神灵液赋予生命的小人才能用了吧。

第二部分摆放着许多瓶瓶罐罐和一本被烧焦的书籍，瓶罐里面的液体早已挥发，看不出原来装着什么。

第三部分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中一堆腐烂物，靠近的话会闻到一股臭味。

真正让周玉指感兴趣的是第四部分，摆放着许多魔药的部分，虽然它们大多已经枯死。即便是魔药，也很少有寿命能超过七十年的。

但死掉的魔药也是魔药，周玉指开始动手，直接用桌台上的工具切下这些魔药身上尚且有用的部分，比如一棵死亡的兵柱，可以替换掉剑叶制作的短剑的木制剑柄。

乐得闻没有注意环形桌台，而是站在墙边，仔细观察墙上的一幅画卷。庭院的主人显然对这幅画非常看重，不仅单独悬挂起来，还精心装裱了一番，加上了玻璃画框，避免画面被飞灰之类的东西污染。

画上的内容是一座岛屿，被无垠的大海包围，岛屿上遍布房屋，似乎人烟稠密，一条巨蛇盘旋在山顶睡觉，辉煌的宫殿飘在离岛不远的海面上。

画面非常精美，画风也很写实，正是七十多年前的风格，但乐得闻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幅画好像有问题。”他自言自语道。

这边，周玉指也完成了搜刮活动，不仅是魔药，就连精金打造的牙签小剑等工具他也一并收入囊中，卫衣的口袋变得鼓鼓囊囊。随后，他来到乐得闻站立的地方，也观察起这幅画来。

“为什么没有画人？”他问道。

乐得闻指了指画卷上的朦胧月光：“因为是晚上。”

“我觉得好像有点问题，”周玉指仔细盯着画卷，“你有没有感觉画中的月亮在动？”

“我刚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了，”乐得闻活动了一下肩膀，突然瞪大了眼睛，“月亮确实在动，我刚刚看到了！我怀疑这幅画是活的，或者说，它里面的画面是活的！”

周玉指打了个寒颤：“这么说，我们一进来，这幅画就在看着我们？”

虽然画卷中看不到一个人，但也许就在那一个个漆黑的窗户内，就有画中人在看着他们，也许那条巨蛇，并没有真正睡去，也许海面上的宫殿中，隐藏着暗中窥视的存在。

“现在该怎么办？”周玉指压低声音问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压低声音到底有没有用。

乐得闻咬了咬牙，说道：“这座庭院早就没人住了，就算里面的人看到了我们，又能怎样？他们如果能出来，早就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死死盯着画卷，不敢有一丝松懈。

良久，画中的巨蛇抬起头，慵懒地朝画外看了一眼。

当巨蛇抬起头时，两人的心脏几乎要跳出体外，呼吸为之停止。短短的一秒，似乎无比漫长。巨蛇的眼睛闪烁着绿光，勾人心魄，夺人神魂。周玉指感到冷汗顺着睫毛滴下，却没有用手抹去。

等到巨蛇重新睡去，两人才敢继续呼吸。

“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快走。”乐得闻说道，“好在这蛇不在乎我们来过这里。”

两人逃也似地离开房间，穿过走廊，回到前院中，不停地喘着气。

“还去后院看吗？”乐得闻问道。

“看！”周玉指咬牙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房间中的画卷没能立刻将他们吓出庭院，短时间内，二人的勇气反而都被激发出来了。

他们穿过楼房侧面的小路，来到了后院。

这是一个微缩版的王国遗迹！

巨大的王城遗迹坐落在后院的中心，面积大约相当于小半个周玉指的魔药园，地面铺设着石板，城墙倒塌大半，由石块堆砌而成、用玻璃装饰的华丽宫殿也已经坍塌，城中一片荒芜，杂草从石板的缝隙间长出。从王城四门延伸出四条大路，通往四座稍小的城池，这些城池也已经崩塌，王国的领土内，大片的地面疮痍荒芜，蚯蚓在其中钻进钻出。

