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斗殴

下午回到家里，李固还是跟平常一样冲凉、上课，吃完晚饭照例各自回房睡觉。背上虽然疼，但也也没有太影响活动，明天多半还要打一场，小心点就是。

第二天一早，起床洗漱、吃饭、上课，小丫头学的极好，估计少妇也有督促。吃完饭上楼穿上防刺服，开山刀用另作的布袋绑在了大腿上。

一路上舒展着身体朝码头走去，今天路上没什么人跟他打招呼了，看来昨天的事又在镇子里传开了，李固也什么所谓，拼命而已，突然来到这个时代，除了身体还有什么依靠？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站石阶的最高处，十几个人的样子。定下的心思，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李固施施然就朝着人走了过去。

“李大郎，今日你还敢来？”一个带着瓜皮帽的汉子冲着李固喊。

这是要驱逐自己？昨天那个被打断手臂的家伙脸色青灰，手臂夹着木板吊在胸口是。

“你是谁？”李固手里提着铲柄问说的人。

“我是江头的董振高，帮着巡检大爷看着这边码头，你昨日因何打了收规费的？”

摆出车马来了，那就是有得谈嘛！早这样不好吗？

“原来是董大哥，失敬失敬！我李大郎来这江口不到十日，到这码头也不过八日，可从没人告诉我要收规费。”

“昨日告诉你了，你如何打人？”

“董大哥，这厮鸟怎么跟你说的我不知道，但昨天这厮，话都没说上来先是一棒，要不是我身子还算健壮，今日都怕是下不了床，这如何说？”

这文绉绉的李固说的牙梆子发酸。

“董大哥代巡检大爷们收规费，这规矩我懂，我也给，但这厮鸟却不懂规矩。我李大郎孤身一人从成都府背着双亲遗骨回到衢州府下葬，又单身一人来到这温州府，一路上可是什么规矩都守的。”

“既然你是个懂规矩的，那昨日那10文钱怎么说，另外那几个被打伤兄弟伤药费又怎么说？”

董振高退了一步，这是想要赔钱解决问题了，可他能退李固却没得退，一退昨天就白打了！

“银钱我是没有的，其他就看董大哥说了！”

董振高还没开口，身后一条身影却突然跳了出来，这人被董振高和边上的人遮着，李固也看不清他拿着什么。

一道雪亮的刀光奔着李固左前胸劈了下来！

李固自从走过来身体就绷着的，做好了随时开打的准备，可却绝没有想到突然就动刀了。仓促之间左腿微微退了一步，右手拿着铲柄反方向挥去想要挡住来刀。

可那拿刀的汉子双手持刀，手腕一拧，刀势就从直砍变成了斜劈，奔着李固的左上臂就是一下，原来这刀就为了砍向左前臂的。

李固只来得及稍微侧了一下身体，三头肌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是一样的套路，还是特么的偷袭。

自从见到人开始，也就十来天，李固已经吃了三记偷袭！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防不住啊，这一刀是要断了自己的左臂啊！

这特么细细长长的是太刀啊！一股邪火从李固心里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好刀……”喝彩声还没喊完又戛然而止。

不说期待当场下掉一条手臂，但怎么也得血花四溅吧？没有，就是手臂外面的破褂子被砍了条口子，里面也是褂子！

刀手也愣住了，没法不楞，完全出乎预料了好嘛！刀手一发愣，李固单手抡起铲柄带着风声呼的一下就来了。

只来得及提手用刀挡了一下，“当啷”“咔嚓”含恨出手的李固一棍砸断了太刀，接着又把刀手的左肩打的塌陷下去，锁骨显然断了！

你要断我一条手臂，老子就还你两条，刀手长声惨嘶还没停，李固反手又一棒打在了刀手正准备去摸肩膀的右手手肘上，还是结结实实的一棒，铲柄都发出了“帮”的一声闷响。

刀手惨叫立刻停下了，人昏倒了！

既然这个倒了，那就继续！李固一侧身，左手反手握着开山刀就抽了出来。

“李大郎住手！”听到有人喊。

李固现在眼珠子都红了，住手？

“住你大爷！”

大吼一声，就奔人眼前的人影冲上去了。砍老子手的时候怎么不住手？

就这一下，十几人 “哄”的一下全散开了！

还住手？

还跑？

还想偷袭是吧？

李固照着两个跑的慢的背后就是两棍，这两下总得放慢速度，等在抬头一看，眼前没人了，回身再一看，都离自己远远的，有的还在跑！

更远些的地方力夫甚至一些客商都噤若寒蝉，码头这边安静的很！

“李大郎快住手！误会，误会！”董振高远远的冲着李固边喊边挥手。

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啊？打不过就是误会吗？不过李固放倒了三个，怒气值慢慢冷却了下来。

在董振高等人看来，这李大郎就是个妖怪啊！那么快的刀砍到身上一点事都没有，反过来还把刀手差点打杀了！

这是刀枪不入吗？再想想刚才李固的话，“孤身一人从成都府走到衢州府”“独自一人从衢州府走到温州府”，这不是个一般人啊！

虽然现在是太平世道，可这路上太平不太平董振高心里还是有数的。

明朝人哪里知道防刺服呢？李固的防刺服也是灰扑扑的，款式也是相对贴身的内衣样式，虽然这都夏天了，可今天不是准备打架的么？

虽然收保护费的众人也有被李固的气势镇住，但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那样的一刀都对他丝毫无损。这还是人吗？

“董大哥，现在可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固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要么这事就这么完了，要么继续打。

