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跑什么跑!”
丁延树粗着嗓子的喝骂声在许瑜身后爆豆子般砸过来,这男人心道许瑜这小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细胳膊能拧得过大腿?给脸不要脸!
却在看清接住许瑜的人的容貌时,如被人用榔头狠狠锤了下脑袋,霎时停住了追许瑜的脚步,眼睛瞪得老大,嗫嚅道:“扶、扶公子……”
扶公子?
这……就是那位扶公子么?
许瑜在来人胸膛上抬起头来,一抬眸,便望进了一双温润如玉而不失威压感的眸子里。这双眸子嵌在清风朗月般俊朗的面庞上——好一位翩翩公子。
纵然此刻此人身着戎装,通身的俊雅贵气却实在难忽略。一看便知定是贵族门第出来的。
而他身上这种气质……竟与沙场硝烟味道完美结合了起来,矛盾而和谐。
许瑜并不趁势赖在扶公子怀中哭诉指责,而是立即后退一步,拉开了与这人之间的距离,神色恰到好处地闪过了一丝惶恐,但仍旧是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
清冷得不像个方才还在被人追在身后骂婊子的人。
“扶公子。”他低头见礼。
扶一灯本是路过此处,听见帐篷里疑似争执又有些奇怪的声响,顿了顿,打算挪步进去看看,结果刚一掀帘布,便被一个清瘦而温软的身体砸进了怀里。
见许瑜这般快地与他拉开距离,神色又如此镇静,他眸中掠过一丝疑惑意味——但好在未错过许瑜一闪而过的细微惶恐……
结合丁延树方才骂骂咧咧的话,扶一灯便大约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退下。”扶一灯俊秀的眉微皱,瞥了丁延树一眼,眸中一刹那加重的威压感镇得丁延树这个黝黑的高大男人腿差点软了。
“是是是……”丁延树说到底不过是军中最底层的小人物,不论是看身份还是军中威望,他怎么也不敢在扶一灯面前造次,冷汗已爬满后背,连行礼都忘了,赶忙畏畏缩缩地弓身跑了。
一阵干燥的风缓缓拂过,带着边陲特有的黄沙与干草的气息。
帐篷外,碧空千万里铺展而开,美得像电影里缓慢挪过的抒情镜头。
“你……还好吗?”扶一灯未靠近也未转身离去,只是立在此地,问了许瑜一句。
这位扶公子有着难得一见的好相貌,在军中也以礼贤下士、赏罚分明而颇得军心,众人皆言扶公子宅心仁厚,军中更少有不敬重他的人。
人们更愿意称他扶公子,而非扶侍郎。
他这般问候许瑜,很大可能只是出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被好友下了那样的命令的年轻人的一点同情。定王爷与他是自打八岁起,到如今都感情甚好的好友,因此定王爷给许瑜下的令……
他是知晓的。
“多谢扶公子关心,贱奴无碍。”许瑜并不抬头直视扶一灯的眼,而是规矩地微微低着头站在原地。
贱奴……这个自称,不知怎的,用许瑜清淡而不带任何情愫的声音说出来,扶一灯听着,有一瞬间的刺耳。
他定定地看了许瑜一眼。以他的身份,本就不便同许瑜多说什么,面对这样清清冷冷,仿佛全不在意在他身上即将发生的事的许瑜,扶一灯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只得一声:“你好好休息。”略顿了顿,转身离去。
许瑜始终微垂着头,除了最开始撞在扶一灯怀里时抬头的一眼,再不曾将目光投给对方身上过——哪怕对方何等温润如玉,何等俊雅气度。
只是,在对方离开约十步后,他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放空地注视着身侧的虚空。
边塞荒凉,满眼贫瘠。
而这个介于少年与青年间,人美如画的年轻人,这一刹目光中的孤寂与哀伤,宛如尘埃落定后最后一缕挣扎的淡淡血色。
沉淀于绝望。
彻骨的绝望。比这边陲黄沙.千里,更荒凉。
扶一灯忍不住回眸瞥向身后时,瞧见的便是许瑜这样一幅模样。
他眸光一顿,神情不见变化,脚下的步子却慢了一瞬。
总归是被伤透了心吧……陪伴四年,不娶妻不生子,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龌龊悲凉的下场……
他那位好友啊……
扶一灯收回视线,向前走的方向,不知不觉,偏了一些。
人再一转身,便消失在了重重帐篷间。
而留在原地的许瑜,感觉到扶一灯彻底走远了,目光顿时一转,重归平静。
如庭院中几许月色,皎洁、宁静——哪见得一丁半点哀伤绝望?
方才,在他撞到扶一灯身上时,他抬眸后顺手不着痕迹地触了下对方胸口……动作极快,即便被发现也只会被认为是借力站起来。
而他触到的那一瞬间……有轻微的电击感。
于是许瑜明白了——
扶一灯,是他第二个目标。他也要,成为对方毕生的白月光。
定王爷所在的中心军帐中,有士兵来报:扶公子来了。
本在对着一幅边界线奇怪的地图研究的男子抬起眼来,神色肉眼可见的一松,他一挥手,对士兵道:“快请进来!本王正欲与他商讨。”
这男子有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手。
这双手曾温柔抚摸过原身薛瑜的脸颊,也曾暴戾无情地,差一点拧断过原身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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