似乎这个微缩版的王国经历过一场恐怖的战争，导致整个国家都被摧毁，没有一个人存活下来。

乐得闻拿着装有小人的玻璃瓶，蹲到王城旁比划了一番，觉得之前住在这个王国的人形生物，大小应该就和自己手中的小人差不多大，可能还要更小一些。

除去人类之外，微缩王国以前应该还有与之配套的微缩版动物，因为王城中依稀可见马厩、牧场的遗迹，不过这些动物也已经消失了，现在主宰这片后院的是蚯蚓和各种昆虫。

周玉指随手弹飞一个农村遗迹的霸主，那是一只螳螂，它比农村中所有的房屋都要高大，恐怖的镰刀足以村庄中所有村民们的性命，然而被周玉指这个更加高大的巨人一根手指弹飞，吓得它张开翅膀飞离了这里。

“这座庭院的主人，以前在豢养一个小型的王国！”他说道。

经过之前画中世界的震惊，再加上自己理论上也可以拥有一个现实中的魔药家庭，所以周玉指的震惊要减弱很多，但依然惊叹不已。

豢养一国，这是多大的手笔与气魄？

带着惊叹与敬畏欣赏完王国遗迹后，两人的视线转移到了王国的偏远地带，一座能抵达周玉指胸口高度的高山。

这座高山对王国而言，是名副其实的边陲之地，甚至已经接近后院的围墙，但王国却耗费大力气修了一条路通往这里，并在山脚建立了一座宫殿，在宫殿外立起一座小小的人形雕像，大约有周玉指的食指那么高。

“这大概是庭院的前任主人。”乐得闻拿起这座极具艺术价值的雕像，“王国的小人看到他进入后院，以为他是神明，于是建造宫殿供奉他。”

“又或者是庭院的主人能够提供给他们神灵液。”周玉指说道。

高山的山顶是一个类似于火山池的形状，乳白色的液体聚积在池中。

“什么？”

乐得闻抬起头，也看到了山顶的神灵液，震惊不语。

如此巨量的神灵液，能够制造多少生命？

然而周玉指却感到奇怪：“庭院应该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即便是封闭的房间中，那些瓶瓶罐罐里面的液体都挥发了，怎么可能这里的神灵液还几乎是满的？”

“也许，神灵液不易挥发？”乐得闻猜测道。

周玉指摇摇头，取出玻璃瓶，说道道：“我们把这里面的神灵液收集完毕，然后我要分开这座山，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乐得闻挑眉：“你好像越来越疯狂了。”

周玉指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可能比你更早接触到神灵液，我家已经有两株魔药通过神灵液获得了神智，所以我知道的比你要多一些。”

“原来如此。”乐得闻点头。白天的时候，当周玉指直接说出神灵液的颜色，他就知道周玉指可能知道些什么，现在自然不会太过惊讶。

周玉指拿出小勺，将神灵液往玻璃瓶内装。等这个小小的灵池干涸，正好装满一瓶。

“回去后我们两个平分。”他将玻璃瓶放入怀中，伸出两根手指，按在灵池池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有了这样神奇的法宝，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乐得闻有些担忧。

“这事回去再讨论，现在先拿到东西离开要紧。”

轰隆！

还不到一人高的微缩版孤峰承受不住凝天指的威力，自上而下崩裂，露出里面巨大的空洞，和蜂巢。

果然！

周玉指两眼放光，那些类似于追云蜂的生物，看来都是从这里飞出去的，可能是蜂巢出了什么变故，才导致怪蜂出逃，前院的那个混合了神灵液的水坑，说不定也是好几只怪蜂的尸体形成的。只是不知道除了他和乐得闻外，有没有其他人参透了神灵液的奥秘。

希望那些人没有养暗河这样能主动捕食的食肉魔药。

他深吸一口气，掰开脆弱的蜂巢。

里面的怪蜂几乎已经全部消失，但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奄奄一息的蜂后仍然留在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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