“那……那厮不是我们的人，那人是那卢二的亲戚，见他被打了说要跟着来看看。”董振高大声解释着，手指指着还在地上昏着的刀手。

这样啊，那就好办了！收费的气势已经没了，惹事的也不是他们，那就谈吧。

李固把开山刀又放回袋子里，本来就是以防万一的，可左边一动就疼的厉害，背上昨天的上都没好，刚才又发力来了几下，这会一跳一跳的疼。

铲柄提倒提在手上，李固挥手招呼董振高过来。

“把卢二给我带过来。”

董振高身边四五个人战战兢兢的驾着卢二过来了，走到两米多远的地方就停下来把卢二一松开，卢二瞬间就瘫倒在地上。

“李大郎，不，李大爷！小的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大爷的厉害，还请大爷饶过小的啊！”又是熟悉的台词啊。

卢二一只手吊脖子上，一只手撑着地，满脸鼻涕眼泪的不住磕头。

李固跟他也没什么话说，就看着。

“李大爷，李大爷，小的认赔，5两……不，小的赔李大爷10两银子，求李大爷开恩！”

“下午拿码头来，我等着，银子拿来这事就算完。你要是再来的话，不拿五六条人命怕是不行了。”

有银子收当然是好事，那就原谅他吧！李固觉得自己心胸还是很广阔的。

“不敢，不敢，下午小的一定把银子送来！”卢二连连磕头，满头满脸都是泥土混着的鼻涕眼泪。

“李大郎，现下看来都是这卢二混账，你的规费我替巡检大爷给你免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你看如何？”

见卢二自己认罚了银子，那可不就是承认他卢二做错了，董振高马上就出来接了话。

“那怎么好意思！多谢董大哥一片好意，在下心领了，规费还是要给的。”

“好意思的，好意思的！要是巡检大爷知道你李大郎如此勇猛，怕是要提携你呢！”

“这样我就谢过董大哥了，今天兴致坏了，改天请董大哥喝酒！”

事情这样也就行了，虽然挺凶险，但不是过去了嘛！生活本来不也就是这样，李固也没什么不满意。

今天活是干不成了，左臂越来越疼，估计是肿起来了，那就回家休养吧，下午出来收钱。

等走到家门口，左臂伸缩都有些困难了，看来是伤的不轻。院子里女人和少妇正在散布，小丫头自己拿着跳绳在跑着跳。

“李大郎怎么回来了？”三个女人都拿眼盯着自己。

“有些事，今天不下力了。”

也不想说什么，李固跟两个大女人打了招呼。小丫头高兴的过来，右手拿着铲柄，于是伸左手想摸一下小丫头的脑袋，结果手刚伸出去，一阵刺痛，“嘶”李固倒抽了一口冷气。

将就在丫头后背上蹭了一下，就进屋了，把两大一小三个女人看的面面相觑。

李固上了楼，把铲柄立在墙边，单手解下开山刀、钱袋，箱子被他用旋钮式绳扣扣住，打开取出红花油，又合上箱子用绳扣锁住，单手做这些事真是费事。

看做在箱子上想脱掉上衣却发现麻烦了，左手不能屈伸都还算了，还只能抬到胸口！外面罩着的粗布褂子可以用刀挑破，可里面的防刺服怎么搞？

短袖的话，自己撑一撑也勉强能脱下下，可偏偏又是长袖的。

“李大郎，李大郎！”

李固听到楼下少妇在叫他，想想应了一声拿着红花油下楼了。

“你可是受了伤？”少妇有些急切的样子。

“被人打了两下，没什么大事。我这手臂不太抬的起来，衣服脱不下来，你帮我一下，脱了我好上药。”

李固知道这明朝的寡妇不能做这事，可防刺服是真脱不下来，不干净用红花油把淤血揉开了，明天会更麻烦。

“我……”少妇脸又通红了。

“唉，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了。”这特么的狗屁礼教！

少妇红着脸出去了。李固转身四周看了看，侧身靠着墙开始用右手脱衣服。

本来弯着腰，一只手把衣服从背上慢慢拽上来是可以的，可粗布T恤和防刺服都没什么弹性。

等李固把衣服拽到脖子的位置准备把头退出来时候就卡住了，啊！这下退不出也放不下，急了李固到处曾来曾去，满头大汗。

“别动，我帮你退。”

李固正着急上火呢！这来的真是时候，刚才痛快点帮个忙不早完事了嘛！

有人搭手这就不是个事，李固三两下就把上衣除干净了，转头正准备开口，就瞧见三十来岁的女人站在边上，还有这一出？

“多谢婶娘！剩下我自己来了，你回去休息吧！”也不能说别的，李固赶紧道谢。

“这是怎么了？这背上、臂膀上……跟人殴斗了？”女人虽然有些尴尬，还是看着李固伸手的伤。

“跟收规费的干了一场，现在没事了。”男人本来就不乐意在女人面前说这些，不管打赢、打输。

说完李固也不管了，单手把红花油的盖子打开就开始往手臂上抹，这下自己才看到被刀砍的那下，红彤彤肿成了一片，顶上一条食指粗的肉条，看着挺吓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固身子一侧右手就上去了。

“哈……呼……”这个疼啊！可有人在场也不好喊那，啊就变成了哈，又猛吸一口气吐出去。

右手用力的的揉搓着左臂和肩膀连接的地方，哈……嘶……呼！本来就满头的汗现在跟下雨一般往下掉。

“李大郎，我来帮你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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