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饿鬼现身

瓦列里是个懂事儿的孩子，他说：“那么，它们离我们有多远？”

“很近，下午六点时，就有人在外围农场目击到灵体了。现在的话，恐怕镇子边缘已经不安全了。”老板一口喝干剩下的啤酒把罐子丢进垃圾桶。“你知道我的地下室为什么要建在这么远的地方吗？”

这次老板没等瓦列里配合就自顾自继续说道：“因为我要避开灵路。”

“避开灵路？为什么？我听说灵体能察觉人类的存在，只要进入一定范围，怎么藏都没用的。只有离得足够远，最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才比较安全。”瓦列里问道。

老板斜视着瓦列里好奇的脸，笑问道：“那你觉得它们时如何发现人类的呢？”

“哦~！”瓦列里恍然大悟。“那么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有内幕消息？说来听听啊。”

“我自己瞎猜的。”老板闭口不谈，用手指了指上方。“别担心，大人们会处理好的，我带你下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等艾布纳丢下的装置落在地上时，他本人已经出现在百米外了。依旧是飘在空中，左手仍背在身后，右手向前方斜上伸出，五指箕张。在他右手正对的方向三米远处悬着那只狗子大小的灵体。它没有毛发和皮肤，这让它显得异常可怖。但这可怖的东西现在肢体不自然的扭曲着缩成一团，完全无法动弹。艾布纳旋转右腕手指微曲。那灵体随之旋转并被拉近了一点。

“它的爪子，有五根，和人手一样。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不是附身型。接下来，我要尝试拆掉它，看看它到底是不是。”

“你自己判断就好。”布兰琪说。

在艾布纳动手的同时，在西南方数百里之外的森林中，“堆”着一个巨大的半透明“怪物”。数十米高的针叶树，就像它脚下的草一般。它的形态整体呈现出一个山型，上尖下广。在最顶尖的部分长着一张正常大小的人脸，脸很消瘦。这张脸也是它身上最“实体”的部分。如果有人能靠近它的身边，会发现它半透明的身体里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整体，那里面似有“液体”在流动。如果再仔细看一下的话，能够看到有些奇奇怪怪的半透明组织在随着液体起起伏伏。

当艾布纳开始“拆”被他抓住的灵体时，远方的半透明怪物似有所觉，消瘦的小脸转向东北。然后它周围的森林里升起了许多半透明的触手，每个触手的顶端都有一个灵体。这些灵体有大有小，有实体的也有像巨型怪物一样半透明的。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艾布纳抓住的那种。透明触手渗透进灵体们的体内，然后分裂成无数更细的触手。被穿刺的灵体除了偶尔抽搐一下，就再无别的动作。

这些触手逐渐升高并向巨怪面前靠拢。然后它开始张嘴，越张越大，明明是一张和普通人类差不多大小的脸，但嘴巴竟然张到它自己小半个身子那么大。从张开的嘴里往里看，里面的组织也都是半透明的，很难分辨出食道的轮廓。随后所有触手都塞进了它嘴巴里，它开始闭嘴。等嘴巴完全包住触手顶端的那些灵体后，触手开始抽出，把那些灵体留在了巨怪嘴里。这个过程，就像在给它喂食。

“咕咚！”一声巨大的吞咽声后，巨怪开始动了，它前进的方向是东北方。随着它的移动，那些触手竟也跟着移动，等它走出森林后才发现，那些触手居然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就长在它身体的底部周围，只是因为太长了，从林中出现时，分部在了一个很大的范围，才让人觉得它们是独立的个体。

在艾布纳的“操作”下，灵体逐渐失去结构，被拆解成最基本的灵能。“不是附体型，失去结构后什么都没留下。”艾布纳说。

“这里距离纽约和东京都很远，怎么会出现实体化程度如此之高的灵体呢？”克拉克疑惑道。“如果这次来袭的灵体都是这种程度的话，事情一定不简单。”

布兰琪打断了克拉克的唠叨说：“这些事后再说。艾布纳，你继续扫荡附近的灵体，从你的位置，以基地为中心，顺时针行动。南部的留给我。这次的量很大，动作快点。”

“收到。”艾布纳一边答应一边将雪地上的装备吸了过来，也不戴上，只是让它浮空跟随在自己附近。“克拉克，给我下一个坐标。”

根纳吉很满意，他喝饱了红菜汤，正端着一听波罗的海零号坐在家庭娱乐终端前，一边看脱口秀一边享受餐后酒。好吧，其实不太满意。“为什么我在家只能喝零号？为什么我要看那婆娘脸色？我值得拥有一杯伏特加作为餐后酒。”当然，他只是想想，就像阿加塔明明在他进门时就闻到了酒气，却假装不知道一样。这是他们的默契，所以他总会一边吐槽一边笑着喝下清淡的零号。

他们的儿子早已成家，在镇上另有居所。这处农场旁的宅子平时就只有两个老人。只有周末儿子才会带上妻女回来与父母团聚。明天就是周六，阿加塔要为孙女准备一些小蛋糕和饼干，她喜欢亲手烹饪，而不是把一切交给机器。

就这样，两位老人各忙各的。或是为了家人操劳，或是享受晚年生活。屋外的麦田在夜空下随风起伏。麦田的上空闪过道道流光，然后如同烟花般纷纷炸裂，五光十色映照在窗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根纳吉那张被脱口秀逗乐的老脸。更远点的厨房里，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妇正围着围裙在忙活着。那不停绽放的流光越来越近，一个曼妙的身影从房上掠过，她身后的麦田被一片阴影笼罩压伏。

布兰琪有点慌不择路了，自从她晋升为“脑灵”后就再也没有如此慌张过。上一次应该是和“初恋”的初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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